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蓉带着枕溪找了间房间,说:“看得见地方都打成了这样,身上还有多少伤也不知道,用不用去医院啊?”
卢意和卢意妈妈,枕溪的老师以及一个女警察也在,让枕溪把衣服脱下来看看身上的情况。
枕溪穿着一件小背心站在她们面前,钱蓉看了一眼就别过了眼去。
身上还好,虽然看着伤势比较重,但绝对没有手上和腿上那种纵横交错的棋盘感来得触目惊心。
“怎么打成这样啊?也太狠心了。”女警察惊叫出声。
“阿姨,我明天可以去验伤吗?我可以向妇联告我爸虐待吗?我可以申请把我的监护权移交给我外婆吗?”
“先去验伤,我们会帮你想办法的。”
“还有之前我哥哥把我打进医院急诊,在镇上医院里都是有记录的,我再在那个家呆下去会死的。”
“我们会想办法的。”
钱蓉抹着眼泪出去,眭阳和李明庭就站在门外,一看钱蓉这阵势,就知道枕溪的伤势绝不仅有脸上和脖子上那么简单。
“身上被抽得跟棋盘一样。我们平时还私下说她冷冷清清跟个玉娃娃似得,要我在那种家庭我也笑不出来。她跟警察说林征之前就经常打她,有一次在外面街上就把她打进过急诊室,她后妈对她也不好,之前发烧还让她跪着擦地板,没住校的时候每天只给她三块钱的饭钱,难怪瘦得风一吹就要倒了,真是可怜。”
“警察有没有说林征那个残废会判多少年?”李明庭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了,说这事如果枕溪的父母不追究就立不了案,枕溪她爸打她,最多也就是让在派出所里教育几天,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的?她现在在问可不可以把她的监护权移交给她外婆,她担心自己哪天就被打死了。”
“那这就算了?枕溪这顿打白挨了?”
“怎么可能白挨?”眭阳幽幽地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最后这件事的结果,和之前那位警察推测的一模一样,就算警察已经有明确证据证明枕溪没拿过那钱,而且那钱明确在林征手上,可是因为枕全和林慧不追究,林征只被拉去派出所教育了一顿。
而且他认错态度诚恳,认错的时候反复强调这事跟她妹妹没关系,她妹妹是因为受她蒙骗相信他这个哥哥才帮她说谎的,所以到了,枕琀除了惊吓一场,什么都没损失。
枕溪跟着卢意妈妈回了家,准备第二天去指定医院验伤。
临走前,眭阳叫住她,说有话单独跟她说,然后带她去了书房。
刚关上门,眭阳一把就把枕溪给摔进了沙发里,被鞭打的皮肤火烧火燎地疼,枕溪放射性地弹起,被眭阳用膝盖压住双脚给禁锢住。
“嘶!”枕溪倒抽一口凉气。
“你还知道疼啊!”眭阳掐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着威压的气场,“我以为你的皮肉都是铁做的。”
“你知道了?”枕溪泄了对抗的力气,软软地倒在了沙发间。
“你估计不知道男人打人是什么样吧?只有女人,才会不依不饶。”
“是!”枕溪认可地点头,“我爸确实没打我几下,剩下的都是我自己用柳条抽得。所以我身上没伤痕都在胳膊和腿上,因为身上我够不到。”
“为什么?就为了从他手上移走你的监护权?”
枕溪看着他的眼睛。
“眭阳,我说过,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我的明天是什么样的?”
“你不疼吗?枕溪,你都不会疼得吗?”
“疼只是一时的,那种时时刻刻担心着自己的未来和前路才是让我崩溃的,你不懂。”
“疼只是一时的吗?”眭阳抬手抚上了她脖子上的红痕,枕溪当即疼得缩了身子。
“‘我认识眭阳,你敢打我一个试试!’这种话,我是不是教过你?你为什么不会说?”
“没用的,他是我爸。”
“他打你你不会躲吗?我有没有给过你手机号?遇到这种事都不会打电话求救吗?你早说林征诬陷栽赃你,我就能当着你爸妈的面撕烂他的嘴。”
眭阳松开她,站起身,把衬衫上的褶皱抹平,“枕全要是再敢对你动手,你就跟他说‘你信不信我让枕琀进不了七中的大门?你信不信我让林征这辈子都找不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