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心里“咯噔”一下,记得刚才在酒桌上,这女孩这双媚眼,时不时地朝宋刚瞧着,酒喝得比较多,没到一半时间她就有些醉意了,晚饭后她没有参加聊天,应该是醉了,在房间睡觉。现在,酒已经醒了,但仍然有些酒意。宋刚想,这女子不会总赖在这里不走吧?要是这样,那可怎么办?
宋刚的猜测是对的,杨莹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话语中慢慢有些挑逗的词语,动作上也显得有那么层意思。宋刚往另一侧挪了挪,想离杨莹远一点,因为,杨莹的手“无意中”放在了宋刚的膝盖上。
“不好意思,今天我喝多了点。宋市长,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市长,追求你的女孩子多不多呀?”杨莹娇滴滴地问。
宋刚顿了顿,笑着说:“没有,我每天工作很忙的,接触的人都是些干部和领导。再说,我早就结婚了,怎么还有女孩子追求呢?”
杨莹“咯咯”地笑着,说:“现在,有了地位的男人,自然有女孩子追求啦,结没结婚有什么关系?我估计呀,宋市长肯定口心不一,有没有嘛?说出来又不要紧。现在,男人有个情人也是很常见的事,向您这样身份的男人,加上这么英俊潇洒,追您的人肯定不少,只是,您的眼光高,一般的女孩子看不上。”
这显然是在挑逗宋刚,杨莹的脸有些红润。
宋刚有些尴尬,杨莹越来越露骨了,竟然想倚着宋刚的肩膀。宋刚挪了挪身子,说:“杨莹,我给你沏一杯浓茶吧,刚才,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呢?酒喝多了对身子不好。特别是女孩子,一端杯子,人家就非把你搞醉不可。”说完,宋刚站起来,在杯子里加了足够分量的茶叶,帮她泡杯浓茶。
杨莹也没起身,懒洋洋的样子显得风情万种,她说:“宋市长,您是我们女孩子心中的偶像呢。我在电视里看过你,就特喜欢您了,没想到您今天到了曹家冲,我好高兴。我说这话,您不会不高兴吧?不会骂我吗?”
宋刚把茶放在茶几上,没有回沙发上坐,而是坐在那张椅子上,说:“杨莹,喝杯浓茶吧,解解酒,今天你喝多了点,今后别喝酒吧。搞行政也不一定就要喝酒,女干部不喝酒别人也不会强求的,更不会说你没礼貌。其实呀,说搞行政必须会喝酒,这话是误解,很多领导就天生的不会喝酒,不一样做了大领导?”
杨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宋刚,说:“你不知道,在乡上工作,那些男的看见有几分姿色的女干部,就拼命地要她喝,我也是被他们整蠢了的。不过,现在我没醉了,我就想陪陪您。今后,我会记着您的话,尽量少喝酒。宋市长,听说省电视台的主播鲁玉很喜欢您,有没有这事?”
宋刚说:“没有的事,都是谣言,上个月她结婚了,知道吗?”
杨莹说:“结婚了怎么啦?结婚了不一样可以喜欢别人。我不也结婚了?其他男人呀,我看不上眼,就是我们县里的领导,也有想抹我的油的,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别以为他们是领导就可以欺负我。你不同,我真的崇拜您。”
宋刚笑了笑,心想,今晚怎么办呢?人家女孩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不是明明白白在表达自己的内心吗?不好,得把她打发回去,可又不能伤着人家的自尊,怎么办呢?总得把这女孩子打发回去呀,一时也没好办法。伤了人家的自尊可不行,他准备发条信息给韩斌,可一想,遭了,我们两个人都关了机,那怎么办?正想着,杨莹又说:“宋市长,你知道我们刘乡长的事吗?他老婆和欧阳胖子相好,他好像没一点事一样,还去巴结他呢。”
宋刚说:“你们欧阳书记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他呀,土皇帝一个,又贪财又好色,”杨莹有些不忿,“他每次看到我,总喜欢用话挑逗我,我才不理他。胖得猪一样,我们当面叫他书记,背后就叫他猪胖胖。咯咯,有一个有个局长在开会时,没看见猪胖胖过来了,那位局长说:‘猪胖胖怎么还没来呢?’被他听见了,他气愤地对那位局长说:‘猪说什么?那天我就真让你变头猪,由着人宰。’不久,那局长真的被检察院带走了,现在那局长还在监狱里蹲着。”
“有这事?”宋刚吃惊地问,“那局长什么罪名?”
“哪还能有别的罪名?经济问题罗。”杨莹说,“收受礼金六万多,判了三年半。其实呀,又有几个局长没收过红包礼金的哟?除非没人送。”
宋刚一想,这也是实情,自己还收过呢,只是大家伙没收,一千两千的,不收也不行啊,人都要面子,人家过年过节的送个小红包,不收,人家没面子。当然,上万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人情来往了,都是有所求的,宋刚坚持不收,婷婷也会很聪明地把钱推掉。
宋刚没想到,过去几间房子的韩斌秘书,正在那里为这礼品礼金苦恼着,现在还没睡,他已经过来两次了,听见房子里有人,就没进来。其实,宋刚正巴不得他过来救驾。
宋刚看看不是事,总这么下去,人家还不知我们在房子里干了些什么?就说,“杨莹,现在很晚了,是不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杨莹看了看墙上的钟,说:“不晚,才十二点多,政府院子里,玩牌经常玩到两三点,没事。我还陪陪您吧,你出来这么久了,不寂寞吗?”
宋刚一听,心想,我的妈呀,难道她真个听不懂我话中的意思吗?今天可麻烦了,送上来的美色推都推不掉。宋刚想到这,又打量了杨莹几眼,确实,这女子脸上并没有那种狐媚般的邪气,不是那种风骚的女人,人也确确实实长得很美,比鲁玉并不逊色,那两个酒窝甜甜的,眼睛中透着一种深情和渴望。宋刚微微感到全身发热,那种异样的冲动一阵阵袭来。但宋刚内心叫着:“不能,不能。”
这时,走廊上又有了轻轻脚步声,宋刚说:“好像外面有人,我看看是谁?只怕是找我的。”说完,起身去开门。这时,杨莹似乎从睡梦中惊醒,她不再处在那种迷离状态,说:“这么晚了谁找你呀?又是那个陶老头、陶副乡长吧?”
宋刚开门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只有韩斌的房间有灯光射在走廊上,随即又没了,显然,刚才是韩斌过来了,听到里面有人又回去了。
“是我的秘书韩斌。”宋刚进来说,“刚才你说什么陶副乡长,是怎么回事?”
“噢,那老家伙呀,他专门偷听人家的墙角话,这梅县没人不知道他。”杨莹说着,咯咯地笑起来,半天,又说:“他这毛病呀,曾经在文革期还出过大笑话呢,害了两个人,使他们还被判了刑。“说完,又咯咯地笑着。
宋刚说:“怎么回事呢?这陶乡长快退休的人了,应该退居了二线吧?还在上班?”
“他闲不住,早退二线了,我们这里科级干部五十二岁就要退下来,他今年快六十,没职位了,主任科员,总赖在这里上班。他一辈子的副科级,退下来时组织部给了他个主任科员虚名,算是正科级了。看他明年退休以后怎么办?那时总不好意思还来上班了吧?”
宋刚看她说到陶副乡长时,总是笑个不停,便问:“你说他在文革时出了大笑话,还害得两个人坐牢,那是怎么回事?”
杨莹脸有些红,咯咯地笑着,似乎有些不好开口,笑了半天,还是说了,“陶老头有个爱好,就是喜欢偷听人家说话,听到了又喜欢四处传播,所以,那时别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高音喇叭’。有一次,两个男人在那里开玩笑,一个说:‘现在不行了哟,我这把老枪不管用了,一个月也打不得一两枪了。你老兄那把枪没生锈吧?’另一个说:‘怎么没生锈呢?你每个月还能打得一两枪,我的老枪基本上开不得了,那两颗子弹不中用了。’那陶老头一听,那还得了?这两个人是特务呀,都还有枪呢。那俩人本来就是他的朋友,所以下决心不说出去,可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讲出去了。公安很快知道了,就把那两个人抓了起来,追问他们的枪藏在哪里。那俩人傻了眼,说,我们哪里有什么枪呢?后来,公安把陶老头子找去作证,陶老头没法,把所听到一五一十把这事说了,说,‘你们自己说你们有枪啊。’那俩人一听,说,我们是说男人的那东西。公安警惕性高,特务是千万不能放过的,因此,继续追问枪的事,那俩人说:‘藏在什么地方?不是在裤裆里吗?哪里是说真枪罗。’那时,政治氛围强,最后还是把他们当特务关了起来。这就是他的故事,梅县人都知道。”说完,又咯咯地笑,脸羞得通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