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昏迷不醒(1 / 1)

而已。

冯拾颐的大脑麻木到几乎不能分辨这两个字,抿抿嘴唇,看着骆琤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那我们走吧。”

“我们还是快走吧!”

骆田被那一声虎啸吓倒在地上,双腿几乎瘫软,何州站在他的身前,佩刀已经出鞘,闪着料峭的寒光。

何州沉眉看着传来老虎叫声的方向,毫不犹豫地走过去,“你先回去,我过去看看。”

“你疯了不成!”骆田连忙过去拉住何州,黝黑的大手上青筋暴起,骆田的面容几乎扭曲,却不敢大声说话,“那可是老虎,这动静可不小,就我们两人人去就是有来无回!”

“还没找到阿琤,他也许就被虎困住了,我必须过去看看!”何州用力掰开骆田的手,“你先回去叫人来帮忙。”

骆田摇摇头,表情忽得十分复杂,“我早就觉出来了,你对琤儿处处关照,现在更是以身犯险。”

“何千户,我知道你是个勇武之人,但是非亲非故……你和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认识琤儿。”

何州没有反驳,只道:“阿琤是我舍命也要护住的人,这里太危险,你先回去叫人。”

“你把我当傻子。”骆田攥紧手里的锄头,“等我回来老虎都吃饱了,今日我这条老命不要了,我们一起去!”

那可是他的义子!若真是出了什么闪失,他日后也活不心安。

冯拾颐小心观察了许久才跳下地面,身后随即传来一声轻响,骆琤单腿站立,尽量减少右腿的负荷。

手上不停地调整着弓弩,将其牢固地固定在手上,又仰头看了看太阳所在的位置,随即招呼了冯拾颐一声:“走吧。”

骆琤右腿不能弯曲,但是经过刚刚的处理后已经能够走路,加上拄着拐杖,行走速度更是和常人无疑。

回去的路骆琤和冯拾颐并排前行,小心注意着周边的声响。

照这个速度走下去,若是顺利,半个时辰他们就能走出这片山林。周围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情况,冯拾颐的精神便不由得有些放松,刚刚放下的心却因为骆琤的动作又提了起来。

骆琤停下脚步,将冯拾颐往自己身后拉,“找棵树爬上去。”

冯拾颐心顿时凉了半截,顺着骆琤看得方向看过去,寻找了好几圈才在一个灌木丛的间隙里看到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头皮瞬间发麻,恐惧感回升,顿时手脚都有些发软。

“不行,那你怎么办。”

老虎还在观望,只要他们两个中有人动了,它必定会扑上来。

骆琤目光直直盯着那双兽眸,一人一虎达成了微妙的平衡,骆琤咬牙,“别管我,上去。”

老虎此时已经慢慢从树丛中显露出了身形,被当成猎物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冯拾颐微微后退几步,尽量不发出声响。

骆琤的弓弩已经瞄准了老虎,那虎却已经伏低了身子,一步一步朝两人走来,就在冯拾颐转身的一瞬间迅速扑了上来。

骆琤不躲不闪,直直射出一只弩箭,正中猛虎的眼睛,一击并未毙命,反倒刺激了老虎的兽性,痛苦地嚎叫一声动作却没有一丝停歇。

骆琤猛然被扑倒在地,骇人的血盆大口就在面前,呼吸都是老虎腥臭的口水味。

先前包扎好的伤口在这一刻全盘开裂,肩膀处又被老虎的爪子抓伤,新伤叠旧伤,鲜血不断地刺激着老虎的神经。

骆琤直接伸手堵进虎口,弓弩勉强支撑着老虎的咬合力,其中的木质结构在一点点开裂。

再过片刻,那只手就会被虎牙咬断嚼碎。

骆琤给冯拾颐争取了逃生的时间,冯拾颐在树上努力镇静瞄准老虎,但是也只敢往皮糙肉厚的地方打,生怕误伤了人。

一箭射出,野兽吃痛,暴怒之下又在骆琤胸前添了一道新的伤口。

冯拾颐立刻换上新的弩箭,再次瞄准。

恍惚间却听到了有人在喊……

“何千户?”冯拾颐借着高处的优势,用力将自己手上的弓弩扔过去。

何州接过弓弩迅速上手,一击得中之后吸引了猛虎的注意力,瞬息之间便又射出一箭。不偏不倚,正中猛虎还能视物的那一只眼睛。

他的角度瞄地极好,那弩箭直直透过眼睛刺穿猛虎的大脑,庞大的一只野兽,不过瞬间就重重摔倒在地,激起一片尘土,再无声息。

何州又用刀补了几下,确认再无苏醒的可能才扔下手上的东西朝骆琤跑来。

冯拾颐抱着树干溜下来,双脚一着实便软了,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而后又猛然爬起来,去查看骆琤的伤情。

何州刚刚还勇武有力的双手在此刻显得尤为虚弱,碰到骆琤的身体都使不上力,扶不起来人。

冯拾颐熟练地撕开一件衣服缠在骆琤身上,用以减缓血液的流速。

何州将手背到身后攥了几下拳,失去的力量才一点一点找回来。“还能不能起身,我背着你?”说着就要将人扶起来驮在背上。

骆琤轻轻吸了口冷气,“何叔,我伤着腿了…”

“没事,叔扶着你走……”何州说着后知后觉顿住,骆琤对他的称呼很是单一,一直生疏有礼地叫他何千户或者何大人。

他上次听到如此亲切的称呼已经是在两年前了。

何州怔愣地抬头,对上骆琤熟悉的是视线,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太好了,他的小侯爷回来了。

“……我等这一日等了两年。”何州小心谨慎地扶着骆琤走在前面,冯拾颐自觉去和村长一起去扛老虎,给两人留下一块独立的空间。

何州眉骨生的低,沉沉地压着眼睛,一旦皱眉就会显得这个人格外的阴郁,好好一个铁血男儿,此时说话却是忍不住哽咽。

“你当年是受了冤屈的,我这两年一直在等你恢复记忆,等你回京为夫人报仇。”何州一滴热泪滚落,烫在骆琤的伤口上。

火烧一样的痛。

骆琤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五日,叫不动吵不醒,偏偏郎中来看了好几次,也只是叫家人给他灌一些汤水补充体力。

都说人没事,可人怎么都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