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凝是生，雾散是死。”

这声音刚开始极为细微，但片刻之后犹如钟鼓合鸣，与阵阵雷霆同时轰下，声音越来越大，掀起惊天的波澜，成了欧阳明心神世界中唯一的声音。

“雾散是死？”他心头空灵。

心念一动，这一缕黑雾便彻底消散。

散的是雾，凝的是意，欧阳明就以这种诡谲难言的形态缓缓靠近。

百丈、十丈……

越来越近，恰在这时，一缕黑雾从天边卷来。

突然，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出现在龙啸心神之中。这危机之强烈，已到了极致。能让他肉身与血液同时干枯，灵魂与精神同时泯灭，只要稍有不慎，这百千年苦修得来的道果就会烟消云散，成为别人证道路中的踏脚石。

他怪叫一声，这个时候，皇境强者的强横之处就表现出来了。

只见他右手一拍空间袋，一道白光亮起，一道七彩的光幕快速成型。

但是龙啸快，欧阳明更快……

一柄寒芒四溢的长枪一轰，这黑雾轰然一碎，他的身形不知在何时一凝，握紧龙屠，对准的地方，正是龙啸的胸口。一个滑步，直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抹平。在光幕还未成型的瞬间，一枪刺出！

这一击，他将饕餮的吞噬之力蕴含其中，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关键暗中还藏着唯念诀的撕裂之力，只要刺入龙啸体内，便会彻底炸开。一吸一炸，哪怕是皇境强者，都必定身受重伤，甚至可能直接毙命。

修为达到尊者巅峰之后，欧阳明可以把所掌握的各种力量相互转化，真正做到返璞归真的地步！

瞬息之间，龙啸心里清楚在，再布置防护，肯定来不及了。

面容扭曲在一起，一股狠厉决绝之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不见他任何动作，这还未完成的光幕直接碎开。

一柄长刀从袖中滑出，这长刀足三尺长，二指宽，漆黑幽深、鬼魅妖冶。上面纹刻着一条血龙，双目通红。长刀轻轻一抖，刀前的空气急剧压缩，化作一道白点，轰然炸开，这是一件法宝！

龙啸五指握紧长刀，寒芒一闪，对欧阳明的胸口刺去。

既然躲不开，避不掉，那就硬撼，那就以伤换伤，向死而生。

他眼中如笼罩着一团血雾，不退反进，冷声道：“竟敢跟本尊比狠，我倒想看看，谁更狠。”

欧阳明并没有回答，但他眼中血光大甚，脚上速度更快，与此同时，把远古龙盾藏在袖中。

“轰……”血枪龙屠枪尖红芒涌动，其上符文全都跳动起来，没有一毫阻碍，直接刺入龙啸的身体之中，一下炸开！强横的吞噬力量与锋锐的撕扯之同时爆发，瞬息之间，龙啸的五脏六腑就被瞬间绞碎，但他却一凝狞笑，盯着那脱手而出的长刀，只见一道黑芒直扑欧阳明的胸口。

嘴中喃喃自语：“跟本尊比狠，你这是找死！”

他这么做当然有道理，因为，欧阳明修为仅是尊者，只要心脏化作粉糜，就算不死，也再无战力。

而他却是皇者，自愈能力强上太多了，到他这种层次，就算肉身被毁，也有重塑的可能，而且，若能趁机夺舍欧阳明的肉身，再修炼百年，谁人能敌？

所以，他愿意赌。

黑芒穿空，像一道黑色闪电。

“成了，成了！”龙啸见到这一幕，在脑中低吼。

可正当长刀即将没入欧阳明血肉的时候，一个巴掌大的龟壳光芒一闪，龟壳上的纹路瞬间大亮，直接挡在长刀之前。一股厚重之意爆发出来，长刀如被无形的丝线缠住了一样，再难寸进丝毫。

“不……”龙啸凄厉大叫一声，眼底露出一抹绝望，眼中流出一缕鲜血。

声音如从地狱中传出一样，寒意森然：“你……你……你坑我？”

欧阳明长袖一卷，秉着趁其病、要其命的优秀理念，血枪龙屠横扫而开，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叹道：“是你要跟我比狠的？”说话的同时，身子一闪，扑杀而去。

龙啸五脏惧毁，自从他踏入皇者，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强行聚气，调整气机，拖着身子向后一退。此时，他的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交织成网，如一个随时可能破碎的瓷器。并且，血枪龙屠如附骨之疽，缥缈灵动、诡异难测，让他难以摆脱。顿时，他陷入险象环生的境地之中，像在刀尖火海之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