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您,当真要让您的儿子还有孙子去做那么危险地事情么。”萧肃之用一股近乎哀凉的神情看着江月玶,问出了最让江月玶不能接受的意见事情。
江月玶辛苦这么多年,争夺这么多年,为的不过都是萧肃之与萧润罢了,她此生最爱的不过这俩个人罢了。试问,她怎么忍心将自己最爱的两个人推向火坑呢。
江月玶的面容上露出了痛苦地神情,她显然十分的难过,一个人默默喃喃道:“所以,表哥,他是在利用我们。”萧肃之安静地坐到了江月玶的身边,心疼的抚慰着母亲:“母亲,皇叔并不是不疼惜我们,只是他这么做很大一部分也是为了他自己。夺位这条路实在是太凶险了,即便成功,我们也不会是最后的受益者。但是一旦失败,我们所有人都会为此付出最惨烈的代价,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社稷都会被威胁。”萧肃之顿了顿,继续道:“母妃,儿子知道,您心里是有父皇的。你一定知道,长安一乱,边关必定燃起战火,若伊,离漠,贺兰,还有南部属国,都有可能会发难,到时候该怎么办。母妃,难道您真的忍心毁坏这片父皇耗费了一生的心血才守住的江山么。”
江月玶的眉心不停地颤抖着,她紧紧合上了眼睛,面容紧紧拧了起來,内心交杂着痛苦、忧愁、悔恨、爱恋种种种种复杂的情感,她爱萧祁,爱萧肃之,爱萧润,却也信任自己的表兄,可是他们都在分裂自己的内心。她爱的丈夫萧祁不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表兄要扶持自己的儿子,最后却是为了他自己。而自己的儿子到最后竟不愿意做这个皇帝,江月玶突然笑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笑话一样,争了这么多年,却什么都沒有得到。笑着笑着,她又哭了起來,终于对萧肃之哀声道:“肃之,母妃明白你的心意了。母妃懂了,可是母妃真的不甘心啊。沒有做过尝试就这么放弃,真的不甘心啊。”
用手绢擦去母亲脸上的眼泪,萧肃之自己心里也异常的难过,他愧疚道:“母妃,是儿子让您失望了。”他轻轻叹息道:“母妃,其实我们早就尝试过了啊,这二十年來,你无时无刻不想要我做太子,我也为此努力过,争夺过。可是,当大哥继承皇位的那一天,我们就应该直达,我们失败了,就应该就此放手啊。为什么不想想奕洵呢。他那么有能力,那么有才干,可是这么多年來,你可有见过,他又一次争夺过这个皇位。奕洵尚能放手,为何我们就不可以呢。大哥现在待我们这样好,我们为什么还要再去做那样危险地事情。而且,母妃,您凭心而问,若我來做皇帝,或者让西平王叔來掌控这个国家,我们当真会比大哥治理的还要好吗。”
江月玶终于沉默了,她安静了很久,就到连烛台的都燃烧了一半,最后,她终于点点头,对萧肃之许诺:“肃之,我懂了,母妃明白了,也知道该做什么了,你放心吧,以后母妃的心中不会再有这样的年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了润儿还有思妍,不愿以身犯险。”江月玶欣慰地点点头,道:“母妃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毕竟天下谁不想做皇帝。既然你都不想做,那母妃却更加高兴。你父皇这些年有多辛苦,母妃也是知道的。你既然选择好好做一个王爷,说不定倒也是最好的选择,能与思妍安稳地度过一生,倒是不错。文禹那个孩子,心眼实,会好好待我们的。”
听到了江月玶的许诺,萧肃之终于展颜一笑:“多谢母妃谅解。”
但是江月玶却仍有担心:“不过,你西平王叔那边,要怎么办呢。他可是一心想着你……”
“西平王叔那边,我明日便告诉他,母亲,你放心吧。”萧肃之握了握自己母亲的手,让她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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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完早朝,刚刚下朝,太常寺卿夏舒征正要走出宫门,却见杨正清一脸愁容的走在自己的前面,他与杨正清向來交好,近來发现杨正清一直都处于一种低迷的状态,这让他有些担心,今日瞧见了,他便好意上去问了一问:“正清,你最近是怎么了,一直这般苦恼的样子。”
杨正清见有人问自己一向旁边看去,发现正是自己同乡夏舒征,当初夏舒征还为了自己的事情特意去找过段霖晖,让段霖晖照顾照顾自己,对于自己的这个老乡,杨正清一直都很信任的。他垂头丧气的看了看夏舒征,缓缓道:“哎,我是在担心陛下啊。”
“担心陛下。”夏舒征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陛下最近病情又加重了,太医院的药也吃着,就是一直好不了,难怪你挂心。”
杨正清听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看了看周围,放低了声音,道:“不光是这一点,舒征,难道你不觉得最近朝堂上很奇怪吗。”
“奇怪。怎沒奇怪。”
“我是说西平王啊。我觉得西平王作为一个辅政亲王,他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俨然已经有了取代陛下权力的意思了。”这些天,萧文禹在宫中养病,朝中所有的事务几乎都是由西平王与左丞相许恒在处理,早朝也几乎都是由西平王一手把持的,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夏舒征十分了解杨正清,他知道杨正清接下來只怕是要说什么针对西平王的事了。他也理解杨正清,杨正清向來是忠心耿耿之人,先皇死前又那般的信任他,杨正清早就大打算为萧文禹付出一切了。所以西平王现在的嚣张气焰,如何不让杨正清生气,他赶忙把杨正清拉到与百官相反的道路上,问道:“西平王权势煊赫,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你看现在连右丞相大人都避开西平王的锋芒,不与他相争,你还能怎么办。”夏舒征怕杨正清过于刚直,直接与西平王对着來,那可就完了,现在萧文禹病着,虽然杨正清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但是他资历太浅,在朝中也沒有自己雄厚的关系与势力,目前的他只能自保,完全沒有能力与西平王正面抗衡的。
“说道右丞相,这一点我感到十分的奇怪。”杨正清的感觉十分敏锐,这一段时间下來,他发现许恒的行为有些奇怪。
“奇怪。哪一点奇怪。”
“就是,我感觉,丞相大人,他似乎是有意避开西平王的。我说的那种避开,不是你说的那种避开西平王咄咄逼人的攻势,而是说丞相大人好像是在故意放纵西平王收揽权力一样。”虽然许恒做的事情非常的细微,但是杨正清总有一种这样莫名的感觉:“像税收与水利这两件大事吧,全部是与民生有关的,工部,礼部,户部向來都是丞相大人直接管辖的,可是这一回,他对司粮署还有兴修水坝这两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关心了,除了几次象征性的询问外,可以说肯本就是放任状态,不闻不问。这难道不是太奇怪了么。”
“纵使他是惧怕西平王的权势,不肯搅了西平王的面子,但是右丞相深通民生,此次竟然一点意见都沒有提出來,完全是由着户部与工部自己去做,这难道不奇怪么。”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觉得有些奇怪了,是啊,以右丞相的的性子他早就该提出意见猜对了啊。”经杨正清这么一提醒,夏舒征也觉得许恒对于这两件事情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他问杨正清:“你有什么看法么。”
杨正清皱了皱眉头,缓缓寻思道:“你我都知道这两件事情成功地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我想右丞相一定比我们更清楚,但是他却一言不发,放任西平王去犯错,这不由让我想到了三十年前的一个人……”
“三十年前。”夏舒征愣了一愣,而后猛然醒悟,他惊道:“你是说苏普。”
“沒错,当初洛文卿想要夺权,苏普非但不劝阻,甚至还放纵洛文卿去夺权,最后导致洛文卿身败名裂,满门抄斩……”杨正清说着说着,便停了下來,他想起当初在朝堂之上,他想要反对西平王意见的时候,段霖晖出來拉住自己,心中不由暗自寻思,难道许恒通段霖晖也是一样的想法。
“若是右丞相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在是太可怕了。”夏舒征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当时权倾朝野的洛家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他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
杨正清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经,他突然低声问夏舒征:“舒征,这条路是通往后宫的吧。”
夏舒征一愣,不明白这个时候杨正清问这个干什么,便答:“是啊。”
杨正清面色一变,道:“那为什么一个守卫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