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大,这里就是我家。”赖头指指前面的房屋说道。
古小云打量了一下,面前是一座用灰土砖砌成的房子,砖墙上没有做任何装饰,房屋的屋顶也是由那种质量最次的黑瓦组成的,整体看起来异常的破落。
“爸,妈,家里来客人了,赶快出来招呼一下。”刚一进屋,赖头便忙着去找凳子,找了一圈,只找到两把椅子,招呼着古小云和赵雪舞坐下后,又拿过来两个小板凳和青皮一块坐了下来。
“古老大,大嫂,青皮,家里有些寒碜,让你们见笑了。”赖头坐下后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小子,说什么呢,你把我们看得也太势利了吧!”古小云故作轻描淡写的说道,实则心情分外的沉重,同时他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河沟村的村民过上幸福的生活。
“就是,赖头,你还把不把我当兄弟了,是兄弟的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青皮也看出了赖头的尴尬,于是打起了感情牌。
两人的这一番话,说得赖头心窝子里暖暖的,眼睛里泪光涌动,差点就哭了出来。
“恩人哪!原来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妇人便连襟走了进来。以赖头的年龄为依据,古小云推断出中年男子的年龄应该不到五十,可此刻映入眼帘的这张面孔乍看起来却足有六七十岁,饱受岁月侵蚀的脸上更是布满了蹉跎和忧伤,旁边的妇人也是一样,显露出来的年龄明显的与本人有很大的差异。夫妇二人都显得有些木讷,看人的眼神黯淡没有神采。可见贫穷的重担把他们压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叔叔,您别这么客气,这我可当不起。您叫我小云就行。”古小云见到两人进屋连忙起身站了起来,谦逊的说道。
“坐~坐~……”男子看到古小云他们都站起来了。有些惶恐的说道。
“叔叔,阿姨,你们快过来坐。”赵雪舞给两人让座道。
赖头的父母连连摆手说道:“这怎么行,你们是客人,还是你们坐~你们坐~!”几个人轮流礼让了一番,最后终于在古小云他们的劝说下两人才坐了下来。
赖头见状连忙跑去邻居家借来两把椅子,这才解决了坐的问题。
赖头家的贫穷让青皮见了心酸不已,心里也有了深深的感触。三河村比起河沟村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两个村子一衣带水,毗邻而居,可是这么多年来,三河村的村民却基本上与河沟村没有任何往来,这正常吗?归根到底,还是他们骨子里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在作祟。青皮试问自己:假如两个村子的情况正好相反又会怎样?——答案不言自明。他终于体会到古小云为何会对薛一德的做法有如此大的反感,也隐隐猜到了古小云为何要住进河沟村的一番苦心。
“爸,妈,古老大已经收下我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绝不让你们失望!”赖头等古小云和赵雪舞重新坐下后,便迫不及待的向父母告知了这个喜讯。
“真的吗?~那可实在是太好了!小…小云,昌河这孩子生性顽劣。以后就劳你多费心了。”赖头的父亲声音颤抖的说道,夫妇二人古井无波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神采,可以想象到两人的心情有多么的激动。
昌河?古小云和青皮以前都只知道赖头姓耿,今天才知道了他的大名——耿昌河。
“放心吧!叔叔,阿姨,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相信河沟村用不了多久,就能摆脱贫穷,你们家也很快会过上幸福的日子的。”古小云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
“这……我~我……”赖头的父亲顿时兴奋地有些语无伦次了。这么多年来,贫穷就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全体河沟村村民的心口上。压得所有人都已经绝望了。古小云的这一番话,犹如黑暗之中给他们点亮了一支火把。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之光。
“是啊,叔叔,古老大可不是凡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们很快就能过上和我们三河村一样的日子了。”青皮深知古小云的能力,也在一旁信誓旦旦的帮腔说道。
“好~好啊!……”赖头父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相信此刻任何华丽的语言也表达不出他的心情。
“爸,妈,今天是个好日子。”赖头借机提醒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摆一桌,好好谢谢古老大。”
“对,对,我和你妈现在就去张罗。”赖头的父母听罢连连点头附和道。
古小云连忙伸手拦住他们,笑着说道:“不用了!叔叔,阿姨,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古小云的这番话顿时令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青皮、赖头和赵雪舞几乎同时都向他递出了问询的目光,心里都惊诧不已:不可能啊,也没见他打过电话,怎么就提前安排好了,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面对几人问询的目光,古小云只是在那笑而不答。这反而更让他们觉得,古小云的身上好像披了一件朦胧的面纱般高深莫测、神秘不已。
“不,不,这肯定不行,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怎么能让你破费呢!”赖头的父亲有些惶恐的说道。
“耿叔,耿婶,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们吧!我真的都安排好了,你们就不用费心了。哦,对了耿叔,我刚刚注意到你的腿脚似乎有些不方便,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为了让赖头的父母不再纠结谁安排酒席的问题,古小云便顺嘴转移了话题。
果然,一提起此事,赖头父亲脸上的神采立刻就黯淡了下来,唏嘘的说道:“唉,别提了,都是‘穷’闹得啊……”
通过他的讲述,古小云他们才搞明白事情的起因:事情要追溯到两年前,那时候吴思恩刚刚被选举为村长,(因为河沟村太穷,村里已经好几年没有人愿意当这个村长了,所以村长的位置就一直这么空着。)
因为吴思恩年轻敢干又有魄力,虽然她是外来户,但还是让河沟村人看到了希望。但不幸的是,吴思恩刚当上村长没多久,正巧被到村里来发放种子的周维平碰到了,周维平这人不仅贪而且还很好色。他见到吴思恩后顿时便起了邪念,后来便不断地对其进行骚扰,没有得逞后又动起了其它歪心思,利用职权将河沟村的救济款压住迟迟不肯发放,想要以此来逼迫吴思恩就范。
河沟村属于特困村,村里有不少低保户都是靠着救济款来维持生活,赖头家也是其中之一,这一下子没有了救济,许多家庭的生活顿时便陷入了困境。后来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村里的低保户家庭自发的联合起来,推举赖头的父亲和其他几个人作为代表到上面上访,谁知被周维平得知了消息,通过关系把他们抓进拘留所关了半个月,还找里面的混混每天的殴打他们,赖头父亲的腿就是在拘留所里被他们打断的,最后也以在拘留所里打架斗殴为由将事情不了了之。
最可恨的是:事情发生后,周维平还到处大放厥词,声称这就是跟他作对的下场,如果再有下次,他就让这些人直接来个人间蒸发。
古小云听完后当场便拍了桌子,气得浑身直发抖,嚣张,太嚣张了!以他的手段,分分钟就可以让周维平来个自然死亡甚至是不着痕迹的彻底消失,不过他不会这样做,因为他不想让这样的恶人就这么容易的去死。本来古小云还答应过秦志国,看在他与周维平父亲交好的份上,尽可能的放过周维平一马,但现在他已经彻底收起了这份心思,如此的狗官不除,世界上岂非是没有天理了!
“耿叔,你放心,周维平这个狗官,他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古小云说道。
“唉,希望有这么一天……”赖头父亲有气无力的说道,窘迫的生活和现实的压迫早已磨光了他身上的锐气。
古小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内心暗暗发誓:很快你们就可以看到这个狗官的下场了,我保证!
“耿叔,我略懂一点医术,能让我看看你的腿吗?”古小云说道。
赖头父亲摇了摇头,表情沮丧的说道:“没用了,当时家里实在没钱,只能找人把骨头凑合着接上了,今年到医院拍过片子,医生说当时断骨没有接好,位置长得有些偏而且定型了,已经没法再做手术了。看来我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这都是命啊!”
赖头在一旁听了落泪不已,声音哽咽的劝道:“爸,你就让古老大给你看看吧,没准古老大真有办法呢。”
赖头父亲看了看孝顺的儿子和旁边默默流泪的老伴,或许是不忍他们伤心,于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想法,动手卷起了裤管,顿时一条瘦弱潺潺的伤腿裸露在了众人的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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