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都听得见外头的混蛋话,梦寒月还是希望,这场闹剧不要这么快结束……,她装死三天三夜,只听得见前来拜祭的人,通篇一律的悲伤,和对活人的劝慰。
春嫂子来看她,她有多高兴。
柳家人又来,她原先是怒的,后来听着听着欢乐了。
装死要得耐得住寂寞啊。
现在现成的大戏啊。
……
平安抓着大棒子,走向柳田根,“俺不揍你,不是因为你比他们伟大。”平安淡淡扫了一眼柳田根,“俺娘说,跟傻子较真儿,自己个儿也会成为傻子的。”忽然叫一声:“来人!”
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一大堆的侍卫,可把柳家人给吓得哆嗦,柳田根脚底板冒冷汗,但他不能失了做长辈的威仪,于是硬撑着。就不信这个不孝的混小子还真能打了他。
“都听好了!俺大舅是神医,俺娘在世的时候,他可替俺娘把过脉,俺娘是气虚体虚,精血耗尽而亡。
就是这些个姓柳的娘家人害的!
春婶婶李三婶婶都是村里的老人,可以作证,俺娘怀俺的时候,就是这些娘家人将她赶出柳家大院儿的,俺娘生俺不容易,没好吃的好喝的,还要干活儿。俺娘气虚体虚就是在那时候治下的。
他们是谋害俺娘的凶手!都给俺抓起来!”
小家伙看着温顺,这回终于露出了獠牙,比他娘无耻,比他爹无情。
和他爹娘一想的凶横。
春嫂子等人傻眼,但下一刻,就觉得,平安说的有道理。大妹子那么瘦。不就是因为从前亏了身子吗?
可没想过梦寒月也有壮士的时候。
只是春嫂子等人再一看今天柳家人的下作作为,心里更是不耻起来。
人家孤儿寡母的时候,就尽情地糟蹋打压。
现在知道人家身份不简单了,就又来充娘家,充长辈。想要讨好处。现在更是直接勾引姑父。
再一想,去年时候,柳家人可是差一点儿就害死了全村儿的男人!其恶毒之心,天理昭昭,必得恶报!
活该!
到得这时候,轩辕太子依旧一言不语。
柳迎夏吓得一哆嗦。悲切地叫一声“姑父,您瞧啊,他怎么能够这样?”
轩辕云霆终于有了反应。他踱步走向前,在柳迎夏身前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撑起了自己的下巴,摩挲几下,薄唇一撇。一抹淡笑,优雅磁性的声音勾人心魂,“他怎么不能这样?”
柳迎夏只被轩辕云霆唇瓣那一抹笑容给迷花了眼,哪里能够看出人家眼底的冷意来。只以为轩辕云霆是不舍得她。……梦寒月心底将这些人的心思都揣摩透彻,对柳迎夏的作为,更是感到好笑。她打哪儿来的自信?
要知道,她梦寒月可是替这男人养了两个儿子了,还不是今日死得透透的?……要不是她有几分手段的话。还真就在他手上丢了小命!
“平安小表弟还小,咋能对外祖家痛下狠手咧?姑父,他不懂事,您管管他。”说话之间,竟露出几分撒娇来。
轩辕云霆眼又冷了几分。站起身来,拍了拍宽大的袍服。“平安是孤和太子妃的嫡长子,别说你们有罪,就是没罪,平安想要你们区区几条人命,孤也不在乎!”狭长眸光精光一闪:“儿子,交给你处置。”
平安一震,……不为别的,就为那一声阿娘时常挂在嘴边的“儿子”两个字。
“来人!将柳家人压入地牢!”啬园有地牢,平安知道。
“啥?”柳田根不敢置信,卢氏等人,全都不敢置信!
今日是来认亲的,认亲自然是来讨好处的,怎么好处没讨到,却要被关进地牢了?
“你不能关俺!”柳有才大叫:“俺是你大舅!”
平安没理会。一群侍卫动手抓人,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容易。
柳迎夏不敢相信,她朝她“大姑父”看过去,那男人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顿时眼泪就出来:“姑父,姑父,俺和大姑长得最像了,姑父,你别关俺,俺给你当续弦,俺是平安的表姐,俺不会欺负平安,以后会将平安当做亲儿子照顾的。”
噗!
清阮没忍住,喷笑之后,满脸鄙夷。
你当太子殿下是大白菜?你愿意给太子殿下挡续弦,那就能当了?
“你们老柳家还要不要脸?自家的闺女儿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自己送上门去就算了,迎夏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春嫂子向来泼辣,这回,柳迎夏的话是彻底激怒了她。
她脱口就骂!
“就是!你们家还要不要脸啊?儿子认人当爹了,闺女儿还是这样得行!你们老柳家的教养就是这样子?”李三媳妇儿也不遑多让,气不打一处来,开骂了先。
轩辕云霆突然顿了顿,转过身去,一双眼俯视柳迎夏,但饶是只是一双轻视的俯视,也能叫此时的柳迎夏重新燃起希望。
轩辕云霆此时却仔细地打量起柳迎夏来。
瘦下来的梦娘,却是和眼前的小丫头片子有几分相似……原来当年的梦娘,是这么娇俏的……想着想着,眼底不禁露出一丝温柔,整个面庞都柔和了。
柳迎夏感受到这股柔意,心里又荡漾起别样的心思来。
她蹒跚地爬着到了轩辕云霆的脚边,素手探向轩辕云霆,“姑父,您娶俺做续弦吧,俺……俺不委屈的,只要能够替大姑照顾好平安,守着平安长大,俺就心满意足了。”
除了柳家人,其他人都看像傻子一样看柳迎夏。
刘氏是柳迎夏的亲娘,她可没这闺女儿这么天真,只觉得被李三媳妇儿等人的目光看着,一脸燥红的。
说什么啥话呐……你委屈?你委屈什么啊?
轩辕云霆张嘴亦是愕然,看了看棺材里的女人,又看了看,趴跪在地上的柳迎夏,忽然能够深深切切地体悟到,梦娘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当面抢大姑的夫君,也好意思说自己委屈。那男人还是当今的太子……棺材中的梦寒月要不是是假死之身,动弹不得,估计能够气笑了。
“孤记得,你开的花阁吗?”轩辕云霆问起沧澜月。
花阁,就是青楼。此处没人不知道。
沧澜月闻音知雅:“是没错。”
“那孤把她交给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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