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从左肩到右胯,公孙三羊差点被巫铁一剑劈成两片。剑痕极深,公孙三羊的两截身躯,只剩下了一丝极细的皮肉相连。
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喷出,血色漆黑,生机尽丧,流出来的血水就好似死水沼泽中腐朽了万亿年的污水,一点儿生命气息俱无。
那一枚金色万字吊坠救了公孙三羊,但是巫铁手中的黑剑是何等凶险的杀戮圣兵,那股凛冽的、灭绝众生的杀意,在疯狂的摧残他的身体,破坏他的生机。
剑痕只是这么细细一条,但是公孙三羊只觉浑身冰冷,他的生命能量在短短一个呼吸间就被破灭了九成以上。
一口黑血喷出,公孙三羊一声长啸,他的身体猛地炸开。
他体内残存的生机混杂着一团勉强保持完好的精血,迅速脱离了漫天炸碎的黑血和残破的身躯。
一颗拳头大小,上面有三十三条金色纹路,被一重重紫色云烟笼罩的金丹从虚空中飞出,公孙三羊残存的生机和那一点人头大小的精血迅速没入了金丹中。
金丹爆裂,一股绝大的旺盛造化生机从中迸溅而出,迅速和公孙三羊的生机、精血融为一体。只是一弹指的功夫,公孙三羊就重生了一具身躯,完好无损的站在了虚空中。
但是巫铁的黑剑,哪里是这么容易闪避的?
公孙三羊重聚了身躯,重凝了生机,冥冥中一股凶险无比的杀意依旧循着他和巫铁之间的因果关系斩杀了过来,狠狠的斩向了公孙三羊新凝的身体。
公孙三羊心痛无比的看了巫铁一眼,他指尖一颗水晶色的莲子飞出,莲子内喷出一道金光,迅速化为一朵三品金色莲花,摇曳生姿的挡在了他身前。
虚空中,一抹惨厉异常的杀机一闪而过。
‘嗤’的一声,那一朵三品金莲被那一缕凝成实质的杀机撕成了粉碎,公孙三羊的身体一抖,一口老血又喷了出来。
只是和之前喷出来的,生机全无的黑血相比,这一口血色泽鲜艳,热气腾腾,其中充满了澎湃的生机,犹如初开的花朵一样,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那一朵三品金莲蕴藏了极其微妙的神力,巫铁和公孙三羊之间的微妙因果联系,被那一朵三品金莲取而代之。
黑剑的杀意碾碎了那朵金莲,巫铁再也感受不到他和公孙三羊之间的因果牵扯。
不过,杀人哪里需要什么因果?
巫铁身躯恢复到正常人大小,身体一闪,径直到了公孙三羊面前,手中黑剑一抖,一道黑色剑芒飞驰而出。剑芒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万亿万,一时间漫天都是黑色星芒闪烁,朝着公孙三羊全身笼罩了下去。
“你,欺人太甚!”公孙三羊怒啸:“依仗如此凶煞神兵,可见你也不是什么正道好人。”
公孙三羊怒叱之时,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座一尺多高的淡金色玲珑宝塔,高有九重的玲珑宝塔上,四面八方浮雕了数千个纤细入微、栩栩如生的佛陀、菩萨相。
宝塔一出,四周虚空都变得艰涩凝重,一股无比庞大的镇压之意当头袭来,巫铁就感觉到,剑锋前的虚空好似变成了比精钢还要坚硬千百倍的金刚舍利,以他的力量、以黑剑的锋芒,挥剑向前劈刺时都感到了巨大的阻力。
“好宝贝啊!”巫铁怒笑朝着公孙三羊一挑眉头,身后五彩神光骤然一甩,‘唰’的一下公孙三羊手中的玲珑宝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草……”公孙三羊惊骇至极,不由得脱口骂了一句粗口。
漫天黑色剑芒翻滚袭来,公孙三羊嘶声道:“巫铁,休要猖狂,本座这里……”
巫铁御剑的速度何等快捷,黑剑的锋芒何等可怕,公孙三羊一句话没能说完,黑剑带起的漫天剑芒就淹没了公孙三羊的身体。
公孙三羊气急败坏的一声大吼,他体内一团浓郁的七彩佛光冲出,一块人头大小的七彩神泥蠕动着,化为一块圆形的泥盾挡在了漫天黑色剑芒前。
‘叮叮叮’密集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巫铁剑光分化,顷刻间就是数千剑、数万剑洒了下来。
这块七彩神泥神妙无比,凝成的泥盾坚硬无比不提,更是让巫铁在那一瞬间都有点失神。巫铁完全忘记了攻击公孙三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块泥盾上。
剑芒如雨,席卷而下。
公孙三羊抱头鼠窜,从泥盾后方化为一道白色遁光飞出数千里远。黑色剑芒疯狂的攒射泥盾,就听一连串密集的‘叮叮’声后,七彩泥盾‘啪’的一下炸开,七彩光芒烟消云散,整团七彩神泥被黑剑灭绝一切的剑意彻底摧毁。
“本座的……功德八宝神泥啊!”公孙三羊心痛如绞、嘶声惨嚎。
巫铁冷哼一声:“好一团佛门妙物,可惜,可惜,你用错了地方。”
巫铁也是颇为心痛。
这一团七彩神泥极其神妙,巫铁被他放出的七彩神光晃了眼,居然就忘记了攻击公孙三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块七彩神泥上。
也没来得及收手,巫铁就好像和这团七彩神泥有杀父之仇一样,将全部的力量投注了进去。
好好一件佛门至宝,就这样硬生生被摧毁了。
若是这宝贝落入巫铁手中,搞不好就能炼制出什么好东西。
再想想之前被摧毁的那一朵三品金莲,巫铁也不由得摇头。
“公孙三羊,你还有什么好东西,就不要浪费了。全部老老实实交出来,否则毁在我手中,多可惜啊!”巫铁身形一旋,穿梭虚空,径直来到公孙三羊面前,又是一剑劈下。
“且慢!”公孙三羊大吼了一声:“慢着动手!”
公孙三羊一脸神圣严肃的看着巫铁,身形如山,矗立在虚空中纹丝不动。
巫铁‘咯咯’一笑,根本没搭理公孙三羊的这一份做作,继续一剑劈下。
公孙三羊的脸色惨变,他咬着牙,嘶声大吼了起来:“巫铁,这是你逼本座……你,你……欺人太甚,不就是一柄破剑么?”
公孙三羊这一句话,又臭又长。
按理说,公孙三羊说这一句话的时间,足够巫铁在他身上至少劈砍数万剑。
但是公孙三羊的心口,一圈圈淡金色的光芒荡漾开来,巫铁和公孙三羊相距不过一丈多远,但是这一丈多远的虚空,却好似变成了天堑壕沟,巫铁的剑一丝丝的劈下,却距离公孙三羊越来越远。
等到公孙三羊这一句话说完,他的脸色骤然憔悴,原本丰腴丰盈的身躯骤然干瘪猥琐,好似一颗被暴晒了半个月的柿子,从那水润鲜嫩的柿子被晒成了黑漆漆、干瘪瘪的柿饼一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