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听罢,很是感激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多谢您的提醒。其实我和大爷已经打算过了,等事情都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就出府走走,去到郊外的田庄避避暑。”
陆长风听了这话,方才放心道:“大奶奶有这样的打算,老夫就放心了。”
沈月尘喝过安胎药之后,方才让春茗她们进来回话。
她们在外面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春茗一宿没睡,熬得眼睛发红,但神情焦急,似乎有些什么急事要说。
沈月尘看着她道:“瞧你这样子,估计是一宿没睡吧。不过只是查房而已,也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你才成亲没两天,别把自己熬得这么憔悴。”
春茗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道:“大奶奶,奴婢这一晚没有白熬,查到了不少腌臜事。只是,这一大清早的,奴婢真怕误了小姐的耳朵。”
沈月尘淡淡道:“别说那些场面话了,你一早就过来复命,若是不想说,又何必白白跑着这一趟。说吧,到底查到什么了?”
内宅之事,最是琐碎。
柳氏和王氏素不受宠,在朱家得不到足够的重视,日子过得并不顺利。
沈月尘知道她们心中有怨,可却没想到,这份怨气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奴婢虽然没有逮到现形,但东西已经搜出来了,同心结,鸳鸯帕,金兰簪每一样都是成双成对,而且,一人一样。而且,奴婢还从那只紧锁的匣子里翻出来几样怪模怪样的小玩意儿……”
她们久失恩宠,在朱家宛如透明人一样,空房寂寞,欲心不死,难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沈月尘听到一半便抬手阻止她道:“去把她们俩带来,我要亲自问问。”
她已经明白春茗的意思了,可是她还是想听听当事人是怎么说的。
春茗应道:“两位姨娘如今都在一处,奴婢这就给您带过来。”
沈月尘深吸一口气,原本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有些心烦意乱。
然而,在春茗回来之后,朱锦堂却突然出现,他原本一早出门去了,这会又再次折回,想必一定有事。
沈月尘收拾心情,起身相迎,却见朱锦堂大步流星,一脸紧张地走过来,还未等她说话,便扶住她的手臂,道:“你哪里不舒服?”
沈月尘被他问得一怔,忙反问道:“大爷遇上陆大夫了?”
朱锦堂摇头道:“我没遇上他,只是府里的人来报,说陆大夫过府。”
“大爷……府里的人怎么传话传到您那儿去了。”
朱锦堂直接了当道:“是我吩咐的,府上一有你的消息,就过来通报一声,让我心中有数。”
他对她始终有点不放心,何况,近来府上事情这么多。
沈月尘微微一笑:“妾身不过是请陆大夫过来看看平安脉而已。妾身无碍,倒是耽误了大爷的功夫。”
朱锦堂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今儿没什么急事,出不出去都一样,要不我留下来陪陪你可好?”
沈月尘的眉心一动,等会儿,柳氏和王氏就要过来了,他若是留下,岂不是也要听见那些事。
“正事要紧,妾身刚刚喝了药,估计一会儿还得补一觉才行。”
朱锦堂想了想道:“那好,你好生歇着,晚上咱们一起吃饭。”
沈月尘笑盈盈点头道:“是,妾身让吴妈备上好酒好菜,等着大爷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朱锦堂抬手抚了一下她的珍珠耳坠,道:“知道了,我走了。”
沈月尘亲自将他送出门口,待他走出院门,方才吩咐翠心道:“告诉春茗把人带到滢姐儿的房间,我去那里问话。”
这会,孩子们都在老太太那边,而且,厢房离着正房最近,若是等会儿再有人来,她也能看得见,听得着。
春茗亲自领着柳氏和王氏过来,两个人都是一脸憔悴,身上还湿淋淋的滴着水。
“小姐,奴婢把人都给带到了。”
沈月尘沉下一张脸,看着昔日温顺安分的两人,如今已神情黯然的模样,不禁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原本你们俩的性子,我最是放心,却没想到,越是放心的,越是惊心。”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柳氏和王氏皆是垂眸不语,仿佛已经打算就这样认栽,认命了。
此事非同小可,她们注定是没法再朱家呆下去了,也没脸再呆下去了。
春茗把搜来的东西呈上来,却被吴妈抢先一步阻止道:“小姐还怀着身孕,别让她看见这些脏眼睛的东西,赶紧拿下去,该烧的烧,该扔的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