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裕妃赠扇(1 / 1)

方才裕妃感觉出康熙对怀袖很是冷淡,与木兰行围时候截然不同,心想:哼,皇上后宫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凭你有怎样的才艺长相,没有果然的心智怎能在后宫之中屹立不倒?就凭你这小妮子想夺宠,还嫩了点儿。

思至此,裕妃不自觉唇角勾出一丝蔑然轻笑,语气慵懒问道:“公主师今儿没给公主上课,这是去哪儿啊?”

怀袖躬身施礼道:“回娘娘话,只是散步偶经此处。”

裕妃鼻息间冷哼道:“呵!散步?走得倒挺远。”

说着话,裕妃似突然想起什么,回身对身后的侍女道:“去拿把素绢扇子来。”身后的宫女应声去了,不多时,果然取来一把素白色的团扇。

裕妃接过团扇,向前走了几步,伸手递在怀袖眼前,软语娇笑道:“今日既然在家门口撞见了公主师,也没备甚礼物,这个算是臣妾的一点心意,公主师可别见笑哦!”

怀袖看了眼递在近前的团扇,伸手接下,捧于两手之间,跪地谢恩。

裕妃冷笑两声,转身走入宫院内,撇了眼跪在门口的怀袖声音冷硬道:“关门!”

只听见哐啷一声响,两扇朱红高大的宫门在怀袖面前关闭起来,霎时,永巷内又回复了寂静。

翦月站起来,挽扶起怀袖轻声道:“姑娘,咱们走吧。”

怀袖缓缓站起身,仰起脸,目光向上移,落在宫门正中的匾额上,只见上方竖写三个大字:钟粹宫

怀袖凝视那三个烁然描金大字片刻,唇角勾出淡淡的笑,转身走了。

走出裕妃钟粹宫所在的永巷,翦月瞧了瞧四下无人,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绢扇,低声嘟囔道:“天气早凉了,裕妃娘娘为何要送姑娘这绢扇?真是莫名其妙!”

怀袖淡然含笑,口中低语一句:“亏了裕妃娘娘的良苦用心,她这还真是抬举我了!”

翦月没头没脑听见这么一句,越发满头雾水,她虽然不知其含义,但也知道裕妃为人素来不好相处,约莫猜到这团扇其中必定有缘故,只一时想不明白,又见怀袖面色平并不似恼怒,此时不便多问,便悄然跟在其身后。

二人又走了一阵子,宫殿渐渐稀落,怀袖四下张望,见此处很是寂静,砖缝子内蒿草蓬勃,似少有人来往修整,不禁疑惑道:“翦月,你确定未记错么?我怎瞧这不像妃嫔居住的地儿呢?”

“我也只听说在这个地儿,却也并未来过。”翦月边说,边四下打量。

瞧这地方却有几分荒凉,翦月也心中起疑,她还是早些时候,听叔父提过一次勤嫔住的这娴茹宫所居如何偏远,照叔父所言,约莫就在这附近原应不错。

俩人正苦于无人可问时,突然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怀袖心头一喜,说道:“是银铃儿的声音。”边张目四下寻觅。

翦月伸手一指道:“姑娘瞧,那有只狗儿。”怀袖顺着翦月手指望过去,果然见雪白的一团儿,在不远处的回廊中边走边四下嗅闻。

怀袖欣喜,向那回廊内的狗儿走去。“银铃儿!”走至狗儿身后,怀袖轻唤了一声。

那狗儿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跑至怀袖脚边用头顶磨蹭,似很是亲昵。

怀袖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银铃儿柔顺雪白的长毛,银铃儿伸出粉嫩温润的小舌在怀袖掌心轻轻舔了几下。

“呵呵,你这小东西居然还认得我!”怀袖见这狗儿极通人性,越发喜欢。这时,不远处隐约传来女子的声音。

银铃儿听见这声音,扭身撒开四条小短腿儿便跑开了。怀袖与翦月沿着狗儿奔跑的方向寻过去,只见银铃儿扑进一个年纪尚幼的宫女怀里。

那宫女轻斥银铃儿几句,抱起狗儿正欲转身行去,被怀袖喊住:“这位姑娘且留步!”

那宫女听见有人唤,回身见怀袖与翦月已行至她身前,小宫女略打量她二人,见并不认得,又见怀袖的穿扮便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妃嫔,垂脸躬身道:“奴婢铃儿给娘娘请安。”小宫女说话时声音尚显稚嫩,却透出几分伶俐可爱。

怀袖听她名唤铃儿,浅然笑问:“你的名儿怎么跟这狗儿相似?谁给你取的?”

铃儿听见怀袖如此说,不觉惊诧地抬眼打量怀袖与翦月,确定并未见过此二人,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狗儿的名字?”

怀袖见这女娃儿有趣,起心逗她便笑道:“我与这小狗儿认得,自然知道它的名字,不信你瞧。”

怀袖说着轻声唤铃儿怀内抱着的狗儿,那狗儿极聪明,听见怀袖唤它,竟摇了摇尾巴,汪汪叫了两声。

铃儿见了笑嘻嘻道:“果然银铃儿认得你,你也一定认得我家主子了?”

怀袖笑道:“我自然认得你家主子,不过这是第一次来拜望,还劳烦姑娘带路。”

铃儿见怀袖长相俊俏却又不高傲凌人,对她顿生好感,脆声道:“跟我来吧!”说罢,转身向长廊另一端行去。

过不多时,三人来至一处朱红宫门前,怀袖仰目而望,见上面果然写着三个大字:娴茹宫

铃儿引着怀袖与翦月刚踏进宫门,铃儿怀里抱着的银铃儿便挣开她的手臂向院中奔去。

怀袖望过去,见院落中央一树秋海棠花开正艳,花树下伫立着一位宽衫云袖的青衣女子,正是勤嫔。

“怀儿……”勤嫔略微怔愣片刻,赶忙迎出来,伸手与怀袖四手相握,眉宇间除了少许的惊诧,皆是欣然喜色。

“你突然来,我一点儿没料想到,只以为你整日为公主课业操心,哪里得空闲来我这偏僻所在呢。”勤嫔牵着怀袖的手,将她带入厅堂内,让在正厅的软榻上,赶着吩咐宫女上茶点。

“这两日公主请了假,我才得空来瞧你,原早想来的。”怀袖与勤嫔一同坐在软榻上,虽然只第二次见面,却似几年未见的故交挚友。

有些人整日相见,也未必生出深重情愫,而有的人,只稍见一二次面,便自然相交于心,这或许便是佛家所称之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