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轻就熟(1 / 1)

这一晚,阿福呆呆地坐在屋内等着常轩回来,可是等了几乎一夜,直到天都要亮了,阿福才听到外面的动响。她慌忙就要起身,却因坐了一夜腿脚早已酸麻,差点摔倒在地上。

等她挣扎着扶了椅子起来时,常轩已经推门进来了。阿福一见常轩脸色,顿时知道不好。如今常轩沉着脸儿,像看陌生人一般看着阿福。他们两个自成亲以来,即使洞房之夜对阿福诸多不满的常轩也不曾这样的。

阿福心里一慌,上前就要解释,可是常轩却冷淡地避开,目光阴沉地盯着她,口里也不说话。

阿福喃喃地道:“你定是听了外面的传言,事实不是那样的……”

常轩却用鼻子冷“哼”了声说,恨恨地一摆手,不屑地道:“先不管其他,我只问你,昨晚那写着福字的画儿,可是大少爷所画?”

阿福咬唇,并不想作答,只要辩解,可是常轩却忽地一步上前,狠狠地攥住阿福的手腕,逼问说:“昨日那画儿,是不是他特意给你的,你只需问我,是还是不是?”

阿福的手腕绵软,平日常轩怕伤到她从不敢用力的,可是如今常轩显然毫不顾忌这个,示意她手腕疼得厉害,顿时脸上惨白。阿福忍着痛,拼命让眸子里的泪不要落下来,咬牙说:“是。”

常轩的鼻子里喷着灼热的气息,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不是曾绣了荷包送与大少爷?”

阿福咬着唇,可怜巴巴地望着常轩:“那是我替阿屏绣的,我并不知道她要送给大少爷的。”

常轩显然是不信,冷笑道:“我看阿屏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阿福听着他这话的意思,难道自己就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来了吗,当下脸色惨白,低喃道:“你信别人,难道不信我?”

常轩的眸子阴晴不定,那仿若黑夜的眸子里翻腾着滔天的巨浪,他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我不愿信你,而是你本来就没有办法让人信!”

他紧攥着阿福的手腕,攥得她钻心的疼,可是他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盯着她低垂的眸子,痛心地逼问道:“我听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之前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曾经和他单独在一起过?”

常轩痛心疾首地盯着阿福,咬着牙继续逼问:“你是不是让他牵着你的手了?”

阿福想起这两次遭遇大少爷的事情,又想起这荷包啊画画种种,只觉得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可是不能辩又如何,为什么常轩并不愿意相信自己?

阿福不顾自己被攥得发疼的手腕,恳切地望着常轩,急声道:“常轩,我也没有办法的,他是少爷,我也想逃,可是他非要牵着我的手,那我又能怎么样?”

常轩冷冷地哼了声,阴着声音道:“他要你上床伺候难不成你也乖乖听话吗?”

阿福猛地听到这话,几乎不敢置信,眼泪再也忍不住顿时夺眶而已,跺脚道:“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真会去和主子少爷上床?你又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常轩看到阿福落泪,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不过他想起今日所听到的事情,顿时嫉怒攻心,狠狠地扭过头去不看阿福,硬着声音说:“那如果不是柳儿丫头撞破了你们的好事,这可不是就要脱衣上床了吗?难不成你会拒他?再说了,若是他主动纠缠,你为何不曾告诉过我?为何在他做过一次后,竟然不避着他一些?你竟然还和他单独相处?”

阿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可是声音里依然带了颤音:“常轩,我告诉你这件事有用吗?除了让你难过,你又能如何?我不过是一个区区下人娘子,主子少爷有吩咐,我又能怎么样呢?”

阿福的那句“你又能如何”一下子刺进了常轩心里。常轩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红着眼睛咬着牙盯着阿福,粗哑着道:“不错,你就告诉我,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就是这么没用!”说着他用力甩开阿福的手,力道很大,阿福原本就腿脚发麻,如今更是在这一力道下踉跄摔倒在地。

不过一向疼爱阿福的常轩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他冷笑着看地上的阿福,嘲讽地道:“我这么没用,你赶紧离开我吧,去找你的大少爷吧,他要什么有什么,还会不让你被别人欺负!”

阿福知道他说气话,可是听着他这么说,还是伏在地上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常轩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里如同刀剜一般疼,可是当知道自家娘子被人如何时胸臆间涌动着的滔天怒气,冲撞得他的心更疼,而刚才阿福的那番言辞,更几乎是戳到了他的心里。

阿福哭了半响,终于用手支着地勉强坐起,抽噎着含泪辩解道:“常轩,我若是真贪图别人的荣华富贵,当日就随了那二老爷就是,我又何必今日如此……”

常轩想起当日情景,心里却越发如刀绞一般,勉强笑道:“阿福,你当日必是嫌弃二老爷年老,如今看着大少爷这样,心里喜欢了。至于说到勾引,这个倒不是我不信你——”

常轩话说到这里停顿了,黑着脸咬着牙说:“——但只是你记得当初桃花林中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阿福忽听他这么说,想起当日当时,自己从后面抱住常轩的事儿,顿时心跳仿佛一下子停下来,苍白着脸,微张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常轩看着她泪花洗面我见犹怜的样子,痛苦地闭了闭眸子,还是硬着心肠把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出来:“若说起勾引,你倒是驾轻就熟,你不就是用这一招,迫我不得不娶了你的么……”

若说阿福之前有万般委屈千般无奈,那么常轩只需要这么一句,便使她陷入了十八层地狱不得翻身。

她只觉得自己原本仅有的那么一点力气仿佛被迅速抽走一般,整个人就是那已经燃尽蜡烛后剩下的一截灰烬,只需要风儿轻轻一吹,她便能烟消云散了。

当日,桃树林下,一向老实的阿福,竟然福至心灵扒开自己的衫子从后面抱住了常管事的儿子,这一抱,便抱出了如今缠绵平淡的小日子。

那之后,因了常管事在府里的有几分面子,也没几个人敢嚼舌根子说阿福的不是。

可是但凡知道内情的,谁不知道,这常轩娘子阿福,当初必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上了那傻小子常轩。

宽厚的常轩,虽然在洞房之夜嚷着要阿福好生伺候,可是却也从未真的怪过阿福。

他,是实心实意地待阿福,把阿福当成自家的娘子,疼着宠着。

可是如今,如今他却翻起了旧账,一口嚷出,当日你不就是这样勾引上我的吗……

阿福低下头,无力地跪伏在地上,泪水仿佛都凝固了一番,她徒然地睁着眸子看着地上,却仿佛什么都没看不到。

眼前这个男人,她得来的方式本来就是讨巧,如今总算是要遭报应了吗?

就在这两夫妻僵持之时,忽听到外面咳嗽声,却是常管事回来了。阿福见公爹回来,知道这样子看着不像话,勉强擦了擦脸颊的泪,挣扎着要站起来。她脚下原本就酸,如今站起来差点再次摔倒。

常轩一旁看着,眸子里动了下,不过还是没动,只是那拳头攥得紧紧的。

常管事这时候进得屋来,看着屋子里一番凌乱,一个在那里黑脸色一个狼狈地倒在地上哭,便扫了眼常轩冷声开口道:“常轩,你也太不像话,还不把你娘子扶起来?”

常轩跟个石头一样僵硬地站在那里不动,他心里又疼又怒又气的,哪里是因为父亲一句话就消下去的。

常管事顿时拉下了脸,沉着声音喝斥道:“混账,还不快去!你们这个样子,像是过日子的人家吗?”

常管事平日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从不训斥常轩的,如今这样一喝斥,在常轩眼里倒有些不怒而威的样子。再者常轩一向孝顺,自然不会忤逆他爹,是以强忍着气怒,僵着步子过去,蹲下来伸出手扯着阿福的胳膊就要扶起阿福。

阿福此时也不奢望常轩会多温柔,借了他一点力道,总算扶着桌子角站起来。

常管事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说:“外面人说什么,是他们在说,你们既是夫妻,自然应该好好扶持着一起过日子。时候不早了,洗洗歇息了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猎户的时候就看到有童鞋提议定制,今天看到又有童鞋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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