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芝娘抿了抿唇,一双眸子纯澈无比,她没说话,低下头拿了块干净的毛巾泡了泡热水,又拧了拧。
躺在床上的彭兰兰突然大声道:“茉莉姐说的对!奴婢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二小姐,您回去休息吧!奴婢只是个下人,不配让您这么操劳心神!”
这话说得让方芝娘沉默了许久,她没有去辩解什么,默默的把手上的热毛巾放回了原处——她本来是想给彭兰兰拿过去擦一擦脸的,沉默的拉开门出去了。
茉莉心里叹了口气,彭兰兰这话分明就是在赌气,伤了方芝娘的心。
她没有再说旁的话,只丢下一句“兰兰你好自为之”,也跟着方芝娘出了门。
第二日早上要出发时,几人都去了彭兰兰屋子里跟彭兰兰道别。彭妈一脸歉意跟内疚的拉着茉莉跟燕舞的手,说后头要麻烦他们了。
因着彭妈之前是在后面的马车上守着行李的,她这一走,这两个体面的大丫鬟里就势必有一个要从舒适的特制马车里出来,去后头的马车里守着行李。
茉莉跟燕舞都连连的安慰彭妈这不算什么,让她放心,好好的陪兰兰养病,早日汇合,才是最重要的。
方芝娘抿着唇,趁几人在一旁告别没什么人注意她这边的时候,动作轻柔的将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放到了彭兰兰的枕头下头。
彭兰兰眼神落在方芝娘身上:“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方芝娘轻声道:“这钱,是给你看病用的,剩下的,你们当盘缠用,最好是请镖师护送你们上京。”
彭兰兰声音有些生硬:“谢谢二小姐。奴婢不过区区一介下人,二小姐对奴婢真是好。”
方芝娘性子温婉,对于彭兰兰这样伤人的话,也不过是有些难受的抿了抿唇,并没有说别的什么。
彭老爹也有些不放心老婆孩子,再三叮嘱,更是把彭妈拉到了一旁,从怀里掏出了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给了彭妈。
彭妈大吃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彭老爹满是感激,边压低了声音:“小少爷私底下给的,他说虽说眼下离京城不算远,但还是再请几个镖师一路护送你们赶路更安全些。”
彭妈感激的热泪盈眶:“小少爷真是……我们一家子真是上辈子修了天大的福分,这辈子落难以后才能蒙这么好的主家搭救,又处处照拂……”
彭老爹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老婆孩子:“那我们先走了。等兰兰身子好一些,大夫说没问题了,你们再来追我们。”
彭妈连连点头。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彭妈站在驿站门口,一直到队伍末尾都消失在了街道拐角,这才又转身回了驿站。
进了屋,彭妈这才发现彭兰兰正在那委屈巴巴的掉眼泪,连忙拿出怀里的五十两银子,哄道:“兰兰莫哭,你看这五十两银票,是少爷给的,给你看病买药,还有后头请镖师用呢。”
彭兰兰望着床顶,扁了扁嘴:“我枕头下头也有五十两,二小姐给的。”
彭妈大吃一惊,一翻一看,果然。
彭妈看着面前摆着的两张五十两银票,心里头只觉得酸涩难忍,喃喃道:“这是,这是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啊,主家对我们实在太好了……”
这一百两银子,足足可以再买十几个下人了。
彭兰兰有些不忿,又有些委屈:“对我们好,就是把我们娘俩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唉!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彭妈嗔道,本想骂几句女儿,但见闺女这几日因呕吐不止而变得蜡黄的脸,又有些于心不忍,她安慰道,“没事,就几天的功夫,等你病好了,咱们就紧赶慢赶的,争取早点追上他们。”
彭兰兰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彭妈从来没有想过,命运无常,她同彭兰兰,再也没能追上阮楚宵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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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完,快乐的吃饭去!今天夜里没更新了,废花调个作息。谢谢大家的理解,爱你们,给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