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戈一看唐世渊的眼神,就知道这位老人家对自己“成见”很深。不过,谁让他不知趣,非要让唐雨溪嫁给别人呢?
“活该!”隋戈心想道。
唐世渊、高伯明等人离开之后,唐浩天、许颜歆和唐云却还在。
许颜歆和唐浩天,似乎还有话想对许衡山说。
但是,许衡山却根本不给他们三人机会,不悦地说道:“你三个还杵在这里干嘛?你们就是这么做父母、做哥哥的。权力越大、地位越高,想不到亲情却越是淡薄——算了,我还跟你们说这些干嘛,就不阻止你们升官发财了。”
“爸爸——”许颜歆眼圈一红,眼看就要掉泪了。
可惜,许衡山此时却正在气头上,不加理会道,“哭,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就跟你说了,要做一个独立、知性的女子,但是你却不听,非要嫁去唐家做家庭主妇。结果呢,瞧瞧你嫁的什么人,在外人面前地位显赫、趾高气扬,在自家老子面前,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自己女儿的基本权利都保证不了,这样的男人,长得再人模狗样,地位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听见许衡山这话,唐浩天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那又如何呢,骂他的人是他的岳父,他就是功夫再高,地位再高,总不能上前就将岳父殴打一顿吧?更何况,许衡山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说的都是事实。
许颜歆的泪水在眼眶里面转了几圈,居然奇迹般的没有掉下去,她让唐浩天和唐云先出去之后,才向隋戈说道:“小隋,你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希望你照顾好小溪。”
“阿姨请放心,唐家有的东西,她可以有;唐家没有的东西,她也会拥有的。”隋戈自信地说道,尽管这话让别人听起来有些像是在吹牛皮,但是隋戈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得到。没错,唐家的人有权、有势,但是他们有灵草、灵药吗?能够延年益寿得长生么?
正是因为这样,隋戈面对唐世渊的时候,才那么镇定自若、不卑不亢。
许颜歆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温和地一笑,说道:“只要你真心对小溪好就对了。况且,小溪要求的东西并不多。”
随后,许颜歆又向唐雨溪说道:“小溪,你也不要怪你爸爸和哥哥,你也知道,唐家就是那样一个家庭,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出来的男人,他们看问题的方式跟我们都不同。幸好,小隋是一个不错的男生,看来你你比老妈我有眼光。”
说完之后,许颜歆也离开了。毕竟她嫁给唐浩天已经二十多年了,自然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这么分离了。更何况,在许颜歆看来,女儿暂时“脱离”唐家,未必就是什么坏事情。
“总算清净了。”唐家的人离开之后,许衡山发出了一声感叹。
“许老,您这话不是在暗示我们也应该闪人了吧?”隋戈开玩笑地说道。
“当然不是。”许衡山说道,“我只是不喜欢唐家的这些人的行事作风而已。明明是一家人,非要搞得像是上下级,一家人在一起,像是在搞政治汇报,完全就没有一点家庭的温暖。跟这些人呆在一起,你会觉得生活无比地发闷呢。”
“难怪,你刚才要躲在花园里面了。”隋戈恍然道。
“那是当然。”许衡山说道,“我宁愿跟自己的花草去打交道,也不愿意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他们若是讨论别的事情,我自然是可以不闻不问,但事关雨溪,我当然就不能装聋作哑了。哼,一直以来,唐世渊都以为我这个老头子只知道养花种草吧,一定想不到我今天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呢。嘿,真想知道,回去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什么反应,肯定是暴跳如雷呗。”隋戈笑道,“不过,刚才许老您向唐老头发飙的时候,那样子真的很威风呢!”
“你也不错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唐浩天、唐云不敢做的事情,你居然敢做。”许衡山笑道。
“你们一老一小,就不要互拍马屁了,行不行?你们两人不去当官才真是可惜了。”唐雨溪说道,“要是你们真这么投缘的话,干脆结成忘年之交,一会儿就去斩鸡头、烧黄纸好不好?”
“小隋这个忘年之交倒是不错,可惜——这辈分不能乱啊。”许衡山若有所指地说道。
“外公!不准你取笑我。”唐雨溪也笑了,“脱离”了唐家之后,她现在竟然觉得无比的轻松。
“我想去江边转一转。”过了一会儿,唐雨溪忽道。
隋戈知道唐雨溪必然有许多心里话要跟自己谈,会意道:“我陪你去。”
“那你们都多穿点衣服,当心被江风吹凉了。”许衡山提醒隋戈和唐雨溪道。
明海省的平均气温要比蜀川省高出不少,所以尽管现在是秋冬季节,但是却没有打霜落雪。黄昏的青江江畔,尽管有些凉风,但是也还能忍受。
隋戈陪着唐雨溪安静而缓慢地行走在江边沙滩,好一阵之后,隋戈才歉然道:“对不起,我让你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了。而且,我还无耻地毁了你那门当户对的政治婚姻。”
“你这是道歉,还是幸灾乐祸、自鸣得意呢?”唐雨溪问道。
“兼而有之吧。”隋戈说道,“看见那个叫杨森的家伙吃瘪,我心里的确有些自鸣得意。不过,让你跟家人决裂,我的确是有些愧疚的。”
“愧疚就不用了。”唐雨溪说道,“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呢。如果没有你的鼓励,我绝对没有勇气跟我爷爷叫板,你不知道,整个唐家的人,都是非常害怕他的。”
“从你父亲和你哥的反应来看,我完全能够明白这一点。”隋戈说道,“真是没想到,你们家明明是社会、主义大家庭,但行事作风却如此封建。”
“政治婚姻,利益结合,从古到今都是如此。”唐雨溪说道,“何况,不仅是中国有这种政治、利益结合的婚姻,外国不也一样存在吗。”
“嗯,的确如此。”隋戈说道,“不过,我对唐家的其余人没什么兴趣,只要你不生气、不郁闷就好了。”
“没有脱离唐家之前,我的确有些郁闷。但是,现在已经不郁闷了。”唐雨溪说道,“不过,就怕要真正脱离唐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算了,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最近在学校有些小麻烦呢?”
“什么小麻烦?”
“电邮请假门事件啊。”唐雨溪笑道,“而且,你居然还敢将人家院系领导称之为‘猪人’,实在是太彪悍了。不过,你可得小心一点,别真的被学校开除了可就划不来呢。”
“没事,就像是你所说的一样,只是小麻烦而已。”隋戈说道,“那位刘猪人,应该不会真为了这点破事请就开除我吧?况且,许老他能够看着我被人开除?”
“对于学校这些日常事务,外公现在恐怕也插不上什么手了。”唐雨溪提醒隋戈道。
“管它呢。”隋戈说道,“他们真要把我开除了,那可是学校的巨大损失。”、
“你啊,为什么总是之这么狂妄呢。”唐雨溪说道。
“因为我有狂妄的本钱。”隋戈说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两人踩着软软的沙粒,说说笑笑地散着步,这时候却见前面有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向这边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冲着隋戈和唐雨溪求助道:“电话……电话,你们谁有电话,快借给我用用,快点!”
这女人赤着脚,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其实用衣衫不整形容都太过了,她的身上其实就只裹了一张白色羊毛毯。另外,尽管一脸的惊慌失措,但是这女人的容貌却还算不错,用隋戈的审美观点来看,算得上一个上品少妇。
只是,这女人如此慌乱地借电话,莫非是大白天被人强行圈圈叉叉了?
禽兽!
隋戈同学心头正义凌然地骂了一句,赶紧摸出电话递给了这位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