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被抽了一下,那羽绒服男倒是被镇住了。见面前这个老农民像是有两把刷子的样子,虽然不敢再上前动手,不敢再骂,可也没走。
见周围人哄哄着,没台阶下,便捂着鼻子,跳起脚喊道:“打人?!打人是不是?你等着,你在这儿等着,我他妈现在就去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过来收拾你们这群土包子!”
“报!”李道云一听说要经官,还真就不服气了,直接从李宪给拿的小包里掏出了大哥大,“来,现在你就报,我看看人民警察说理不说理!”
嚯!
这年头,大哥大还是个稀罕物。
一万多一台,就算是挺多单位的领导都不定能用的上,现在出现在一个老头的手里,着实将周围一群人都给晃瞎了眼。
“这老爷子什么人呐?”
“不知道,别是啥大领导家里边儿的老人吧?”
“嘶、没准儿啊。你们瞅瞅,那包里边儿花花绿绿的,都是票子、就算不是啥领导家的老人,肯定也是什么大老板的亲属。”
哄哄着,人们再看向红羽绒服男的眼神,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完了,这下子碰着硬茬子了。”
那羽绒服男见到这,愣了。再扫了眼横眉立目,一副今天这事儿过不去的李道云,怂了。
也没再说报警的话,灰溜溜的在地上扶起了自行车,钻出了人群。
“好!”
看着那人灰溜溜的跑了,周围立刻暴起了一阵掌声。
李道云冷哼一声,将大哥大揣回了布兜里,对周围人拱了拱手,就回身将还搂着马,缩着脖子的赶车人扶了起来。
“老弟,没大碍吧?”
赶车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就是被吓得不轻。再加上刚才争执之中,马受了惊吓,把套子挣脱了。
“多亏老哥、唉,这,这要是没你出来说句公道话可咋整、”赶车的老汉约莫六十多岁,脸上沾满了黑色的煤渣,一脸愁容。
李道云摇了摇头,也是叹了口气。
虽然啥年头癞子都不少,可是早时候人都还有侠义,这光天化日的,可不敢当街就耍无赖欺负人。
“那你这咋整啊?”心中感叹完了,他指了指车夫的马,“这套子脱了,你自己能整回去吗?”
“唉、”车夫摇了摇头。
李道云看了看周围林立的电线杆,和那根本和记忆中不一样的道路,也叹气。想着今天怕是也找不到故人了,索性挥了挥手,“得了,你家搁哪儿,我给你送回去。”
“那敢情好!哎呀,今天真是出门遇贵人啦!”赶车的老汉刚才听周围人猜测,心中也笃定面前这老哥不寻常。再听到有人帮自己赶车,高兴的不像样子。一面麻利的将马套子下了,又担心的问道:“老哥,不耽误你事儿吧?”
李道云摆了摆手,便将自己本打算找人,结果寻不着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说李道云想要找的地方,老汉一愣。
“老哥,你说的,就是二十多年前被烧了的那个金玄观?马家屯边上那个?那地方我知道啊!”
“啥?”李道云瞪大了眼睛,心说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知道那地方?那道观里的道士,姓孙的那个,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啊!”老汉点了点头,不过又叹了口气,“不过……后来就不知道咋的,出家成了和尚了。”
“昂?”
听到这,李道云张大了嘴巴。感怀了半天,问了老汉详细,得知现在自己师弟很可能就在祥云寺。他忍不住心中激动,问清祥云寺怎么走后,看了看那挣脱了套子的驽马,直接从布兜里掏出了三百块钱拍在了老汉手里。
“你这马我买了!”
说着,踩着车斗就直接爬到了那驽马身上。
“哈!”
两脚一踢马肚子,驽马扬蹄就小跑着向前方行去。
捧着三百块钱,赶车的老汉挠了挠头。
“这、这咋跟武侠是的呢?”
……
下个街口。
交警文理正站在交通岗上虎视眈眈。
一天功夫,他已经将二百多个特号车车牌记得滚瓜烂熟。之前被俩和尚搞的灰头土脸,心里窝着一股气。就盯着大道上,哪个不开眼的非特号车违章,拿他泄泄火。
正这么想着,就见到大道上,一人一马疾驰过来。
“窝草!”
文理顿时瞪大了眼睛。
心说他妈的今天可妥了。特号车不让抓,这特么没车牌的,老子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