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优瞪着眼睛看着我,一脸的呲之以鼻。那表情像是在对我说,你人长的不怎么样想的倒是挺美。
夏优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带着南方女子的娇柔,那细细的骨头架,仿佛一折就会断一样。我这个人本来在大家眼里就已经够瘦的了,但是夏优她却比我还瘦!这样的外表,这样的身材,不难让人先入为主的觉得,她就是个掀不起大风浪的小姑娘似的。
但她的狠,她的骨气,她在关键时刻的那股子决绝,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任何一个真正了解点夏优的人,都应该不会小瞧她,把她当成是一个普通小姑娘。
开玩笑,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怎么会害的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霍九爷入狱?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在沈煜和久千代两个人之间周旋的游刃有余。
所以,人生一大忌,就是不能以貌取人从而轻视对手。
当然,她要是不想说的话,我们也不能撬开她的嘴去把真相刨出来,毕竟是“法制社会”嘛。于是我往后退了两步,对旁边的人挥挥手,拧着眉毛说了一句:“继续。”
于是那个人把头往后仰,打开盒子放到了她的鼻子边,我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什么,反正我是不敢去闻。怀孕的人本来就胃浅,好端端的都能吐上一吐,现在又给她闻正常人都不敢闻的奇怪东西,如此一来,她更是吐的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只见夏优吐的满头是汗,差点从椅子上摔倒下去,每吐一次,都能牵扯到整个肚皮。
夏优啊夏优,你可是真的狠啊,宁愿跟陌生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发生关系,也要想方设法的加害我。就好像情愿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在巷子里被人强女干,也要给沈煜留下一个善良的印象,去让我愧疚,你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凡事都无所不用其极。
只可惜,这次的如意算盘怎么就打的不如意了?
孩子没有如她所愿的流掉,她算是走了步得不偿失的错棋。所以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深不见底的仇恨,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这样狼狈的栽跟头。我不知道她这样精明的人有没有栽过跟头,但她至少从来没有在我这里栽过跟头。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她低着头,用手臂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眼神中的狠辣,就在电光火石间她忽然伸手去捶自己的肚皮,还好我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向前冲过去,挡住了她将要落下的拳头,她肚子没打着,结果我的手臂上被她打出一片红印。
霍启盛直接朝我跑了过来,一把拉过我的手臂,看到我手臂上的红印以后,又心疼又生气的吼我:“你管这个疯女人干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抬眼,看着我笑笑,借题发挥的说道:“陈桑她啊,是这孩子的干妈呢,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你知道么,哪怕她没和沈煜在一起,却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沈煜,沈煜有危险她第一个冲在前面。你以为你霍启盛,在她心里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
夏优沉着目光,假装在想什么,然后她接着说,舌头颇有些打结道:“一个聊以慰藉的对象?哦,不,或者更确切一点的说,是一个忘记沈煜的工具?一个老情人沈煜的替代品?呵,你以为你霍启盛是无可替代的吗?那个叫落落的可以代替你,甚至任何男人都可以代替你,只不过现在恰好你在她身边而已,因为她心里面有个谁都不能代替的沈煜!”
夏优说着,特别激动的样子,她的挑拨成功了,尤其是在霍启盛还在怀疑自己的时候,霍启盛手臂上的青筋鼓了起来,直接一掌掐住了夏优的脖子,将夏优的脸捏的高高的昂了起来,他看着夏优已经憋得通红的脸,狠辣的说:“好,既然你不想要你肚子里的种,我就成全你!”
霍启盛一脸狰狞的对夏优说道:“夏优,你看着,我会让你的明天变的比今天更加可悲!”
他几乎快要把夏优给掐的断气,这才猛地甩开了她的脖子,夏优的脸撇向一边,脖子上浮现了霍启盛虎口的印记,通红通红的。
夏优皱紧眉头,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我知道霍启盛是要动真格的了,整个后背都不由得开始发凉。
于是我趁着霍启盛还没有来得及下命令的时候,看向夏优,说:“夏优,你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告诉我们,在背后指使你的人是谁,我们就不会为难你!”
夏优嘲讽似的对我笑,湿润的眼眶里面满是恨意:“不,为什么不为难,打掉这个孩子啊,我要让你陈桑内疚一辈子!”
霍启盛见夏优死不悔改,忍耐已经逼到了极限,就在他准备让人把夏优带下去的时候,电话却忽的响了。
这铃声一惊一乍的传到耳朵里,直把人给吓了一跳。
霍启盛本来是想要立刻挂掉的,但是看到上面的人名之后,犹了犹,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接通,接通之后,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对方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以我的距离是没办法听到对方在说什么的,但是我却能看到霍启盛的脸色越来越差,一副乌云密布的模样。
“为什么!”他怒喝了一句,眼神火辣辣的。
夏优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见霍启盛这幅模样,像是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似的,脸上的表情特别轻藐。
霍启盛又语气不善的争论了几句话之后,这才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手掌里紧紧的掐住手机,眉头之间,如同山间的沟壑一样的深重。
他盯着夏优,夏优却笑了,故意的用疑惑的语气对霍启盛说道:“您这是怎么了,少班主?怎么不继续了?你手底下的人可是在等着你的命令呢。”
话音落下,嵌住夏优的两名手下,看向了霍启盛。
霍启盛的眼神凝固了三秒,三秒之后,上前,把夏优的衣服给她稍稍扯平了一下,然后他与夏优直视,咧起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送夏小姐回去,不得有半点的闪失。”
所有人的表情都愣住了,唯有夏优,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如此似的,优雅的站起身子,对霍启盛报以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容:“那就谢谢少班主的‘盛情款待’了。”
她格外加重盛情款待那四个字,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意瞬间冷却下来。
在夏优走出门后,客厅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大响,霍启盛把手里的手机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房子中间的那个正字上面,质量那么好的手机,硬是被他砸的四分五裂。
“叼他老母!”他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然后又一脚踹翻了夏优方才做过的凳子。
他手插着腰,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每根血管都在因为愤怒而突突的跳动。
手下都已经撤了下去,房间里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很久之后,他转头,似乎平息了一些,高高的身躯微弓,他通红的眼睛看了我半宿,才有些迟疑而试探的问我:“桑桑,她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朝他走过去,脚掌从他分开的脚掌中穿插了过去,扶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学着他的语气说:“真她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