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小女人高高撅起的红唇,宗政霖将她不老实的脑袋摁在胸前,手掌自衣摆处钻进去扶着小妖精细滑光华的背脊,眸色深幽却不见情色。
“朕于她多些宽和,不过为践一诺。”点到即止,显是无有与她细说的打算。
秋水明眸闪了闪,慕夕瑶未曾想到宗政霖此时会主动与她提及未央。更甚至,他此话澄清只为其一,话里还别有深意。
被男人抱着谈及“前任”,慕妖女兴致勃勃,探究之心蠢蠢欲动。
“莫不是出于愧疚,与她稍作补偿?”瞧她多体谅,这话说得得体大方。她这是信任他尚未与那女人走到“旧情复燃”这地步。比起后宫里无孔不入蜚短流长,只凭这一点,他就该夸奖她!
“愧——疚?”男人声调拖长,神情古怪。俯首再看小女人一脸“您不用多说,臣妾都明白”的模样,建安帝俊脸即刻拉下,盯着她看的目光隐隐带着戾气。
“娇娇觉得自个儿很大度,体谅了朕。”带着剥茧的手指擦过她面庞,男人凤目微微闭起,对这道听途说,自个儿瞎想的女人些微起了怒火。
最恼恨,却是小妖精抬着下巴,斜眼儿冲他使眼色。怎么看都是她胸襟不凡,不与他计较往昔旧事。
小东西如今姿态摆得高,有她后悔莫及的时候。万岁爷不急着收拾这学不乖的,人在他后宫,还不随他高兴了,爱怎么摆弄都成。
这句可不是问话。听出宗政霖话里肯定且显是透着问罪意味,慕妖女小心肝儿跟着颤了颤,狐疑打量他半晌,终是屈服于这男人长久以来无可抵抗的威仪,乖乖收敛了张扬。
“嬷嬷说,郡主于您有救驾之功。”此事总不该空穴来风,臣妾说话向来有理有据。
“嗯,所以?”对着皇帝冷肃面庞,贵妃娘娘脑子转得飞快。看他神情,好似与她意料相差甚远。
“她还为您折了手腕。”
“故而,朕需愧疚。”男人轻勾了勾嘴角,替她补全了这意思。只是紧盯着她的眸子似沉渊晦涩。
两指托起她下巴,宗政霖深深望进慕夕瑶眼底。看出她真就如此认定,一双清澈水眸直直望着他看。这女人,居然有胆子用她那不好使的脑子再给他添堵!
眼看boss大人面有不善,慕妖女心下一抖,下意识抚上小腹,眼眸低低垂了下去。
直到此时她若是还不明白此间另有隐情,就白瞎了她在boss跟前逢迎拍马,阿谀卖好,近十年来练就的一身本事。
皇帝额角一抽,被她小动作提醒,这会儿还不是与她清算时候。
男人胸膛起伏两下,再开口,却是将慕夕瑶着实吓了一跳。
“于她落魄之极,朕援手已是恩义。未央舍命护驾,于她身份而言不过尽了本分。朕愧疚何来?”
“且不说此事过后,朕另替她求到先帝跟前,能得保她性命,已然对未央无有亏欠。”
震惊来得太快,只叫慕夕瑶措手不及。
这男人如何桀骜已非重点,最紧要,他方才分明提到保住未央性命一事!这是否意味着,高嬷嬷所言后宫那桩旧事,宗政霖并非全不知情?!
不觉便咬着指头,心底疑窦丛生。目光上上下下在他俊脸上徘徊,慕妖女黑溜溜眼珠子转个不休。
还是这般聪敏。小模样灵动得很。宗政霖摩挲她背心的手掌,动作越发放缓。另一手轻轻拍掉她不讲究的手指,目中露出不赞同。
若非那婆子已被她收用,这会儿,那有胆子在她跟前进谗言的,必当仗毙方可。
皇帝可不管旁人眼中当年他与未央是何情形。在宗政霖眼里,但凡不被他认同之事,一经流传开去,全数只作无端造谣,该当严惩。
至于或许是因了自身言行误导众人,皇帝从未于此有过自省。
慕夕瑶睫毛频闪,小手爬上他俊脸,神情似有怅然。“您并非对她心存怜惜,故而幼时容得未央跟在身后,却是另有缘故。”又是一出谜题。今儿他不愿说起,她便也不勉强。
“青梅竹马”梦碎,慕妖女突然有种遗憾之感。就不该对这男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如此说来,她打算风风光光,神采无限脚踏boss大人“前女友”这般雄心壮志,不幸时不予她——胎死腹中。
如同宗政霖所想,慕妖女除了震惊,心思果然又没往正事上去。
“怜惜?”皇帝轻嗤一声,凤目嫌弃扫她一眼。“不入心的女人,怜惜来何用。”
……彻底没了声响。
如此切身体会过他冷硬性情,慕妖女轻抿着唇瓣,半晌过后,竟是渐渐展了笑颜。
“皇上您这可是在夸奖臣妾?”小脸蛋儿粉粉嫩嫩,眸子晶亮,手指害羞勾勾他尾指,扭着小身子在他怀里胡乱磨蹭。“臣妾很是难为情。”边说边绯红了面庞,埋着脑袋往宗政霖怀里钻。
不入心的您几番瞧不上眼。便是舍命替您挡了刀子,也没能融了您铁石心肠。如同臣妾这般三不五时给您气受的,您偏就乐颠颠稀罕得紧,倒叫臣妾心里生出那么一滴滴骄傲来。
贵妃娘娘突如其来笑得灿若春桃,直晃得万岁爷挪不开眼。
倏然怔愣,话题被她硬生生拐了个弯儿,建安帝凝眉沉吟片刻。待得想明白她这话从何而来,朝堂之上威严肃穆之人,竟是干咳两声,俊颜颇有些不自在。
小不要脸的东西!这事岂能被她拿到台面上炫耀?颜面有些挂不住,男人眯眼瞪视她一眼,眼里告诫意味浓重。
“休要张狂。”
这训话当真外强中干,慕妖女笑得更为得意。小牙口在他颈侧肆意做乱,搂着人不依不饶。
“臣妾是瞧出来了,皇上您不方便开口,换了臣妾奖赏您亦可。”
啪一声脆响,面上被她亲吻之处慢慢逸散开****。宗政霖喉头滚了滚,被她一句淘气话勾得起了旖念。本还老老实实撑在她身后的手掌,渐渐便朝着女子身前摸索过来。
“倒是还有多少日子?”每逢小女人身子重,前后几月,总是异常难熬。
“早,早着呢。”女人娇滴滴喘息,妖妖娆娆入了心。
毓秀宫中情浓意暖,外间被诸人寄予厚望的未央郡主,自早上得了顾公公传话,一整日都是春风满面,笑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