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县长下乡,县委书记王尚春也没有闲着,王书记开始在县城展开调研。重新摸摸家底,王书记忽然感到很庆幸,自己上位书记,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如果没有邓公子的折腾,不要说上位,即便想要坐稳位子都难。当初可是得罪夏书记被配的,夏文明在位的时候,王县长战战兢兢,很怕夏书记找个由头,把他拿下。
想起被邓华那小子算计,导致垮桥事件生,最后爆出来赵建军真正的后台老板,可是吓坏了王尚春。官场几十年,从来每一个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毕竟夏书记是清远市的老大。
如今夏文明成为历史,他老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也没有那种被人用刀顶在喉咙的感觉。随着黄玉英书记晋升,他掌管一县大权,王尚春才有闲暇梳理县里边的事情。
老王不禁为东方怡头疼起来,古城县可以拿来创造政绩的地方实在是少之又少,似乎已经全部被小邓主任折腾过一遍,再想找到新的力点,很难!
难怪东方县长会在办公室研究一个月的资料,难怪她会去下乡寻找机会,乡下就真的有机会吗?无非是邓公子吃过的馍,无非是农民学徒工计划和民俗工艺品生产而已,也许还有夏书记的矿场!
只是按照国家相关规定没那个矿产即便是要开,也不是小小的古城县可以操办得起的,动辄上亿乃至几十亿的投资,不要说古城县,就是淮阳省也未必有那个闲钱!
再者说,据说那个所谓的钼矿,它的产品应用前景着实可怜,据说日本人弄到手里,也不过是在炼钢中充当添加剂一样的材料。
自从盗采事件案,古城县、清远市乃至淮阳省的相关部门,就对该矿进行过价值评估。王尚春清楚记得,那位矿产专家在确定这里是钼矿之后,那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据说钼主要用于钢铁工业,其中的大部分是以工业氧化钼压块后直接用于炼钢或铸铁,少部分熔炼成钼铁后再用于炼钢。低合金钢中的钼含量不大于1%,但这方面的消费却占钼总消费量的5o%左右。
不锈钢中加入钼,能改善钢的耐腐蚀性。在铸铁中加入钼,能提高铁的强度和耐磨性能。含钼18%的镍基合金具有熔点高、密度低和热胀系数小等特性,用于制造航空和航天的各种高温部件。
有一些前沿科学研究表明,金属钼在电子管、晶体管和整流器等电子器件方面得到广泛应用,氧化钼和钼酸盐是化学和石油工业中的优良催化剂。二硫化钼是一种重要的润滑剂,用于航天和机械工业部门。
除此之外,二硫化钼因其独特的抗硫性质,可以在一定条件下催化一氧化碳加氢制取醇类物质,是很有前景的c1化学催化剂。钼是植物所必需的微量元素之一,在农业上用作微量元素化肥。
其他的,也许有也许没有,那些都不是王尚春需要操心的事情,只是添加剂!不管多么大的产业链,只是添加剂,能有多大的产业前景?这个钼矿对目前的古城县来说,连鸡肋都不如,鸡肋还可以咬点肉下来,钼矿不行。
随着盗采事件和走私事件的曝光,整个销售网络被警方摧毁,据说还抓捕到一艘日本货轮。可惜尽管人赃并获,却也只是罚款了事,不可能做出更大处罚。
没有了私下交易,钼矿再想出口日本,就要经过若干的手续,若干的部门,那些手续和部门的繁琐程度,足以让正常人崩溃!
王书记手中拿着孙部长呈递上来的任免名单,嘴角一丝冷笑,刚上任就想插手人事,不过是付出万八千块钱的代价,是不是太便宜一点!
说起来老王领土意识很强,很有男人或者说雄性动物的领域权属感,对于侵入到自己地盘上的动物,无论雄雌,都有一种天然的排斥甚至是敌意。
人事问题在任何地方都是敏感的,王尚春身为县委书记,县长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在人事任免上,在老王看来,未免有争权夺利的嫌疑。
只不过这话不能和下属说,连情绪都不能露出来:“槐树湾乡的窦胖和易思德的确过份,几十万的招待费,一顿饭吃进去上万块,哼哼,此种歪风邪气一定要狠刹!东方县长提出人选了吗?”
“没有。”孙飞规规矩矩坐在会客区,和书记大人之间,似乎是永远也填不满的鸿沟。凭借上年度共事的经验,孙部长很清楚,面前这位书记,和黄玉英书记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黄书记在每一个方面都偏软,对人事大权的掌控力,堪称粗放式,似乎根本不在意谁从她的碗里夹块肉。王书记不一样,县长时代的老王,对自己领域内的权势,也是分毫不让,更不要说变成了古城县一把手。
不要看小小的身份转变,在王书记身上却是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执行者变成决策者,想必任谁的气质都会有所不同:“组织部怎么看?怎么处理两个人?如果换人,有合适的人选吗?”
说实话,孙飞对这次事件中东方怡的处置方法,还是有点腹诽。有时候,上级不给一点启示,就这么把矛盾扔给下面,让他老孙很难做。
毕竟身处县委书记和县长中间,想要同时取得双方的满意,不是一般的难。这二位,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换做是黄玉英书记,没准不会计较自己选人用人。
但是在王书记这里不行,不要说王书记,就凭东方县长在调研中的表现,恐怕女人才是最难满足的动物。女县长来头很大,这一点孙飞隐约猜到的,可不是他了解东方怡的后台。
“东方县长并没有当场免除两个人的职务,按照惯例,如此标准接待也就是党内警告。”孙飞一边说一边瞄着王书记的表情,只是老王一脸淡定,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孙飞愈头疼:“问题是那沓白条,一年招待费四十三万九千八五十三百元,这么大的窟窿,需要有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