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月却对怀袖神秘一笑:“去找点好东西给你解馋。”
怀袖本就好奇,被翦月这么一说更勾起了兴致,赶着要去抢那篮子。
翦月一把将篮子护在怀里,绕过桌子便往门外跑,边说:“呵呵,怀儿急了,这个暂时不给你看,我去叫起来涣秋和映雪给你梳洗,一会儿用早饭你就知道了。”说完一转身子挎着小篮儿消失在月门后面。
“呵!什么好东西,还神秘兮兮的。”怀袖笑着噘着俏唇嘟囔了一句,也闲步走出屋去。
翦月走了不多时,映雪和涣秋便来至正厅,怜碧端了洗漱铜盆进来,涣秋服侍怀袖梳洗,映雪整理床铺的时候,伸手往被褥上一摸,回头对怀袖嗔怪道:“姑娘昨晚可是又没歇几个时辰吧?”
涣秋侧目向铜镜内瞧了一眼,应和着映雪的话说道:“可不是,往日雪白的眸子,眼下净是血丝,眼周围也是一圈儿的黑晕,姑娘若是再这么下去,胭脂水粉怕是遮不住憔悴模样了。”
怀袖闻听,向铜镜里细细看了眼自己的容颜,的确比没进宫那些日子略显憔悴些,此时也仗着身体底子好,看着尚说得过去,便笑道:“那里就有涣秋说的那么厉害了,只不过略有倦色,今日白天我补一觉就好了。”
正说着,涣秋已经为怀袖利落地绾了一个两把头,问道:“姑娘今天穿哪件衣裳?”
怀袖回头看了看架子上怜碧搭着的几件衣衫,想了想说:“今天春光温暖,就穿那件柔粉色碎花宽摆荷叶袖旗服吧。”
涣秋想了想,从匣子里取出一支木兰祥云簪子插在一侧,感觉略显素净,又挑拣出一只珠翠的点金小步摇戴在另一侧,从左右不同方位看了看,说道:“姑娘真好打扮,金簪素钗戴什么都好看。”说着,又细细挑了一对粉珍珠的耳环给怀袖戴上。
怀袖在铜镜中略照了照,浓淡适宜很是满意,起身让怜碧伺候更衣,收拾妥当,翦月可巧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刚跨进厅门,阵阵甜香跟着往鼻腔里窜。
“翦月姐姐,你端的什么好东西,闻着好清香!”映雪嗅了嗅鼻子,忍不住咽着口水赞叹。
怀袖也闻香凑到桌边上,巴眼望着翦月手中的食盒道:“你一早上就神秘兮兮的,到底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吧。”
翦月笑盈盈地掀开食盒盖子,顿时那浓郁的甜香气味伴随着热气蒸腾而出,溢满整个房间,涣秋映雪和怜碧也都忍不住围拢到桌子旁边来。
“哇,是甜苣!”映雪看着盘中之物,忍不住赞叹道。
翦月将一盘子黄灿灿的炒鸡蛋放在怀袖面前,鸡蛋却不是稀罕物,只是那夹杂在其中的,翡翠色玛瑙一般的嫩芽格外可爱撩人。
涣秋也忍不住啧啧赞叹:“翦月姐姐真有心,这么个时节就惦记着甜苣了,此刻的甜苣可是蔬之珍品呢。此时宫内恐怕还没人吃着了呢。”
翦月闻听惊的赶忙用手封了涣秋的口低声斥道:“说话可多留着点心,这宫中的一草一木都是皇家的,咱们不过蒙圣恩泽采些粗食茶饭罢了,我见姑娘连续几日夜不成眠,难免内火旺盛,想起这甜苣有通内清热的功效,便采了些来给姑娘下饭,你这话若是让人听去,他人或以为另起炉灶姑娘独食珍馐,反倒连累了姑娘。”
涣秋吓得赶忙跪下:“涣秋非有意连累姑娘,一时高兴就浑说起来,还望姑娘莫要怪罪。”
怀袖见涣秋诚信知错,便轻轻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我知道你是无心之言,可你定听说过:说者无心,听者却未必无意。方才你翦月姐姐叮嘱的却有道理,咱们现在宫里,一颗草木皆属皇家圣地,说话言行一定要格外留意,你们几个也都需谨慎行事,若是因为一时言语落人口舌,就后悔莫及了,以后记住就是了。”
涣秋赶忙叩谢起身。
怀袖说完转脸一笑道:“既然翦月辛苦了一个早晨,咱们也别辜负了她的一番用心,都一起坐下享用吧。”说完,又招手对门外侍立的小太监说道:“福安,再去取几套碗筷,你也一同进来坐下。”
福安听了,喜地高声答应着跑了,不一会儿抱着几个碗和一把筷子回来分发给大家,和几个宫女一同与怀袖围坐同桌用饭。
怜碧年龄尚小,也是当年由内务府新选进宫内的宫女,因初离家还有些人地生疏,如今在知画斋中与怀袖一同用饭,不由得心酸眼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