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脚步微顿,侧耳向内听,却并未听见康熙的怒斥声,只有太监收拾碎瓷片时发出的零零碎碎的脆响。
怀袖微皱了皱绣眉,手提裙摆悄声走进昭仁殿东暖阁。
怀袖跨步进入房内时候,康熙似正在琢磨事儿,神情肃然,眼皮微垂,手中夹着一块腌肉枣停在半中央,却举在半空,并未向嘴里送,也未放在餐碟里。
地下蹲着的两个小太监,正在小心捡拾刚摔碎的酒杯残片。
康熙想了片刻,似又想到了什么,剑眉紧蹙,将肉枣和筷子一同丢在餐盘里,手捻起一只酒杯,啪!地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原本蹲在地上的两个小太监,被突然扔下来的酒杯吓地一哆嗦,先前的碎片还没捡完,地上立刻又多了一堆。
怀袖站在门前,感觉有瓷器碎屑迸溅过来,下意识抬起手臂用衣袖遮挡。
衣袂晃动时,惹康熙侧目:“怀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在门口站着也不进来。”
怀袖浅笑,款款行了礼,走至康熙身畔:“臣妾听闻李公公说万岁爷今日独自用膳,臣妾恐万岁爷索然无味,便过来瞧瞧。. ”
见怀袖进来,两个小太监加快了手脚,迅速收拾完了地上的碎瓷片,纷纷退出门外去了。
康熙的一只大手将怀袖两只微凉的纤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里,另一只手臂环过其腰,将怀袖揽坐在自己端坐的龙榻上。
“今日朕本有心唤你过这厢陪朕用膳,方才瞧见起了大风,因担心你受凉,便未叫人唤你来。
且朕听闻上午你去给老祖宗请安了,又恐你身子劳乏,本想着晌午过后去瞧你。”
怀袖浅笑,从旁边取了两只空酒杯,起身由旁边的紫铜温酒盏内取出银吊子,为康熙缓缓斟了一杯,又为自己斟了一杯。
将银吊子放进紫铜温酒盏内,怀袖双手举杯奉于康熙面前。款款道:“记得儿时,在极寒的疆北将军府,每逢天气突变,或下大雪时候,我额娘总会亲手温一壶酒。
天气不好,阿玛巡防回来的通常都格外迟些,一进门,额娘便亲手为阿玛斟一杯热酒暖身子。
后来哥哥娶了嫂子,嫂子也沿袭了额娘的这个习惯,冬日为哥温一壶热酒暖身,这个习惯便成了我们将军府女眷持家的传统。
如今,臣妾入了宫,蒙万岁爷青眼,得侍于驾前,如此风疾料峭的冬日,臣妾有幸为万岁爷斟一杯温热黄酒,也算沿我娘家荣睦之范了。”
康熙闻言,笑道:“既然是你家传统,朕就成全了你的这份贤德!”话落,由怀袖手中接下酒杯,仰起头满杯酒倾喉而下。
喝完了酒,康熙心内动情,手臂微微用力,将怀袖揽坐在怀内,动情道:“朕听闻老祖宗说过,你阿玛葛吉泰将军,一生戎马,威震疆北,又贵为两白旗的都统。
却连妾都没纳过,一辈子只娶了你额娘一个福晋,伉俪深情,举案齐眉,可谓我大清朝持家之楷模!”
怀袖轻轻点头:“阿玛和额娘的确情深意笃,臣妾在府中长了十几年,从未听闻他俩拌嘴争吵,脸红都甚少。
我阿玛身上的衣衫破了,都是我娘亲手缝补,阖府上下无人不慕其伉俪和谐。”
康熙含笑握着怀袖的一只手在掌中摩挲,声线低沉温柔:“虽然朕舍不得你这双纤纤玉手捉针线,可朕亦希望你能为朕亲手缝破了的衣衫。”
说完,康熙将怀袖的手指轻轻含在唇边,轻啄细吻,温热的气息呵在略有些微凉纤细的指尖,格外的温润敏感。
怀袖不自觉羞红了脸。康熙却依然紧紧握着,额角不经意厮磨着怀袖的柔鬓,手臂拥地更紧了几分。
“万岁爷……”感觉到腰间的手臂缩紧,怀袖轻唤出声,只觉自己的身子都要被揉进康熙的身体里了。
康熙却仿佛浑然不知一般,伸手将怀袖裹着的大氅扯去,手臂用力,怀袖的身子便紧紧抵在胸膛里。
全然不顾怀袖的双手抵在胸膛上,康熙低下头,一点点地吻着怀袖耳侧至脖颈间细嫩的柔肤。
逐渐升温的鼻息一下一下扑在怀袖的雪白的柔颈上,她此时只穿了家常的薄衫,已清晰地察觉康熙揽在自己腰背上的手,已如炭火般撩出炙热的气息。
被霸道炙热的气息紧紧包裹住,怀袖只感觉此刻的康熙与平日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强烈浓郁的占有欲,手臂的力道更是大地欲将两人的身子揉在一起。
怀袖手抵着康熙的胸膛,只觉被热气呵地浑身的筋骨酥软,脸直至脖子里,红的如煮熟的虾子。
康熙全然不顾怀袖身体的变化,只在其颈间轻轻地啄吻,一点点地,唇仿佛施了符咒一般,缓缓将怀袖体内已经成熟,却依然沉睡的那一线知觉唤醒。
怀袖紧紧闭着眼,羞地不敢去看康熙,只感觉被吻地体内一串串陌生且敏感的神经跃跃欲试着。
可跃跃欲试着什么,她心里却一片茫然……
康熙放在怀袖后背的手,突然不受控制似得转至其身前,手掌突然覆盖上了怀袖胸前的一团柔软上。
怀袖惊地轻呼出声,从未被人碰触过的敏感,让她心底骤然升腾起一阵强烈的恐惧,下意识用手死死护在胸前。
康熙喘着粗气,被怀袖突然的反恐猛地换回了意识,见怀袖红霞灿然的俏脸,忍不住伸手轻抚着怀袖的背,温柔安抚。
怀袖情绪渐渐缓和下来,放在反应过来,自己仿似不经意间拒绝了康熙的承欢。
“刚才奴婢惶恐无措,望万岁爷……”
康熙伸出食指,轻轻按在怀袖唇边,示意她不必再说,柔声安抚道:“怀儿不必自责,朕答应过你,为经册封大典之前,朕不碰你,方才是朕情不自禁了。”
说完,康熙抬手将怀袖鬓边的一缕散落下来的发丝撩向耳后,却不经意瞧见了怀袖头上那枚孝庄赏赐的赤金的合和如意簪。
康熙见此簪,微感惊诧道:“这簪子,可是老祖宗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