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的话音落下,那剪枝条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里面的影子也明显不动了。霍二爷啊霍二爷,这会您老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呢?我嘴角勾勾,他自己是没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但是他的侄媳妇有啊,他就算是不为自己保住面子,也得顾忌一下景然她爸爸的身份。
景然他爸爸是个挺大的领导,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所以他爸爸的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污点,而霍家相对于他,就是话事人一般的存在,而景然的爸爸只需要在背后操控方向盘就行。
那两个看门的人对于我的这句话颇为不屑,似乎霍二爷被我这种闲杂人等威胁,已成家常便饭,最后还不都是无疾而终。
我留都没留,就对刘姿琳说了一句我们走,然而,还没有走出去十步远,身后便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站住。”
我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子,对霍二爷假惺惺的说道:“对不起啊二爷,大半夜把你给吵醒了。”
他知道我大半夜来找他,肯定不是因为无聊,所以脸色铁青的绷着嘴角。对我说道:“里面说话。”
我准备往里面走,他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刘姿琳,眼神特别不屑的压得低低的的,对她说:“你就别进来了。”
刘姿琳顿了顿,我看向她,有些难堪的轻声对她说:“那你先在这等着我吧,我一会就出来。”
她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霍二爷进了院子之后,坐在一个藤条编成的小圆桌面前,然后坐上他的藤椅。倒了一杯茶水端在手里,也不看我,就自顾自的吹起了茶水来。现在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就这么站着干看着他,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因此手足无措,只可惜我现在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心说这个老东西,故意在这给我脸色看呢。
他抿了一小口,就要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他抬了抬胳膊,像是在示意我他够不到桌子,于是我赶忙上前,弯腰,伸手去接茶杯,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把杯子放到我的手上。
他像是故意把杯子放倒了,结果一杯刚到的热茶尽数泼在了我的手上,疼的我眉头死皱,咬紧牙关憋着,硬是没有把手松开。也没有喊一句疼,反而还把那杯子稳稳的放到了桌子上,微笑着对他,低着脸说:“二爷,要不要吩咐人给您换上热水,我试了试水温,茶好像不够烫。”
他闻言,这才抬眼看我一下,说:“不用了,喝好了。”
我把手藏到了身后。通红的不停发抖,但是我只能强忍着。
他这才有心情对我说话:“你就说吧,过来找我什么事。”
“听说……二爷派人来杀我。”我眉眼带着笑意,像是在半开玩笑的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胡说!我霍某岂会做这种事情!”霍二爷两眼一瞪,看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的对他说:“就在刚刚发生的事情,霍二爷的人拿着裤腰带险些把我勒死,二爷看看这痕迹,还新鲜着呢。我不至于用自己的生命来和霍二爷说一个极其容易被拆穿的谎言。”
“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这条命,我根本看不上,否则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讲话么?”霍二爷收起怒气,威严的对我说道。
“我也觉得不是霍二爷干的,毕竟霍二爷德高望重。怎么会降低身份和我一介女流计较这么多。”
霍二爷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接话,于是我继续对他说:“但是杀我的那个人却满口说是霍二爷派他来的,既然这事霍二爷说不是了,我也就不问了,权当给二爷您提个醒,外患易挡,家贼难防,可别让自家的人坏了二爷您在江湖上的名分。”
说完我就说了一声告辞,转身就要走。霍二爷一声站住叫住了我,让我把话给说明白喽。我摊开双手假意环顾了一下四周,暗示他叫我光站着我怎么说。霍二爷一挥手,门口的人便给我送来了一把椅子,我这才有机会坐下来歇歇。
“我脖子上的伤,是霍启盛手底下的那个线人弄的。他想要把我给勒死,而且还说是霍二爷您给派来的,如果霍二爷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把这个人叫过来当面对质,看看这个人的左肩膀上是不是有枪伤。”我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这件事至少说明霍二爷的手下有不懂规矩的人,这种隐患不除,将来受损的只会是您的利益。”
霍二爷双手握紧了藤椅的扶手,越想越气,到最后使劲的拍了一把桌子。说:“把霍启盛手下的那个何友给我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负责联系的人对霍二爷说道:“二爷,何友他今天发了一天的高烧,现在连床都不能下。”
霍二爷是什么人,这种雕虫小技哪里瞒得过他。这明显是其中有诈。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霍二爷一听更是火上浇油,烧的更着。只听他怒声吼道:“发烧?他今天就是瘫痪了,抬都给我抬过来!”
我坐在椅子上,手上起了好几个大水泡,二爷看了一眼,满眼的不顺眼,像是有一口气郁积在嗓子口,咽都咽不下去。
过了没一会儿,那个叫何友的人就被人给弄了过来,脸色苍白的要死,得亏久千代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否则他现在连气都不能喘。霍二爷平常不撑拐杖,此时却从手下的人手里接过来了一根拐杖,提起手。抓着拐杖往何友的左肩膀狠狠的捅了一下,何友立马疼的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像条死狗一样,胸前的衣服不一会儿就被血给浸湿了。
霍二爷直接一拐杖打到了何友的背上,何友疼的左右翻滚,皱着眉头满头是汗。
“发烧!我看你是发怎么样的烧,我来给你治治,放放血就好了!”
“二爷!求求你别打了。”何友不停的求饶,血粘了满地都是。
二爷越打越气。咬着牙对何友吼道:“说!是谁派你去的,还敢冒着我的名义!”
我想,何友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当面找霍二爷对峙,让谎言不攻自破。
何友不肯说出实话,气的霍二爷快要吐血。最后把拐杖往地上一扔,看向周围的人吼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但凡以后再敢有人以我霍二爷的名义去干坏事,直接砍掉双手!你们当我老了不中用了是吧,都要造反了是不是!今儿就拿何友开刀!”
何友一听。吓得脸色煞白,然后忍着剧痛,用膝盖走路走向霍二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二爷,求求你。看在我给霍家做牛做马的这么多年,放我一条生路吧!”
霍二爷闻言,眼睛连眨都不眨,挥挥手,让人上刀具。类似于古代的狗头铡,刚好能卡住两只手。
二爷握着刀柄,何友满脸鼻涕眼泪的对二爷哀求道:“二爷,我说!我说!是景小姐,是景小姐吩咐我这么做的!”
霍二爷闻言。眉头拧成川字,嘴巴紧闭,一阵闷气,忽然老辣的眼睛里一阵凶恶,手起刀落!
霍二爷完全不顾何友惨烈的哀嚎声。接过手绢,幽幽的擦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何友疼晕了过去,霍二爷淡淡的对手下的说:“给他二十万块的支票,让这个废人回老家养老去吧。”
他说完,抬眼看了一下我。那双浑浊又狠戾的眼睛,让我瞬间流了一背的冷汗。
“把景然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