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这句话说的毫无根据,显得有些突兀,让在场的人都静了静。
只有计明是那个明白人,但是心里也有疑惑。他听出了若白的这句话的意思,却不知道她语气里的怒意是从何处而来。
宋星文心思急转,此时微微抬头,准备再度开口。
若白却完全没有看他,只是眉间微蹙,将宋星文的话堵了回去。她看着计明和颂婷几乎肩并肩的极近距离,道:“你说自己消得人憔悴时也情真意切,如今却和另一人在此处笑语欢声,未免和你的诗词相悖。”
说话间,若白直接掠过宋星文身边,站在计明面前。
“圣女,是在和计明说话。”有人惊异,一句话反复停顿几次。
“他们之间竟是旧识?”
“圣女方才开口时提过几句诗词,似乎和计明有关。”
“我倒是听芷安峰上的女弟子说过,前些日子极火的那首小词水调歌头,便是计明所作。”
若白眉间皱起的纹路一直没有松开。
她对计明的印象从诗词开始,也被诗词局限。从蝶恋花到杀人诗,她对计明的印象一变再变,本已经将他当做一个至死不渝的深情浪子,偏偏今天来到太玄宗第一眼就看到他和另一个女子并肩。心底不由泛起一股被欺骗的感觉,还有说不出口的莫名怒气。
颂婷察觉到若白对她的隐约敌意,于是有些局促。
计明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听到若白说起蝶恋花,他总算明白了她的怒从何来,“原来她是依据诗词给我定好了人设。当初她听了十年生死两茫茫,问我说心上人是不是已经死去,一定认为我是经历情伤有感而发,因此如今看到颂婷会有些失望,觉得是我骗了她。”
想了想,计明看了颂婷一眼,对若白解释道:“颂婷师姐几次三番在大敌当前时为我解围,待我有恩,我理应与她亲近一些。”
若白欲言又止。
计明的这个理由很完美,让她挑不出毛病,但是看着计明他们二人并肩,若白心里总觉得不妥。
眼看若白直勾勾地盯着他,计明莫名地有点心虚,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再作一首词?”
颂婷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计明说词的事,忍不住低声问道:“什么词?有水调歌头好吗?”
“水调歌头?”若白狐疑地看了颂婷一眼,对计明道:“也是你做的诗词么?”
计明觉得若白的神色似乎又沉了一点,忍不住再摸摸鼻子,“是。”
若白转而看着颂婷,“读来听听。”
颂婷乖乖巧巧,应声开口,“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首水调歌头,在广场上嘹亮响起。
风云涌动下,词作更增添豪迈。
一直到了颂婷收声,若白的视线再转回计明脸上,心里默念方才一句,“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后方人群中,传来阵阵恭谨的拜见声,“掌门。”
“掌门。”
不知何时,太玄真人等人已经来到广场,他们此时现身,每个人都笑意融融,“圣女大驾,为何不提前说一声?”
太玄真人现在已经坐定了计明和青云宗的关系。
不久前他刚刚将计明叫去太玄殿试探了一番,一个时辰以后青云宗圣女就到了,其中的牵连显而易见。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计明一眼,心里已经在想以后安置计明的法子。
若白看向太玄真人,右手竖掌为礼,“真人。”
太玄真人笑道:“圣女,不妨去太玄大殿一叙。”
若白点了点头,回头看了计明一眼,道:“你就在此处等我。”
转过身,若白和太玄真人一路远去。
原地只留下颂婷、计明和宋星文。
宋星文很尴尬,这是他平生最局促的时刻,往日的天之骄子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人赤。裸裸地无视。想起方才若白和计明熟络的对话,他的心里就像蒙了一层阴翳。
他紧紧抿着嘴唇向远处走去,没有再回头看计明一眼,径直没入人群。
一众聚拢的弟子也逐渐散开,有一些追着若白等人而去,只为多看一眼圣女姿容。
眼看着宋星文消失在远处,颂婷微微抬头看向计明,“圣女刚才说的诗是什么意思?”
“我在星波门时,曾卖了几首诗给她。”计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