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亮直到被带走都想不通张承生怎么突然会变脸,让人押着出门口看到苏哲淡定从容的模样才觉得今天是碰到硬钉子了。
其实苏哲什么事情也没做,这里是腾冲不是在昆城,可是今天活该白水亮倒霉,连他都没想到报了警,带队过来的会是张承生。
普经高中宿舍三年的铁哥们,想爆他脑袋都想不通怎么跑到腾冲这边当执法人员。最不可思议的是张承生是昆城人,距离腾冲几千公里的地方,哪里有门路找到这么好的铁饭碗差事。
他们在外面碰面,如果不是张承生先认出来,苏哲都不敢叫他名字。
白水亮带走后,苏哲望着被翻翻得一片狼藉的屋子,再看张洪常倒在地上鼻青脸肿痛苦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气。
不知这次教训能否足够让他长点记性。
夏珂和玉君看到执法人员把白水亮等人押走,连忙跑进来。看到屋子的情况,两个愣下。玉君看到躺在地上的张洪常,惊慌的跑过去把他扶起来。
正在等救护车的时候,苏哲与张承生走到门口。
“隔了几千里都能够遇上,比拍电视剧还让人不可思议。”张承生感慨一声,递一只烟过来,苏哲摆摆手示意不抽烟。张承生放回去,自顾点燃抽起来。
“这烟我看你有时间得戒了,中央不是下了命令,领导不得在公众场合带头抽烟。”苏哲开句玩笑。
张承生深深的吸一口,吐出烟雾笑道:“那是领导,我这种小人物,抽根烟也不会有人理会。”弹了下烟灰,转过头问,“你怎么跑腾冲来了,怎么会惹上白水亮那帮人?”
“你的问题还是那样多呀。”苏哲笑了笑。
高中读书时,大家同在一个宿舍,因为张承生的话多,问题又连续不断,所以有了祥林嫂的绰号。那个时候苏哲、何专加、张承生,三个人的关系挺铁的。只是何专加辍学,苏哲从家里逃出来,张承生没有联系,彼此才没有消息。
转眼就过了三年,苏哲继续在读大学,何专加卖起车,张承生倒好混到朝廷当官。
“我这次过来是陪几个朋友过来谈点生意,还有就是陪女朋友旅行。至于烂赌张这件事完全是女朋友看到他女儿让白水亮那帮人抓去抵债,生了恻隐之心就插手了。”顿了下,苏哲冲着张承生苦笑,“女人嘛,心比较软。”
张承生轻笑下,猛吸了几口将剩下半截烟头丢到地上踩熄说:“白水亮的背后是骆明辉罩着,我今天将人抓回去就当是与他撕破脸,这铁饭碗就快要不保了。”
“那个骆明辉到底是什么角色,难道黑白通吃?”
“骆明辉不是什么狠角色,他最多是在这一带作威作福,但是腾冲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主要是以为什么出名的。骆明辉有个姐夫叫黄振源,整个腾冲有一半的翡翠生意都控制在他手里。你想一下,有这样一个姐夫骆明辉能不嚣张?”
如果今天报警的不是苏哲,张承生怎么也不会与白水亮撕破脸。托了这么多关系,费了多少周章才当上执法队长的位置。这个位置职权是低了点,但是一个月也能够捞到不少油水。
事实上整个派出所都是骆明辉在养着,这一带谁都不敢得罪。骆明辉手头经常着两个小型赌石场口,因为黄振源那里供货,生意还算不错。每天去他那里赌石的人不少,趁着这个时机,骆明辉一边让人过来赌,赌输后又放高利贷。
在派出所上班的哪一个人不拿过他的钱,所以张承生正在想等会要怎么跟骆明辉那边解释这件事。
编个理由倒是可以,到底得罪的是白水亮不是骆明辉本人。骆明辉也不会因为一个手下就与政府翻脸,倒是白水亮这样有点阴险,怕日后他找各种借口刁难。
听完张承生将骆明辉的背景说了一遍,苏哲沉思一会问道:“按你这么说,黄振源控制腾冲一半的翡翠生意,从缅甸运进来的翡翠原石要不要经过他的手?”
张承生摇摇头,“这个黄振源没那么大能耐,大多数翡翠原石进入腾冲都是从缅甸那边公盘过后再进来的。不乏有走私进来的,毕竟这是两国交界,只要暗中打点关系,运进来不是没有办法。不过黄振源这个不笨,知道这个油水足,不轻易去碰政府的财。”
这个说来这个黄振源的确不笨,知道哪些能动,哪些不能动。
张承生又拿出一只烟点燃吸一口说:“不说这个了,既然你跟烂赌张不认识,这件事就不要掺合。白水亮就算是骆明辉的一条狗,做狗也得看主人。你是跟女朋友过来旅游的,不要揽麻烦上身。烂赌张等救护车过来送他去医院后,接下来的手尾我搞定好了,你跟你女朋友先走。”
苏哲想了下问:“如果白水亮放出来会怎么对付烂赌张?”
张承生在苏哲脸上看一眼淡声说:“还能怎么办,欠了二十万,地契必然不保。会不会断只腿,就看白水亮出来后怒火有多大。”
苏哲眉头皱了下,如此说来他不可能一走了之。不过眼下无法跟张承生说这些,免得他过于担心。
救护车来将张洪常接走,苏哲和夏珂跟着过去。
按照张洪常的作势,留院观察是要的。没钱的话,医院恐怕也不会收留。
毕竟这是一个四处充满铜臭味的社会,哪怕像医院这种救死扶伤的机构。
到了医院办理完各种手续,苏哲嫌医院的酒精味过重,走到门口里透着气。夏珂跟着出来,看到苏哲在思索问题轻声问道:“你跟那个执法人员认识?”
苏哲笑了笑说:“这个还真是猿粪,我当时报警只是想拉多几个人进去跟白水亮谈判的,如果他态度友好就还钱算了。没想到带队的是我高中同学,他也是昆城人,跑到几千里外当官了。人生无时不刻不充满意想不到的事情。”
夏珂嘴角浅笑下,旋即又担忧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那帮人看起来是地头蛇,如果就这样丢下玉君他们不管,恐怕会有更多麻烦。”
苏哲伸手握住手让她放心:“你未来老公不是那么不负责的人吧......”
夏珂脸红起来,轻嗔道:“跟你说正经的,不准扯其它的。”
“闲事都管了,如果我不有始有终,日后还怕你这个管家婆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呢。”苏哲伸手刮了下夏珂的鼻子,惹得她连连抗议。
“还钱是很容易的事情,就怕张洪常这人戒不掉赌。烂赌鬼烂赌鬼都有名给叫的,不想个办法的话,还钱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夏珂螓首微昂,露出光滑的下巴,嘴唇张开道:“那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办法?”
苏哲轻叹一声:“老实说真没想到办法,不过从承生那里知道白水亮那伙人是跟着一个叫骆明辉的人。与其让他先发制人,不如我们先上门自首。”
夏珂明亮的眸子轻眨下,不懂苏哲的意思。
“白水亮是小角色,骆明辉才是条大鱼。反正钱都是要还的,我们先找上门看看他的条件是什么。大家都是求财,应该比较容易谈妥。先处理完这事情,回头再处理张洪常的事。”
夏珂想了下,苏哲的话是个理。张洪常受这么重伤,起码要躺好几天,他们能够在腾冲呆的时间只有几天。要劝张洪常戒赌,几天时间完全不够。先将债还了,剩下的事情再来慢慢处理。
张洪常受的都是皮肉伤,伤势是不轻,至少没伤到骨头和五脏六腑。苏哲和夏珂没在医院呆太久,接到李全的电话后,叮嘱玉君几句就离开。
跟李全等人碰面后,陈象也在其中。
“陈老板,这几天你经常出入腾冲这个地方,有没有听过骆明辉和黄振源这两个人?”苏哲跟陈象打听。张承生说的有限,他还是想知己知彼才行。
“这两个人整个腾冲的人都不陌生,苏小哥怎么突然提到他们了?”
苏哲将张洪常的事情跟陈象等人说一遍,听得他们满脸惊讶。这才分开一会,他们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虽然说是夏珂心软,苏哲年轻气盛也是一个推波助澜的因素。
不过目前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苏哲得罪的是腾冲一方土霸,他们接下来要在腾冲几天,不知会不会有任何冲突。
沉默片刻后,李全道:“如果将钱还回去骆明辉不追究就好办,最怕他故意刁难。大家都明白,地头蛇向来爱面子。事情已经发生,明天让人约个时间叫骆明辉出来见过面,看看他到底怎么做。”
顿了下李全接着道,“这个事情明天见招拆招,不过这次腾冲之行恐怕不会这么顺利。今天我们在场口时碰到赵仲谋和谭二毛,看样子到时有好戏上演了。”
苏哲讪讪的抿下嘴,这会真的撞上了。 - 为您精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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