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you 怀袖闻听李德全说“恭亲王”三个字.惊地蓦地坐起了身子.
正巧遇见一个进來给暖笼里添金丝竹炭的小太监.怀袖羞地即刻又躺回了炕上.窝在康熙身侧满脸绯红.
康熙瞧见怀袖如此娇羞模样.不禁大笑.情不自禁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怀袖本就内敛.如此羞容.映在胜雪的冰玉肌肤上.叫人又可怜.又可疼.又可宠.又可爱.落入康熙眼内.更是恨不得揉进心窝子里宠着.
康熙缓缓坐起身.回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道:“你们且先退出去.让李德全在门口候着听唤.”
“嗻.”小太监连声应着.赶着退了出去.
康熙再看炕里面的怀袖.偷偷探出头瞧那小太监走了.迅速爬出雀绒锦被.猴儿急着就要下炕.
康熙一把将怀袖身子环进怀里.笑道:“你就这幅样子出去.若是撞见恭亲王.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怀袖闻言.才想起向自己身上看去.只见她外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只穿着随身的白绢薄衫.头发也散乱披着.
的确如康熙所言.这么出去了.不等于明摆着告诉常宁.昨晚是侍寝了.还是侍寝了.还是侍寝了啊.
“那这.这怎么办啊.”怀袖急地在康熙怀里直扭身子.鼻头儿的细汗都渗出來了.
康熙心疼地轻抚着怀袖的背.柔声安抚:“放心.朕叫李德全将伺候你的人唤过來.你这儿梳了妆再出去不就完了.”
说罢.康熙向门外候着的李德全吩咐:“即刻将毓妃娘娘平日使唤的人换來伺候.”
“嗻……”
李德全应声不多时.映雪.涣秋和怜碧就纷纷走了进來.先跪在地上给康熙和怀袖请了安.便打开妆匣开始给怀袖细细地梳妆.
待怀袖换好了衣衫.李德全也领着几个小内监进來伺候康熙洗漱更衣.
康熙便洗漱边顺口问:“外面除了常宁还有谁.”
李德全恭敬回道:“回万岁爷.除了恭亲王还有张廷玉张大人.还有……葛尔丹汗王.”
康熙闻言.拿着锦帕的手略顿了顿.
已经梳理好妆容.坐在炕沿的怀袖也是微微一怔.下意识抬眸看向康熙.
却见康熙仍面色平静.只是不似昨夜那般温柔.平和气韵中多了一份肃然高华的气质.
昨夜.他是她的夫君.今晨.他又是大清的一国之君了.
康熙顺手将锦帕递给旁边的一个小内监.也沒说传也沒说不传他几人觐见.只吩咐:“将朕的软撵唤來.先将毓妃娘娘送回去.”
李德全应声去了不多时.便进來回话.说软撵已在殿外候着了.
怀袖闻言.正欲起身跟康熙施礼.却不料康熙却先走至她身侧.附身将她横抱了起來.跨步便向殿外行.
“万岁爷.王爷和大臣们还在外面……”怀袖正欲开口阻拦.却被康熙打断.
“你是朕的爱妃.朕亲手抱你上撵.有何不妥.”
说话间.康熙已跨步出了昭仁殿暖.行至殿门玉阶前.
原本等在外面丹墀下的常宁.顾贞观和葛尔丹.见康熙今晨迟迟不宣觐见.都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问李德全.只说万岁爷不让说.几人不免忧心.
此时.突然见康熙抱着怀袖从殿内走了出來.又见怀袖面露羞涩.将脸埋于康熙胸膛内.二人亲昵之态已是昭然若揭.
张廷玉倒沒什么特别的反应.见了康熙.撩袍便跪.因前一日怀袖的封妃诏书便是他亲笔拟的.
常宁却是全然无半点讯息.乍见此情景.惊地连规矩都忘了.张着嘴.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康熙已将怀袖送入了软撵内.仍未回过神儿.
旁侧的葛尔丹虽然也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却也站在旁侧瞧着.脸上不忿之色亦逐渐显现出來.
康熙自然瞧出了葛尔丹微变的脸色.面上仍挂着和笑.却也并未令太监抬辇.而是转向葛尔丹和笑道:
“毓妃前些日子为恭迎大汗入京.带着足伤为大汗献舞.惹得旧疾复发.故而行走不便.朕今日方才亲自送她上撵.”
康熙这么一说.葛尔丹皱着一对粗轧眉.瞪着环豹大眼看向软撵上端然而坐的怀袖.
若是康熙不开口.他或还可将就略过.如今康熙已说出她眼下已尊封为妃.且又是为着自己惹得旧伤复发.
如此一來.葛尔丹再想托词.便显得气量太过狭隘了.
葛尔丹撂下眼帘.沉着面色.勉为其难行至怀袖的软撵前.抱拳拱手道:“本汗王承蒙娘娘抬爱.不胜荣幸.这厢给娘娘见礼了.”
这一刻.怀袖突然明白过來康熙的用意.忍不住侧眸望向旁侧的康熙.
只见康熙亦含笑凝注着自己.轻轻点了下头.
几日前.这个粗鲁蛮横的葛尔丹还对她欲行不轨.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已对她拱手称臣.这也算他葛尔丹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吧.
这天壤之别的尊卑身份互换.不过是眼前这男人的一句话而已.
这一刻.怀袖仿似顿悟.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威威皇权.却确确实实操控着个人的命数……
轻轻抬了抬手.怀袖淡笑道:“汗王不必多礼.本宫今日有伤不便行礼.还请汗王见谅.”
说罢.怀袖看也沒多看葛尔丹一眼.向旁侧的康熙款款道:“万岁爷.臣妾就先告退了.”
康熙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笑靥.轻轻点了下头.抬辇的太监便缓缓抬起轿撵.转而向后殿行去.
张廷玉跪地恭送怀袖时.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旁边愣愣站着常宁.
常宁猛然回神.立刻拱手道:“呃……臣弟恭送……皇嫂.”
常宁这一声“皇嫂”叫的颇感不自然.最重要的是有点沒反应过味儿來.
康熙将常宁.葛尔丹神情中的异样皆收入眼底.轻咳了一声.淡淡道:“有话都进來说吧.”
几人纷纷鱼贯进入康熙的昭仁殿内.此时.小太监已将暖洒扫干净.轩窗也开了少半.
屋内昨晚的温热气韵已换过.葛尔丹脑子里却依然盘桓着方才给怀袖请安的一幕.
才跨入昭仁殿的门槛.常宁和张廷玉皆未开口.葛尔丹却拱手上前一步.沉声道:
“臣王恭请博格达汗收回先前的封赏.臣王不劳博格达汗破费.明日便欲启程回乌兰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