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娜微笑着看着丈夫哄孩子吃饭,突然,丈夫把手中的汤勺递给自己,转身看向了门口位置。
房子隔音效果一般,他听到了脚步声。
叶莲娜不知道他丈夫早就记住了这幢楼里所有人的脚步声,而这时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在他耳朵里很陌生!
响起敲门声,不急不缓,轻轻几下后听到一个大约30多岁女子在外边很有礼貌的问:“您好,请问安德烈-科留奇科夫上校在家吗?
我们是亚历山大-科留奇科夫的朋友,他有时托我们联系你。”
安德烈听到了两声轻微的开门声,当然不是自己家的,是对门的瓦连京和南边第一套的尤里。
脸上还是微笑着,对着妻子道:“我去看看。”
这就起身去开门。
一男一女,女的大约三十多岁,男的四十左右、比较强壮,长相都很普通,和自己刚才听身影的猜测的一样,连体重也差不多。
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非常大的礼品篮,这扫过一眼,安德烈就看清篮子里有一个巨大的400粒装瑞士产米歇尔柯兹什锦巧克力礼盒,瑞士那边售价650美元的奢侈品巧克力,在列宁格勒根本买不到。
还有一盒古巴产25支装科伊巴雪茄,在哈瓦那的售价相当于一千美元,目前苏联黑世上偶尔有,单支大概就要100美元!
有烟,还有酒:一瓶瑞典的700毫升绝对伏特加,黑市里卖40美元;一瓶很少见的华夏产53度飞天茅台,黑市里就没见有货,华夏人喜欢的高档白酒。
还有两个非常漂亮的丝巾盒,看着是华夏产的高档货,虽然价格不是特别贵,但这也是目前真正的紧缺货。
篮子里还有一圈的新鲜热带水果,这个就不用说了,市面上基本就见不到,连他自己都有个一年多没吃到了。
礼盒篮子摆放得很有水平,水果堆里还恰到好处的露出两瓶香奈儿女士香水包装盒的一个头,这礼节性的拜访礼物照顾了自己家中的所有人。
这只是一眼,余光还看到尤里站在门口拿着把小刀削个青苹果,至于瓦连京,就在来客背后。
看不清他在干嘛,但看表情就知道一切尽在控制。
对方看到门开了,一身居家服、穿着拖鞋的安德烈就堵着门口,那名女子微笑着道:“您好,安德烈先生。
我是瓦莲娜,这位是我的同事伊万,是你哥哥的朋友。”
“我哥哥没有美国朋友,至少一个月前还没有。不过既然有事找我,或许你们是有点关系。”
这自称瓦莲娜的女子和中年壮汉也不尴尬,只见女子又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那个伊万还示意了一下手里的礼盒篮子:不是表示贵,安德烈从他脸上看出是“东西太重了”的意思。
这里是八楼,电梯坏了,抱着这篮子上来当然重!
换安德烈自己来拿都会感觉重:是抱上来的,不是提,这个所谓的伊万胸前的衣服上有抱礼盒篮子留下皱褶。
“尤里,家里一个人?”
削苹果的尤里听到问话,随口一般道:“嗯,娜塔莉娅带孩子去莫斯科了。”
这下安德烈对着两名访客道:“不好意思,家里正在吃饭,孩子们有点吵,我们去我邻居家坐会。”
转头和妻子打了声招呼,这就关上门请两人去尤里家坐坐。
尤里对此毫无意见,天经地义一般;至于瓦连京是没动,就在打量那个安德烈示意访客暂时不用提来提去、就放走廊上就行的大礼盒篮子。
一样款式的门,尤里家的户型比安德烈家要小上一号,因为尤里只是名少校、一家三口人,这就只能享受两室一厅的待遇。
不过克格勃的住房标准高,有个近70平方,还算宽敞的客厅里坐下四个人不会觉得挤。
这一坐下,安德烈看着对方就用标准的、听不出口音的美式英语道:“这位伊万先生,我从你身上闻到了点CIA的味道,说吧,我哥哥有什么话要带给我。”
伊万,哦,反正这位在列宁格勒就叫伊万,甭管他二十年前叫什么。
他是前CIA特工,这次来拜访这位安德烈上校原本就没打算隐藏自己曾经的职业习惯,这一举一动就是特意让对方注意到他曾经的情报人员身份背景。
都是一类人,对方能看出自己不是在特意隐瞒,这是为了打消对方的戒心,不然…
伊万之前打死都没想过他会去拜访一名传说中的红魔鬼的家,更要命的是他进入这幢楼之后,发现整幢楼里住的似乎全是KGB!
那还隐藏个毛!
再想隐藏,十有八九是别想活着出去了!
顶着压力、抱着大礼盒篮爬楼梯,到了这8楼更过分:敲个门就被别人盯着后背,这些红魔鬼好像住一堆,这压根就不科学嘛!
他都恨不得在胸前背后都挂上块牌子,上边用大字体写上:我就是个离职CIA而已,现在是来传个话,身上没带武器!
红魔鬼们的家住一块这科不科学不知道,反正没哪条规定同一部门的特工不能住一幢楼。
怕被一锅端?
他们可是红魔鬼,这里是列宁格勒!
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伊万语速很快、很清晰的说了自己的来意:他们明面上是“阳光星辰”公司驻列宁格勒办事处的人,实际上只要是在为下属的安保公司“联合力量”服务。
这趟就是为了传个话,因为那位亚历山大-科留奇科夫要同他弟弟说些事情。
“…我们这次带了卫星电话,但这只是让你和你哥哥说几句确定一下我们的身份,亚历山大先生真正要和你说的事情需要去我们办事处那边的办公室,那里有能够保证通话绝对安全的保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