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封玺仪典(1 / 1)

康熙忍着笑,勉强点头道:”是,兰贵人想的却是周到,这身衣裳穿在兰贵人身上也却显得喜庆,颇有过年的韵味。”

宝兰见康熙夸赞,越发扬起下巴斜睨着众人,显出一脸得意灿笑。

月牙也笑道:”我瞧着也挺成趣儿的,不过今日皇叔父写的福字,兰贵人就穿金挂红,若改日皇叔父换回了墨汁,兰贵人岂不是一年都得穿黑喽!嘻嘻”

”……”宝兰闻听月牙这句奚落,气得干瞪眼却一时应对不出来,侧目正瞄见旁侧侍立的怀袖。

宝兰便转而笑道:”瞧我眼拙,还未瞧见公主师也在此,怨不得月牙公主如此伶牙俐齿!”

宝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口中迸出来的,言外之意便是:都是你这公主师管教无方,才令公主如此出言无虑。

”公主师天资聪慧,思维锐捷,岂是我等泛泛之辈可教授而成的?兰贵人谬赞了。”

怀袖自然也听出了宝兰出言不善,虽然不愿得罪于她,但此刻为了维护月牙公主,也只得将其巧妙驳回。

怀袖说完,只觉与宝兰在此针锋相对,已经失去了赏玩的乐趣,便低身向康熙请辞。

康熙原本不愿怀袖回去,正欲开口挽留,只见远远地由乾清门外进来一个官员,康熙细瞧,正是钦天监监正。

钦天监监正走至康熙近前,拱手禀道:”皇上,吉时已到,可以封笔封玺了”

康熙闻言,即命李德全去朝房内宣众臣候于乾清门外,准备举行封宝仪式。

康熙吩咐完,仍转向怀袖道:”今日你既然来至此,就在后面瞧瞧如何封宝吧。”

怀袖闻言,只得应下,带着月牙公主转向乾清宫偏殿。

宝兰却不依不饶,伸手挽住康熙收臂娇嗔道:”万岁爷,臣妾也从未参加过封宝仪式,不如就让臣妾陪在万岁爷身边如何?”

康熙剑眉微蹙,沉声道:”封宝仪式由内阁学士主持,你身为后宫妃嫔,站在朕身边成何体统,还不退下去!”

宝兰被这么一吼,也自觉无趣,泱泱回转身退向内殿去了。

康熙转身进昭仁殿暖阁,褪去常服,换上黄龙朝服,头戴正冠,向乾清门而去。

此时的乾清门前,由一名内阁学士率典籍,已经在乾清门左设下黄案,康熙莅位,向旁侧侍立的交泰殿诸太监轻轻点了下头。

交泰殿的太监们便顺次将二十五宝印玺匣捧至黄案上,而后宫殿监率交泰殿首领太监恭启宝匣。

康熙端坐于龙榻之上,仔细验看过二十五枚宝玺后,内阁学土率人洗拭完毕后,交泰殿首领将印空恭贮于匣中。

此时,钦天监监正宣布吉时到,康熙缓缓起身,由李德全挽扶走至黄案前。

正了正衣冠,由旁边太监手中接过已经点燃的香,拈香行礼,礼毕,各宝入匣贴了封条,正式封笔。

怀袖是第一次经历如此正式的宫内仪式,只觉整个过程隆重肃穆,上至君下至臣,无不神情庄严,尤其是康熙。

怀袖瞧着拈香行礼时的康熙,神情庄重,眉宇肃然,只觉这一刻,他又恢复了那高高在上,可敬可畏的国君姿容,虽昭华盛及却又拒人以千里……

封笔封玺仪式尾声,康熙正式宣布各官署衙门也照例封印,开始准备过年。

康熙主持完封玺仪式,转回内殿,掏出怀中的金怀表瞧了一眼,吩咐李德全道:”时候不早了,朕也有些饿了,传膳吧!”

说罢,正欲开口,怀袖低身先请辞。

康熙见怀袖执意要回去,也不好强留,便道:”除夕当晚,朕在御花园的瑶光殿举行除夕家宴,公主师也一同来热闹热闹吧!”

怀袖推脱不过,只得应下后,躬身退出殿外,还没走几步,月牙公主也从里面跑了出来。

”你怎么不陪着皇上用膳,跟出来做什么?”怀袖问道。

”有那个兰贵人陪着,皇叔父也不至于太寂寞,我瞧着她那矫揉造作的模样就倒胃口,哪里还有食欲!”月牙毫不掩饰对宝兰的厌烦。

怀袖笑了笑,与月牙公主相携上了软轿。

坐在轿子内,怀袖忍不住道:”以后,当着皇上你就多担待兰贵人些,弄得太过了,皇上颜面上也不好看。”

月牙俏脸撇向旁边,嘟着唇道:”后宫众嫔妃中,我顶厌烦她,不就仗着姐姐是仙逝的皇后么?有什么了不起,她若能叫皇叔父封她也做了皇后,我才佩服她!”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后宫众嫔妃,哪一个都有机会封后。”怀袖道。

月牙却不屑道:”依我看,就算是熙岚姐姐封了后,也轮不着她兰贵人!”

听月牙提起勤嫔,怀袖问:”你近日去瞧她没?病仍是那样吗?”

月牙听怀袖问起,面容也满是愁楚,叹道:”我前日入宫就去瞧她了,见她宫内使唤的全是你的人,一问缘由才知道,她的病是由气上生出来的,说好起来也不容易……”

怀袖听了,凭自垂目,沉默不语。

月牙因怕孝庄担心,便没下轿子,将怀袖送至清芷堂门口便径自回了慈宁宫。

怀袖出去这大半日,也觉心神略有疲倦,回至堂内,怜碧来询问安排午膳时,只简单传了几样清单菜式,草草吃完便向内室歇息去了。

涣秋伺候怀袖更衣躺下,调了杯蜜浆西梅茶给怀袖睡前安神,顺带回道:”今日姑娘出去,巳时过后苏麻姑姑来了一趟。”

怀袖闻言,问道:”姑姑来可说有什么事么?”

涣秋摇头道:”没说什么,只说许久未来瞧姑娘,过来看看,见姑娘不在,也没留下什么话,只说过两日再来。”

怀袖轻轻点了点头,枕在绣金莲枝迎枕上,微阖双目,却始终无法入眠,想起今日康熙说要她参加除夕家宴,不知为何,心中有种无以名状的不自在。

转眼便已至腊月二十九,因宫中皆封了笔,怀袖不得抄撰经卷,整日便更觉无事可做。

加上这几日连着下雪,路滑难行,便也懒怠出门,只闷在书房内,放开鹩哥脚上的金链子,教它背诗凑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