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站在人群的中心,周边人声鼎沸,可是自己身边的空地范围却越来越大。熟悉而剧烈的心慌感让他手脚冰凉。
“老、老板。”大壮艰难地开口,身前护着自己的娇小身影回头,他道:“老板,你辞了我吧。”
“我是撞到了张掌柜,但是绝对没有偷窃,绝对没有。你辞了我吧。”
别坏了店里的名声。
冯拾颐拧眉,竟在大壮憨厚的脸上看到一丝脆弱,心下一沉,自然是不同意。
“没做就是没做,凭什么要辞了你。”
大壮来了店里之后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绝不会是善于偷盗之人。
宏福酒楼的掌柜老神在在,耳边听着周边百姓的低声讨论,皆对这个大壮满是抵触。
嘴角不由得得意地笑起来,“冯老板,你可要擦亮眼睛,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就是个祸害啊,还是早点报官解决的好。”
“不需要您多费心。”冯拾颐也回以一笑,让大壮回店里,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去叫宏福来的伙计过来。”
大壮不知道冯拾颐要做什么,但胜在听话,点头应下就进屋去寻。
冯拾颐还站在原地与宏福酒楼的掌柜对峙,“张掌柜不如细说一下玉佩是什么样子,我们也好帮你找。”
宏福酒楼的掌柜便说了样式颜色,冯拾颐之后请他先去店里坐着休息,宏福酒楼的掌柜存心将事情闹大,怎么可能会答应,于是双方只在店外僵持着。
宏福酒楼的掌柜一口咬定是大壮偷了自己的玉佩,要冯拾颐报官。
冯拾颐却坚信大壮的无辜,绝不让步。
店里忙碌的伙计们早就停下了动作,让黑市出来的吃了么员工躲进店里,自己则是担忧的望着外面的情况。
大壮进来说了情况,一个小伙子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宏福酒楼的掌柜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看他就是没事找事!”
身边人无奈,“我们知道又有什么用,其他人又不知道,对了老板让我们过去做什么?”
这两人原来是宏福酒楼的伙计,对于宏福酒楼的掌柜的卑劣性子知道的是一清二楚。
“不行,我忍不了。”小伙子沉着脸就要冲出去,被周边的伙伴拦下来,“他那块狗牌子都挂哪儿来着?”
小伙子想了想,一阵嫌弃,“不都是塞钱袋子里,还要特意用一层厚棉花的袋子装起来,怕划了,专挑人多的时候才拿出来显摆。”
伙伴点点头,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我去和老板说,你等会儿再出去。”
小伙子听了同伴的方法眼睛一亮,“行,你快去!”
身边忽然跑过来一个小伙计说了几句话,冯拾颐眉眼一弯,略微点头,“行,就按你想的去做。”
这小伙计竟这般机灵,都不需要自己吩咐就想了法子。
眼看冯拾颐身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宏福酒楼的掌柜面露警惕,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你们想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今日要是有什么好歹,日后绝对不会放给过你们!”
冯拾颐打着哈哈,十分温柔和气,“张掌柜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不就是说几句话,您站累了没有,要不要坐凳子?”
宏福酒楼的掌柜十分警惕地看着冯拾颐,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妥协,只要求大壮把玉佩吐出来。
忽得身边闪过一道黑影。
宏福酒楼的掌柜的注意力都在冯拾颐身上,丝毫没有意识到外人近身。
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有人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
腰间一紧,宏福酒楼的掌柜慌乱去摸,“贼!有贼人,我的钱袋,我的玉啊!”
那道敏捷的身影已经跑到了人群边缘,猛地停下,回首又是宏福酒楼的掌柜那张极其熟悉的脸。
小伙子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张掌柜你说啥?”
宏福酒楼的掌柜心下一慌,“什、我没说什么。”
冯拾颐好整以暇地看着宏福酒楼的掌柜,“没事儿,我耳朵好听得很清楚,张掌柜说钱袋里有玉。”
小伙子顺势打开钱袋,稍一摩挲,又取出半个巴掌大小袋子,打开给周围人看了。
“咦?这不就是张掌柜的玉佩么?”
“确实是,我见过好几次哩,就是这样的。”
“张掌柜刚也说自己的玉佩是这个花样的,应该就是这个没错了。”
那么问题来了,冯拾颐笑眯眯地看着宏福酒楼的掌柜,“不是说被偷了吗?”
宏福酒楼的掌柜面色一僵,目光游移,犹在嘴硬辩解“想来是年纪大记错了,我忘了玉佩放在钱袋里了,误会、误会。”
这话也就只能说给自己听,周边的百姓无一人买账。
“这不胡说么,张掌柜的性子,一文钱放在哪里都不会记错的,何况是一块玉啊。”
冯拾颐的面色一凛,“张掌柜!你不分青红皂白诬陷辱骂我的工人,还想要用一句误会就蒙混过去吗!”
宏福酒楼的掌柜一把夺回自己的钱袋,“你、我都说了是误会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店里出来时好像没关门,我先回去看看。”宏福酒楼的掌柜说着转身就要跑,却冷不防看到一堵被吃了么员工站成的墙。
其中一人狠狠哼了一声,“张掌柜这是想跑,不给我们的兄弟道个歉再走?”
“就是,道歉!”
闹剧到头,看够了热闹的百姓一哄而上,纷纷要求宏福酒楼的掌柜低头认错。
“还是冯老板好啊。”一人站在最外围感慨,“坐过牢的就不用活了?既然出来了就得从头开始,冯老板不仅好心给他们工作,还能好好管束让他们不伤害人。”
“张掌柜啊……啧,怎么如今还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一些人唏嘘不已,对于冯拾颐也更加欣赏,宏福酒楼的掌柜走得狼狈,全然不知此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未给冯拾颐造成任何影响,反而让她增了人气。
宏福酒楼的掌柜愤然离去,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了一个鬼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