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的姿势,还有刚才拢衣的动作,优雅之中没有丝毫矫揉,婉然内秀不见半点造作。
一次还能说巧合,但第二次出现就绝非偶然。
这不是“蜜糖”那种烟花之地能调教出的涵养,更不是一个坐台小姐可以拥有的气质。
“你到底是谁?”男人目光陡然一厉,刹那间,犹如出鞘宝剑,锋芒尽露。
“沈婠。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我声‘嫂子’。”
“你真的是聿哥养在外面的女人?”抬步逼近。
沈婠不动声色后仰,“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毕竟,孩子都有了。
“为什么跟他?”
沈婠一顿。
宋禛:“以你的条件,挣够了钱完全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为什么给人当三?”
“呵”
“你笑什么?”
“宋先生,你这样让我想到一个问题。”
“?”
沈婠退开两步,偏着头,莞尔一笑:“你们男人最擅长的是不是逼良为娼和劝妓从良?”
宋禛脸色一黑。
女人目光却骤然冷凝:“没有为什么,遇见宋聿,跟了他,替他生孩子,每走一步,都是命运的安排,如果非要一个理由,我只能说”
宋禛直觉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然——
“普通女人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而我却以坐台小姐的身份成为宋聿的女人,你觉得前者光风霁月,可我偏偏认为后者能给的更多,比如钱,再比如房产。宋聿不是一般男人,他是宋家的继承者,而他给我的东西也是普通男人努力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给得起的。”
贪婪,拜金,以身体为筹码,拿青春做赌注,没有道德底线,更没有羞耻心,是了,这才应该是从“蜜糖”走出来的女人,坐台小姐该有的嘴脸!
他是疯了才会觉得她身不由己、出淤泥不染!
男人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暗沉下去,最终只剩一片高高在上的冷凉,“嗯,你说得很清楚,我也听得很明白。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
“从踏进这个家门的瞬间,不管你有没有被承认,你既然吃着宋家的,用着宋家的,也住着宋家的,就请收敛一点,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蜜糖’那种地方,沦为圈子里所有人谈论的笑柄,给宋氏一族抹黑!”
“另外,你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并不是身上这件衣服。聿哥头七还没过,你就算想男人,也麻烦忍一忍。”
沈婠眉心狠狠一紧。
她没料到宋禛竟然连她换件衣服都能产生这么多联想,侧面也证明了,这个男人有多敏锐,怼起人来有多不留情面。
“最后,我并不赞同你教养孩子的方式。沈清和沈湛是正儿八经宋家嫡系的血脉,而你不过是个没有名分的小三儿,即便你生养了他们,但在这个家里,在他们面前,你的身份和佣人并无两样。他们是主,而你是仆。”
“宋先生,你确定要用‘主仆’这样的字眼?”沈婠上下打量他一番,轻啧出声:“你看上去也不笨,实则没怎么睡醒吧?那拜托你睁开眼睛看看,大清早亡了。”
“孩子是我生的,作为母亲,我有权利教导他们,倒是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从血缘上看,你跟宋聿不是亲兄弟,跟两个孩子更扯不上什么关系;从地位上讲,我生下了拥有继承权的孩子,即便不得承认,但亲缘关系剪不断,而你只不过偏支旁叶,借的是树干的光,跪着舔一舔就好,站起来越俎代庖,可就不对了。”
字字如针,都往男人心口上戳。
“看来,聿哥真拿你当宝了,连这些事都告诉你。”
沈婠只笑不语。
丢下一声冷哼,男人怒急而去。
走出一段距离,女人幽幽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这是第二次了,下回还请宋先生不要行歪了道、走错了门!”
言下之意,这里不欢迎你。
宋禛猛地收紧拳头,骨节被他捏得泛白。
城郊路,一辆白色保时捷加足马力,在弯拐的山路间急速前行。
所到之处,掠起一阵劲风。
吱嘎——
急刹靠边,踩停,车内的人也渐渐平静下来。
宋禛拿出手机,拨通:“帮我查个人沈婠对,刚接回宋家那位”
简单几句,无须赘述,那头便会尽心尽力去办。
男人将手机放到一边,重新发动引擎,就在这时,铃声响了,有电话打进来。
由于手机连通车内蓝牙,在行驶过程中默认开启驾驶模式,来电自动接听。
“阿禛。”女人的声音冷冽中带着几分克制。
他狠狠一顿,叫人:“大嫂。”
“爸妈是不是把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接回宋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