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墙体和窗户玻璃之间,看上去大概有三四十公分的间隙。按照这栋废弃楼房的外墙厚度推测,两堵墙支架应该是有一条缝隙的。很阴显,外面的那堵墙和这栋楼不是同一个建筑。这栋楼的后面我没有去过,不知道是否还有遮挡的其他建筑存在。如果没有,那么那堵墙就是某个纯地下建筑的外墙。
我又出了所在的这个房间,连续破开几个房间的门,看到里面的情形都差不多,除了满地的灰尘,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窗户外面的情形也是一样,都是那堵墙。我靠近窗边,用手电光斜着向下照了一下,外面那堵墙应该是向下还有延伸,具体有多深,因为空间和角度的问题看不清楚。要想看清楚,只能打破玻璃,探出去看。虽然这荒废的楼房里晚上不可能有人在,但是我还有有些忌惮玻璃破碎的声音会惊扰什么东西。如果有个什么东西能把玻璃盖住,再打碎的时候,声音应该会减小很多。但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布料就是窗帘,但是那种一摸就碎成渣的腐朽程度,估计是无法承担这个任务的。
我想了想,楼梯既然还能往下走,那就先到下面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顺着原路走回去,楼梯那里刚才被我惊扰飞舞的尘土已然落定,随着我的归来,它们再次飞舞到空中,把手电光拉出一条笔直的光柱。每走一步,都如同踏在琼楼仙宫一般脚底生烟,回头拿手电照射回去,刚刚走过来的地方似腾云驾雾一般。
地下二层的格局和上面那一层基本一致。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尘土阴显比上面少了很多。此时楼梯还没有到尽头,应该是还有地下三层。我从一侧走廊向前,一个一个从那些房间门前走过,这里的房门都是木门外面又加了一道铁栏杆的防盗门。铁门的栏杆间隙只有十公分,不打开门,我是肯定进不到房间里面的。虽然门框上面早已锈迹斑斑,但是我试了几次,门锁依旧坚实,想要徒手打开基本是不可能的。
这一侧的房间我都挨个查看了一遍,都是一样的结构,门锁也全部锁着。
这既然是一个已经荒废了多年的危楼,这些房门还上锁,岂不是多此一举?我心中疑惑着,便又回到楼梯处,打算继续向下,看看地下三层能不能有所发现。
到了地下三层,楼梯也终于到了尽头。这里的地面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尘土,而且空气也有些潮湿,不再像上面那样干燥。手电光扫过,有些角落还能看到墙壁发霉过后留下的斑斑痕迹。
没想到这一层的房间大部分都是没有锁着的。我走进去第一个房间,像是一个工具间,地上散乱的扔着断掉的钜子、没把的斧头、还有不知道是柴刀还是菜刀等,都是破旧无法使用的,看来是荒废的时候丢弃在这里的。
后面我又进了几个房间,都是空的,这里的窗户上没有窗帘,我用手电向外照射,还能看到窗外的那堵墙。我又继续探查后面的房间,当我走进一个房间的时候,手电光扫过窗户,忽然看到那里的窗子被整个拆了下来,斜靠在旁边的墙上。我忙关了手电筒,快速退出房间,把后背紧贴在墙上,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我屏息凝神,足足等了五六分钟,见里面没有动静,我这才重新打起手电,向那个窗口摸过去,而一只手顺势将小匕首握在了手里。
窗边没人,窗口的墙上有两个硕大的螺丝,显示这是后装上去的,螺丝上面固定着登山绳,两条绳索就从窗外向下延伸下去。我壮起胆子,探出头用手电向下打量,我微弱的手电光亮,照进那狭窄的黑暗墙缝,虽然将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但是根本看不到底,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
我打量了一下,两堵墙中间的狭窄缝隙仅有四十公分左右。我并不胖,下去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但是,在这狭窄缝隙当中,还不知道下面有多深,万一发生点意外,那可能就是九死一生。但是如果我不下去探个究竟,说不定哪一天静姐就要冒险下去,如果是放在之前,或许我还不会在乎太多,但是如今知道了她腹中已有身孕,有些事该负起责任的,还是要负的。
我一跃翻过窗台,双手各爪一根绳索,匕首放嘴里叼着就开始慢慢下滑。如果是在空旷的空间里,攀个绳索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在四十公分的狭窄空间里,腿几乎用不上什么力,完全就是靠双臂的力量支撑身体下降。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种极度消耗体力的时候,人们对时间流逝速度的感受都是不准确的,时间流逝的感受会变慢,就像有个成语叫“度日如年”,而人们在经历快乐的时候,又会感觉时间流逝速度变快,如同古人言“春宵苦短”。
当我双脚踩在地上的那一刻,就好像是几年以后一样。双臂酸麻,不停的颤抖。不过好在刚才腿一直没怎么出力,走路倒是没什么影响。这条缝隙的宽度,想要转个身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手电向两侧分别探查了一下,都看不到尽头。我随便选了个方向,慢慢向前走去。
狭窄的同道,只能半侧着身子慢慢前行,一不小心裸露的手臂碰到墙上,就会被墙砖的边角擦掉一块皮。但是走了没多远,我忽然发现对面若隐若现有一个光点快速朝我这边移动过来。又等了一会儿,光点已经变成一道光柱,直接照到了我的身上。对面显然也看到了我的手电光。他上下所有晃了晃手电,不知道是走路颠簸所致,还是他有意为之,不过我是没看懂。
“快跑”,一个女人的叫喊声从手电光处传来,然后在这缝隙里不停的回荡着远去。
虽然我的手电光也已经能照到对面的人,但是因为对面的人也在照我,所以我什么都看不清。女人快速的向我接近,看那速度应该是在跑。
终于她来到我的面前,我也看清楚了她的脸,竟然是秀秀。
“快跑”她急切的朝我喊。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更来不及问,因为我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艰难的转过身,依然只能半侧着身子向前走,而秀秀则在后面不停的催促,情急之下我稍微加速,肩膀就会撞到两边的墙上,火辣辣的痛感让我脚步不由自主的放慢。
好在我离开绳子所在位置并不算远,所以很快就回到了那里。我和秀秀各自抓住一根绳子,快速的向上爬去。秀秀身材瘦小,比我爬的速度要快很多。等到她翻上窗户,又开始向上拉我的绳子。没想到她小小的身材,竟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向上拉我绳子的速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等我上来以后,她随手拔下来窗台上那两个螺丝,连同绳子一起丢了下去。然后喊我帮忙把整体拆下的窗户又给装回去。也就仅靠墙壁卡住,没有做什么加固措施。
然后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喘着粗气说:“先离开这里,等回去慢慢说。”
让后我们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楼梯回到了地面。
空气从来没向现在这样清新,我们贪婪的呼吸着。天空深处,繁星点点,暗淡的光辉并不能将夜空照亮。黑夜里一袭黑衣的秀秀,如同一个幽灵,我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很快就来到了围住这里的铁板下。秀秀在那里不停的打量这些铁板,看样子是在考虑怎么出去。于是我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指了指我不远处我挖出来的洞。
“切,狗洞?要钻你去,我可不去。”秀秀傲娇的冲我说了一句,然后但见她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双脚跃起在铁板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身体继续向上一个空翻,一个完美的身影画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她竟然直接跳了出去。
虽然我也练过,但是像她那样,我是做不到的。所以不得不老老实实回到自己挖开的洞前,俯身钻了下去。
等我的上身刚刚从洞里转过,抬头的瞬间竟然发现了一双腿就站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