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老夫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比了个十一的手势。
景阳侯老夫人更是惊诧的说不出话来,颇为踯躅了会,还是同平国公老夫人掏心窝子说了起来:“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姐妹了,交情摆在那儿,我若不同你说我心里头怎么想的,总觉得对不住你似的……不过阿韵,你可别觉得我是娶不到你家菡娘,故意嫉妒说谨王爷坏话呢。”
说到后头,景阳侯老夫人还开了个玩笑。
平国公老夫人拉住景阳侯老夫人的手,感慨道:“咱们俩什么交情啦。我怎么会那么觉得?有话你就直说好了。”
景阳侯老夫人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平国公老夫人同她相拉的那只手,屏退了左右,她这儿只留了个心腹丫鬟,平国公老夫人那儿只留了个绿莺。
景阳侯老夫人这才道:“老姐姐啊,虽说你宅子里得了贞善慧娴这么四个字镇着,以后你家女孩儿说亲能更上一层楼,可天家,天家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家啊。”后面这句话她说得极小声。
这等话,若不是至亲,一般都不会掏心窝子同对方说的。
平国公老夫人感念景阳侯老夫人的一片真心,又被她所说的话激起了心里头的担忧,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景阳侯老夫人有些诧异道:“那老姐姐,你还……”
你还要把心肝肉似的外孙女给嫁到十一王府去?
平国公老夫人不由得苦笑。
景阳侯老夫人有些疑惑道:“可是有苦衷?”
她转念一想十一王爷姬谨行的风姿,却是有几分明白了。
“是小儿女们自己的情思?”
平国公老夫人却是不愿意说自己外孙女的不是的,她笑着点了点头,把问题推到了谨王身上去:“谨王爷对我家菡娘一往情深,我这,也是没办法。”
景阳侯老夫人乍然听得这等秘闻,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竟是谨王殿下主动的?”
她顿了顿,未等平国公老夫人回话,又有些激动道:“哎呦,说起来,那位谨王殿下也是难得的人中龙凤了……只是那性子,实在是太过生人勿进了,我还记得他小时候有一回在宫宴外头的花园里撞见过,小小的娃儿,就很是不爱说话了,只是客气又冷淡的跟我打了个招呼就跟离开了……大了以后,听闻不怎么爱见人,冷漠性子还更上一层楼了。”
平国公老夫人也是在担心姬谨行的性子,闻言大有同感道:“可不就是嘛。谨王殿下这性子太冷了,可不像是知冷知热的。我那外孙女,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别看她才回来也就小半年,然而于我已经是心尖上的肉疙瘩了。我是断断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平国公老夫人说得又有些伤感,外孙女刚认回来不到半年,就又被谨王殿下勾去了魂,真是……唉。
景阳侯老夫人同平国公老夫人在这儿长吁短叹了半天,时间不早了,景阳侯老夫人终还是回去了。
临走之前,景阳侯老夫人拉着平国公老夫人的手,悄声道:“我还是看着你家菡娘是个再好不过的孙媳妇人选。你们这边要是觉得那里不妥了,”她指了指皇城的方向,“就托个人上我家捎个话,到时候保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菡娘娶回来,断断不会委屈了她。”
平国公老夫人感动的很,又为孙女儿这般得人中意而感到有些骄傲。
平国公府内里头关上门,对皇上赏赐下来的“贞善慧娴”四个字怎么欣喜暂且不提,平国公府外头,满京城的权贵人家,都被这贞善慧娴四个字给惊得平地一声雷。
有些人家知机,忙向平国公府送去了贺礼。平国公府回事处的管事一一妥当的收了,入了册,恭敬有礼的又还了一份礼,跟那些人家送来的都差不多。
这是安平翁主吩咐下来的。
在这上头,不能落了半分人的口风。
送礼的人家不禁感慨平国公府的家风确实是严谨,既承了旁人相贺的情谊,又不会在收礼上头落了旁人话柄。
毕竟非年非节的,得了上头的赏赐就大肆庆祝的,肯定会被人觉得轻浮。
有些当初在平国公府遇上事时跑得最快的人家,也厚着脸皮让管事送来了礼。平国公府回事处的管事也没有区分对待,一一收下,客气又疏离的还了一份更重的礼。
这就是不愿意欠他们半分人情了。
那些送礼的如何不知,只是情谊都被他们自己给破坏了,眼下想要修补可不是那么容易,只得讪讪的收了礼回去。
而有些素来看不过平国公府的人家,在当初的谣言里头,他们是乐于传播甚至还推了一把的,不仅幸灾乐祸,还落井下石的那种,则是要嫉妒的发狂了。
“阮家怎么就那么好命!贞善慧娴,贞善慧娴!真是好大的脸面!也不怕这四个字他们戴不住!”
这等言论比比皆是。
当然,这些酸溜溜的话都是私底下说的,明面上,他们却是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悦来——皇上赐了字,你这还不悦?你这是在质疑皇上吗?
这些人家个个都是强忍着心下的嫉妒,也给平国公府送了礼。
这等人家的贺礼,平国公府回事处的管事便是客气礼貌的直接拒收了。
当然,拒收词也谦虚的很:“心意领了,贺礼收回去吧。免得被有心人奏一个借机敛财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