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用手拖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一边思考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道:“所以,我怀疑啊,这个病的征兆是不是就是性能力开始减退。”
我闻言,震惊有余,却不太认可这个说法。沈煜是一个很古板的男生,或者说克制力很强。想当初和我睡在一起的时候,他连手都没有不老实过,还有那次突然跳下床骂自己……
这说明他不是有障碍,而是在克制自己。但让我震惊的是夏优竟然会隐瞒着沈煜,让安医生帮他检查那方面的事情,不认可是因为,夏优怀孕了,并且那段和沈煜纠缠的很痛苦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障碍。
我没有立马矢口否认,而是冷静的询问安医生:“那你检查了吗。”
“当然没有,这种事情要双方配合才能做检查,而且这涉及到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和隐私,我实在是没有好意思对D哥提啊。”
“那就说明这个假设并不成立。”
安医生闻言后,立马出声道:“但是夏小姐说完这个之后,我便专门留意过D哥的生活习惯,比如,他从来不看黄色影碟,之前好像有人从国外带回来几张市面上几乎买不到的限量版光碟送他,他扫了一眼就丢入了垃圾桶。还有,他对穿着暴露的女人根本不感兴趣,而且出入粉色场合的时候,跟别人硬要塞给他的小姐,会保持很远的距离,像他这样年少有为的年轻人,私生活都是很混乱的,几乎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如果不是夏小姐怀孕,我相信肯定有好多人到现在都会觉的他是同志吧。”
“我想夏小姐之所以会因为那种问题求助我,一定是因为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吧,否则她一个女孩子,也不会好意思开口。”安医生眼睛向上翻了翻,好像还在思考。
“如果有障碍,夏优又是如何怀孕的?”我冷冷的问道。
安医生想了想,说:“这两件事情并不矛盾啊。”
她讲完这句话之后,看向我,继续说:“对了,有件事情我有些不明白,就是你和D哥的关系……他为什么一直叫的不是他老婆,反而……反而是你的名字……”
她似乎知道这样打探别人的关系是一种不好的行为,所以有些难以启齿。
我笑笑,简单说了一句朋友。
我都已经这样说了,安医生当然不好意思再问,可话音落下之后,沈煜的房间里面就传来了一声轻咳。我和安医生赶了过去,发现沈煜已经醒了,安医生给他量了体温,这才松了一口气,像是特别庆幸的对沈煜说:“我的祖宗,你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了,不枉我跟陈小姐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你要是再不醒,就只能把你给转移了。”
沈煜安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是安静的,整个房间连空气都安静了。
他看向安医生,说了一句辛苦了,然后眼神瞟向我对安医生说:“我想单独和她说两句话可以吗。”
“醒了就好,说两百句都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虽然不知道安医生和沈煜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看来这个安医生对沈煜也是有好感的,她说完,便从我旁边走了过去,脸上还挂着开心的情绪。
安医生走后,沈煜看向我,笑了一下说:“那天你走了以后,没想到你还会再来,我没醒的这些天,一直是你照顾我对吗?”
“不是。”我淡淡的言,走到了他的身边:“是安医生和小马照顾的你,不是我。我来,是因为一个叫科洛莫兹综合症的病,毕竟这个病,太吓人。”
沈煜在听到我说出那个名词之后,选择了沉默。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为什么打听这个病?还打听这个药?你是不是真的得了?”
沈煜抬起眼睛看了看吊瓶,身体状态不佳的他,看起来不像平时一样的冷硬,甚至,多了几分毫无防备。
“无论得病与否,人都是会死的,早晚而已。”
“是的,你说的没错,只是这一天来晚一些,就说明你为自己赚到了多少时间。”我没有像他一样,为了避开视线而看向吊瓶,我只是看着他,平静的对他说:“现在景雄他已经开始在转移自己的金钱了,如果你再不有所行动的话,那么只会重复这次的失败,甚至结局会比这一次更惨。”
“谢谢你的提醒。”他说的不冷不热,复又提唇,眸色冷冰:“至于那个病,你也不要再打听了,我现在很好,只不过某些部位还有点疼而已,不过都是皮肉伤而已,我的复原能力一直不错,很快就能好了,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就不用你担心了。”
“既然这样,我只能祝福你快点好起来,这样,你才能去做我交代给你的事。”
我们的对话没有半点温度,他看着我,半天后,才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嗯。”
“文叔,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文叔。”
“就是霍启盛身边的那个,头发有些白的人,他的手下告诉他,文叔在死前,曾经被你的人给叫走了。”
沈煜闻言,愣了愣,却忽的笑了一下:“怪不得他这样恨我,我原先以为是因为你的缘故,却又想不通,明明他已胜利,为何还要和我过不去,原来是因为一个我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人。”
“你的意思是,文叔不是你杀的?”
“有心之人往哪里指,哪里就是真相,因为真相往往受更强大的人差使,如果我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会相信么?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我身边的手下,最多的就是久千代的人,他们已经像根系一样的,无孔不入。”
我浑身上下蓦然一惊,虽然我从来没想过会在沈煜的嘴里听到这么深沉有哲理的话,但我吃惊的却不是这个,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从沈煜的嘴巴里听到久千代这三个字!
“你的意思是……”
沈煜的耳朵是会动的,不知道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耳朵似乎动了一下,随即他敛去了脸上的神色:“没什么意思,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
他话音方方落下,我便听到楼下小马的声音传过来,嘴巴里喊着:“夏……夏波一奥……嫂……额……嫂子你怎么来了?”
“你叫我什么?!”
“我说夏嫂子你怎么来了?”
小马慌张的回答,估计是这几天刘姿琳调教的夏婊都叫顺口了,突然让他改回来他反而有些不习惯。
“我再不来,只怕你这声嫂子要换人叫了。”
沈煜的脸色稍稍变了几分,像是在说她怎么会来一样,他要是主动告诉夏优,这里有座房产还好,但是现在却由夏优打听到,这就很尴尬了。
夏优噔噔噔的朝沈煜的房间走过来,估计是安医生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所以也跟过来了,这么一听,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叠加在一起,特别的杂乱。
等到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小马站的远远地,低着个头,一副内疚的样子,因为他没有把沈煜交代的事情给办好。
夏优一进来,连看都没有看我,就趴在沈煜的床边,哭丧着脸说道:“煜,你是怕我担心才一个人在这养病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电话也没人接,小马也联系不上,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快要把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好几夜都没有合眼,昨天突然晕倒,医生告诉我,不能操心过度,否则可能会早产,可是我就是好担心你。”
“这比较安静。”他握住夏优的手,拍了拍。
夏优听他这么说,站起身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看了一眼房子的全貌,然后撇撇嘴巴说:“这房子是你的吗,怎么这么偏,荒山野岭的,设计的也不好看,把它卖掉,买一幢近一点的。”
“卖不了。”沈煜依旧微笑的看着她,像张贴画:“房子是陈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