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间,韩西月找到了萧奕洵,让他颇为惊喜,可是片刻之后,在一个小兵的提醒之下,他陡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了,是啊,他们找到了王爷,可是王妃呢。王妃人在哪里。
韩西月大急,忙道:“你们几个快点去林子找,看看王妃在哪里。”而后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題,宿伊呢。一路追赶上來,除了遇到一些正在与靖军厮杀的离漠军队,并沒有见到宿伊的声音,难道说,宿伊也还在这里,韩西月脸色一白,道:“宿伊。宿伊也在这里,快点找。把他给我找出來。”
提到宿伊,萧奕洵刚被人扶起的身子就猛地打了一个颤,他倏然出声:“死了。”
韩西月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转头再问了一句萧奕洵:“王爷,你说什么。宿伊他……他死了……”
萧奕洵就像是梦魇一样,面无表情,神情空洞,但是嘴上却又说了一遍:“死了。崖底。”
韩西月大喜,宿伊死了。宿伊落下了悬崖,如果不是因为萧奕洵的状态这样的差,他几乎要大吼出來,抒尽心中的狂喜。他忙对左右道:“快点下崖,传令全军,宿伊已死。剩下的人,一半继续找王妃,一般跟着我保护王爷。”
一名士兵小心的扶起了萧奕洵,看着萧奕洵正盯着自己手里的一枚玉簪还有一块破了的白色的纱布。他见那纱布上有了一点血迹,便想动手把那纱布扔掉,可是他的手刚一接触到那块纱布,萧奕洵的脸色便猛地一遍,目光狰狞的就像一头躁怒的狮子,他爆喝一声:“给我滚。”
那名士兵吓了一跳,神情惴惴地朝旁边一躲,不明白为什么仅仅一块白色的布便让萧奕洵如此震怒,就连韩西月也吓了一跳,他刚要询问,用尽所有力气吼出了一句话的萧奕洵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睛一闭,向前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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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水涧。
韩西月的到來带來了战力极强的辽东铁骑,他们利用规整的冲击式战法,在极为狭小的空间之内给申惠的部队甙类的致命的损伤。申惠见伤亡如此之大,便知现在应该选择退兵,不然只怕会全军覆沒,可是宿伊还未从山崖上下來,他不能撤军。等了许久,山崖上突然有人冲了下來,他目光一阵,距离太远,不知冲下來的是靖军还是自己人,之间那人冲向了混乱的军队之中,不过多久,李诚便高兴的到笑起來,几乎响彻整个山涧,他高声笑道:“将士们。宿伊已死。给我杀。”
申惠周身一震,元帅死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离漠的将士们一听到宿伊死了的消息,立刻军心大失,怎么可能,他们的元帅应该是这世上最强的人,正是有元帅的带领,他们才能成功的将豫昭王逼上死路,他们无所不能的元帅怎么可能会死呢。
而靖军这一边,一听说宿伊死了,群情振奋,每一个人的斗志都被点燃了。这么些年,宿伊可以说是他们的噩梦,居峡谷龙帅的死,长达将近十年的军事威胁,还有黎松柏的刺杀,檀州的失去,每一件事情都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不少的阴影,而此时此刻他们却被告知,这个辽东最可怕的敌人死了。这怎能不让他们斗志昂扬。
原本尚且只占一点点小小优势的的靖军在这个消息传來之后,一下子锁定了胜局。而离漠军队虽有申惠奋力指挥,但是主帅身死的消息实在是让他们太受打击,所以面对斗志勃勃的靖军,他们几乎沒有还手之力。
申惠勉励地控制着场上的形势,可是却越來越觉得力不从心。他终于支撑不下去,下令全军:“撤退。撤回檀州。”
申惠一撤,李诚必然高兴的大喊道:“将士们。给我追。”
一溃败一追击,申惠的军队四处散开,若非一些将士拼死护送申惠撤离,只怕申惠也要就此在这里被生擒。
后來李诚与韩西月在清点的时候发现,己方损失一万五,而申惠那边只损失了不到一万人,这一仗,竟是自己输了,但是宿伊死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一个宿伊抵得上数十万离漠的士兵……
入夜,横川平原。
漆黑如墨的天空被斗大的星星点缀着,平原之上,韩西月与李诚带军在平原上驻扎,休整军队。经过一天激烈的交战,大家都应该累了。可是军营之中沒有一个人感觉到疲惫,无数的篝火被点燃,美酒被端出,各种烤肉在篝火上被炙烤这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己方损失一万五,对方损失不到一万,这本是场败仗,却因为宿伊的死而变成了惨胜。纵使是惨胜,但是击杀宿伊所带了激动却是不可衡量的,黎松柏大仇得报,几乎所有的将士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纵声歌唱,庆贺胜利。
各处的篝火汇集在一切,就像天空中一点一点的繁星,串串连接,颇为耀眼。
众军都在狂欢,可是有几个人却面色愁容地呆在营帐之中。
韩西月与李诚和两位军医正在一处营帐中。两位军医正忙着为萧奕洵整治,李诚则与韩西月守在一旁,一脸担忧。
过了半个时辰,为萧奕洵换好了衣服,清理好了伤口,也稍微整治了一下,韩西月这才上前问道:“怎么样,王爷沒有事了吧。”
军医回答:“王爷外伤不多,只有三处伤口,涂一些药膏就好了。只是这内伤……”
韩西月闻言一惊:“内伤。怎么可能。战场作战,怎么可能会有内伤。”又非武林高手之间的比武,怎么可能会出现内伤。
军医摇摇头道:“韩将军,属下说的内伤,不是你说的那种。我的意思是王爷中毒了,而且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他叹息了一声道:“这种毒药,属下还不知道是什么。只不过看王爷脉象如此虚弱,便知必是致死的剧毒,而且从毒发道身亡,应该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
李诚在一旁,决然道:“一个时辰。不可能。王爷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我检查过。王爷气息虽弱,但是却很稳,只不过是过于虚弱,不可能会死。”
军医点头道:“的确,王爷的脉象虽弱,但是却极为稳定,心脉很稳,沒有什么大问題。体内的毒已经沒有残存多少了,”军医凝神道:“应该是王爷毒发之后,及时吃了什么有效的药,解了这样霸道的剧毒,所以王爷现在才无事。”
韩西月默然,心中却知道其中缘由,听闻萧奕洵周边的护卫说,萧奕洵原本是中了剧毒,但是却被王妃带來的一颗灵药给救了,他问了问,那颗灵药呈浅蓝色,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同苏辰风呆的久了,韩西月也曾听说过这种灵药,风云阁第一圣药雪魄还魂丹,蓝色,有冰霜质感,无论身重何毒,只要吃下,必定中和几分,有濒死还魂之效。如果沒有那颗药,只怕萧奕洵此时已经不在了。
韩西月颔首道:“我明白了。那么王爷什么时候能够醒过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军医答道:“因为不知道毒为何物,虽有灵药,但是王爷体内余毒难清,只怕近來会比较虚弱。但是王爷的身子底子好,又有内力支撑,应该沒有多大问題,明日之前应该就能转醒,现在的问題是该如何拔出体内的余毒。”
韩西月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们两位也辛苦了,一起去庆祝吧。”
军医领命而下。
之后韩西月又召了一位传令兵,正色对他道:“你马上把今天的战报火速传回幽州告诉苏辰风将军,然后让苏将军即可传一封急信到西北,请西北随行一等军医尹清浅姑娘素來辽东,”韩西月的眼眸有些暗沉,他沉默了片刻,方道:“然后告诉苏将军,王妃她,可能有难了……”
传令的将士出了营帐,李诚却大吃一惊,忙问韩西月:“韩将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王妃有难了。”他心中有了一股恐惧的感觉,深深瞩目着韩西月,迟疑道:“韩将军,难道你到现在还沒有找到王妃吗。”
韩西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萧奕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从下午一直寻到现在,仍然沒有消息,找不到王妃,我还不敢离开横川平原……”他蹙眉对李诚道:“李将军,你出來一下,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两人走出帐外,弯月如钩,带着风沙的风迎面而來,韩西月关上营帐,转过身來,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的纱布,递到李诚的面前,目光沉重,问道:“李将军,这两天,你一直跟在王爷的身边,可曾知道这块纱布是在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