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并不解释,而是霸道地继续压迫:“不管我娶谁,我把一辈子的生意,都交给你为我生的这个孩子继承。”
米娜表情黯然了一下:“难怪我刚来法国的第一天,你就让我‘现在开始少喝一点吧,要注意调养好身体’——原来是那时候就有预谋了。”
顾骜心中一酸,他没想到米娜把他十天前生活中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记得一字不差。
最难消受美人恩,人家这么走心,可怎么……
“难道你不愿意么?”顾骜心软地逼问。
米娜:“不是不愿意,总觉得你在算计我。算了,你要,我就给。不过,我不想现在就聊这些煞风景的事情。
从今天起,我会少喝酒,尽量不喝,慢慢调养,检查身体,时间要我说了算——既然你那么在乎孩子的健康,穗姐给你生你都不放心,那你就不知道慢慢准备?这种事情是说要就要的?
我这两年这么忙,你我又不是急着马上结婚的年纪,穗子姐让你等她两年、等她靠自己的实力拿到矛盾文学奖、免得一辈子活在你的光环下,你就等她了。为了我,再多等一些时候,你就不肯了?”
米娜这番话说得主意很正,道理也很站得住,顾骜竟然无言以对。
确实,如果是为了让萧穗凑最好的年华,今年或者明年差不多是要筹备婚事了。
已经86年了,萧穗虚岁27,顾骜虚岁24,米娜虚岁23
可是,萧穗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不能生,那多等一会儿,似乎也没有问题。如果其他客观条件真的不允许、不健康的话。
谁让顾骜穿越前也没孩子呢,这方面他是没什么概念的,也没去关心过,没想过那些讲究的人家、女人怀上前半年就要吃DHA、菠菜叶酸、各种补品……甚至要更久就彻底禁绝烟酒。
所以,米娜拿大道理一怼,顾骜就服软了。
顾骜关切地把米娜温柔搂紧怀里,宠爱地安慰:“那从今天起,你别喝酒了,也别抽烟。至于你要什么时候去体检、做哪些安排,我也全听你的。
幸好你跟老毛子的生意,也已经做过了第二个冬天了,后续今年年底的时候,一线的商务关系都让其他人出面维护去吧。我找些会说俄语的美女,帮你在生意场上抛头露面。”
米娜挣脱了一下:“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安排得力人选,反正我现在开始烟酒不沾就是了。”
两人把话说开到这一步,米娜才算是大致知道了顾骜和萧穗此前的谋划。
以她的情商,又是在各种氛围里聊事儿,她很快就把顾骜跟萧穗说过的话,每一句都套了出来,心中也作了一番应对性的盘算。
“原来他们是这么商量的……老公不愿意我作为他公开的妻子,是因为担心我的灰色身份,不利于他作为未来全球商业巨头的公众影响,而穗姐毕竟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好花瓶,很适合作为富豪的形象大使……
这一点倒是真没办法,有些事情,不做不错,多做多错,赚钱本来就是一个原罪。要想毫无污点,只有不碰钱最清白,唉,当清高文豪的女生,这方面天生优势,不得不服呀。不过,我有没有办法利用这一两年的时间差,把自己彻底洗白呢?”
米娜内心如是思索着,表情上却没有任何流露,只是很痴情的样子,被予取予求、小意迎合。
她想起了历史上,“威尔士亲王”这个身份的来历:1301年,英王爱德华一世第一次征服威尔士的时候,威尔士人终于愿意接受一个外来的亲王统治当地,可他们依然有几丝保持自己自由的坚持,所以开出了三个条件:
他们可以接受爱德华一世册封的威尔士亲王,但这位亲王必须符合“既不会说英语、也不会说法语;在威尔士土生土长出生;而且一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威尔士人民的坏事”这三个条件。
他们以为,这样的妥协,一定可以带来一个圣明的、维护威尔士人利益的亲王。
可是结果呢?
爱德华一世运筹了一年多,然后把他刚怀孕的老婆偷偷运到威尔士的卡那封城堡,在那儿一直等到他老婆把儿子生下来。然后第二天一早就把威尔士的酋长们请来,宣布:
“这是我儿子,他昨天才在卡那封城堡出生,所以是土生土长的威尔士人,他既不会说英语也不会说法语,而且一辈子还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威尔士人民的坏事”。
后面七百年,布列塔尼亚人的王太子,才有了册封“威尔士亲王”的传统。
这个故事,和米娜的遭遇何其相似。
萧穗的履历一张白纸,只是因为她没有操心赚过任何钱,所以她没有一块钱的灰钱,也没有一丝的原罪。
就像一个刚出生一天的孩子,要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人的事儿”这一指标,任何一个成年人都肯定比不过初生的赤子。
比犯错和原罪的绝对数量,肯定是事业上操心越多、功业越多的人,多多少少积累的原罪越多。如果世界首富只是需要一个纯洁高雅的花瓶作为公众形象上的女伴时,这就很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