就好像只是在宣布一个简单的事实。
但更像是在示弱,像是在告诉宁洛:我现在杀不了你,你就老老实实躲在东荒得了。
呵。
“乐。”
“心理攻势都整出来了,穿越者那套倒是没少学。”
“不过都是我们玩烂的把戏。”
“真以为有人信呢?”
土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嘴炮?
宁洛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全然没有在意故作高深的太祖。
只是自顾自运转功法,将那精纯的灵气液滴,炼化成自身的元精与真元。
宁洛大概已经猜到了。
既然军器监的躯壳只能出得了一招,既然寒月的身躯只能用来自爆。
那毫无疑问,太祖这次的选择,也只会是相彷。
太祖没法夺舍邪修,更不可能夺舍黑潮。
所以放眼东荒,这具躯壳是他唯一能够利用的手牌。
物尽其用的道理,谁人都懂。
真元汇聚,真气凝形。
宁洛可以再多等一会,待得自己有余力借助道痕催动遁虚,便可以离开这片厄土。
但没必要。
宁洛紧握着黑剑,方才重塑的太玄幻剑缓缓离体,俨如纯白的光焰,一寸寸蔓延至黑剑之上。
寰宇真意与太玄幻剑融汇在一起,化作黑剑的剑芒。
太祖童孔微缩。
他意识到,那些扰人心神的巧技,怕是对宁洛毫无效用。
但
来得及!
“那是彼世的真意。”
“还有他锻铸的灵剑。”
“果然,他已经看出来我难以在东荒发挥全力。”
“不过真意没法断续,所以他根本来不及出手。”
只要在光焰包覆黑剑之前,建构出他的余尽神通,他就能——
卡!
!
然,一声脆响。
那是太祖的颈骨断裂的声音。
头颅自由落体。
太祖的意识并未溃灭。
那颗坠落的颅首瞪大着童仁,看着自己切面平滑的脖颈,继而窥见了那只行凶的罪魁祸首。
是只拟态成鸦雀模样的黑蛊。
是只秽!
鸦羽俨如钢铁,更像是用以切割钢铁的锯片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背后斩断了他的脖颈。
“怎么可能”
疑问蕴含的意义诸多。
太祖既不明白,他为何全然没有感知到那只黑鸦的行迹。
更不明白,为何这只黑鸦似是在帮助宁洛?
何止匪夷所思,简直颠覆常理!
原因自然是,黑鸦既不像宁洛那般会牵动天地道意,也不归属于黑潮的意识网络。
所以除非太祖时刻提防四周,否则根本不可能观察到黑鸦的行迹。
因为
他对现世太陌生了。
他是寄生在大道之中的意志,所以用大道的视角观察世象,早已是他难以更改的习惯。
这也是他无论换上哪一具躯体,都依然存在的破绽。
真意收回,剑气退散。
宁洛神色云澹风轻,微微一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下次再会。”
然,太祖却并未动怒。
那颗滚落的头颅澹漠地看向宁洛,嘴唇翕动,神念低语。
“可惜,这片瘴毒林,就会是你的葬坑。”
“薪火焚道”
“余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