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说说,你没有被那些臭男人抹过油吗?”
“你的胸脯这么丰满,是不是被他们抹大的啊?”众女囚嘻嘻哈哈地说着。
这话,正好刺中了这位女狱警的痛处。论姿色,这位女狱长身材、相貌也是不错的,特别是自己丰满的胸脯,早就是领导们垂涎的对象。她这胸脯还不知被这些色鬼们抹过多少次油了,可有什么法子,在人家手下挣饭吃,希望有个提拔,有个好评价,有时也不得不含泪忍着。
女狱警没理睬那说话的女囚犯,看着杨莹犹豫不决的样子,催着她说:“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半天了,请女王也没这么难请的。”
那些女囚犯正说得起劲,没等杨莹回答,又接着说:“干部,这0894号也不怎么的,还是我去吧。告诉你,我哄男人最厉害了,我不管他们是不是正经人,我等会敬酒时,故意把胸脯在他们肩膀上磨蹭几下,把我这雪白的大腿露一露,保准他们再也正经不起来了。还有,我会很多的黄段子,我说一个段子就可以让他们那下面的东西硬起来。干部,我也是个人才呢,天下难得找到几个跟我一样的专会勾男人魂魄的女人了,人才宝贵呢。唉,你们真是的,没有一点眼光,这0894号最不会勾男人了,偏偏选上她。唉,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话一点不假。”那女囚为自己的怀才不遇惋惜着。
宋刚已经知道杨莹今晚越狱的事,虽然,他知道徐高飞他们会布置得很周密的,但心里仍然忐忑不安,总有种担忧围绕在宋刚的心头。
“0894号,去还是不去?快点。”女狱警发怒了。
“关我禁闭吧。我不去。”杨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去,她希望关禁闭,因为,这里有宋刚,虽然隔着一堵铁丝网。她想清楚了,宋刚今晚不会出去,他会继续留在这里。他要是要走,早就可以走的,既然没有这么久他都没有走,那就说明,他要在这里干一件特殊的事,并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既然你不知道好歹,那你就等着关禁闭吧。你,你跟我走!”女狱警愤怒地对杨莹说完后,指着一个漂亮又比较文静的女人说,“她不去,那你跟我陪客去。”
“我?为什么是我?”那位女子一直没有说什么话,她和杨莹一样漂亮,只是更年轻,她有些畏怯,说:“我不会陪客。”
“啊哈,你也敢不听管教人员的安排?快换衣服。”女狱警已经不耐烦了。
“哎哎,干部,今晚你怎么专挑硬骨头啃哪?我们主动献身的你倒不要,偏偏挑些不愿意的。我说,她们哪里就比我们强哪?你看我这身材,水蛇腰,胸脯挺挺的,你看,我这腿,美腿呀,匀称白嫩,这里,这里,你看,浑圆浑圆的,哪个男人不喜欢?”一个长得也实在是不错的女人拍拍自己的屁股说,“这里,就比你的好看得多。还有,我这脸蛋儿,秀美吧?狐媚吧?我这对眼睛,勾不勾魂?”
女狱警不屑地说:“老麻雀了,千人骑万人骑过,谁稀罕你这是贱肉?”
“唷,你纯洁,你高雅。嘿嘿,你呀,见到男人不一样的骚?我说,干部呀,你有背景,你有运气,所以你有只铁饭碗端着。要是你没有这铁饭碗呀,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呵呵,要是我们做同一件事啊,你还得叫我大姐大呢。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嘿嘿,有什么不好?”
女狱警气得脸也红了,说:“我才没你这样贱呢。”
“呵呵,你不就是穿着这身衣服吗?脱了,咱们比一比怎么样?我倒是担心你吊脖子寻短见呢。你说我们贱,女人,有这资本,怎么就不能利用了。你不懂,我说给你听吧,唱歌的,凭什么她们有这么多人追捧,还不是因为嗓子好?这嗓子就是她们的资本;嘴巴子会讲的,说书的,讲课的,她们不就是凭着这嘴巴?咱漂亮,漂亮就是咱们的资本,有这资本就得利用。干部,我说得对不对呀?咱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加入什么党,不摆摊,不占道,城管见咱也不管,不扰民,不污染,工作场所就张床。干部,你说,我们应该算得上是遵纪守法的勤劳善良的人了吧?”
“懒得你们说这些了。你,跟我走。还有,0894号,你等着关禁闭吧,我请示一下就回来。”说完,女狱警带着那位被点名的女囚犯走了。
杨莹坦然了,关禁闭就关禁闭吧,反正自己也不是非要出去不可的,铁丝网那边,有个人在那里,隔三差四的可以互相望望,甚至还能说几句话。
杨莹静静地等待狱警来关她的禁闭,可是,那位狱警一直没有回来。
“0894号,你到底是怎么被关进来的?”一位女囚犯问。
是呀,自己是怎么关进来的?杨莹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自己被宣布犯有行贿罪,那位帮她调进市区的老县长齐林也被判了刑。杨莹调进临江市,她的确花了钱,找人、请客、送红包,这些事是做了。可是,做这事的人还少吗?要调进市区,不请客送礼、不打点打点,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在她的判词里,某月某日请客花费几百几千,某月某日送谁两条烟、两瓶酒,某月某日送谁一个红包、一件礼品,这些都是她的罪状。这些,都是事实,她供认不讳。可是,他们,也就是检察官,一直追问她在临江宾馆见宋刚的事,杨莹至今没有承认。他们怎么知道杨莹见过宋刚?杨莹一直不清楚。
宋刚早已经知道了,就在监狱里第一次看见杨莹,宋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宋刚想,他去市政府等候省检察院的人不久,他住过的临江宾馆就成了他们侦查的地点了,杨莹从临江宾馆出来,那些人就已经盯上了她。
那些人追问杨莹,当然是为了了解宋刚还与一些什么人接触过。可是,杨莹没有讲,她后来就以行贿罪关进了监狱。
杨莹不知真正的原因,但是,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她被关进来与宋刚有关。既然与宋刚有关,那她觉得不冤,宋刚自己不是进来了?自己有什么不可以进来的?特别是她在狱中见到了宋刚以后,她倒是觉得这也是一种幸福。
时间渐渐地过去,快九点了,狱警一直没有再来,杨莹有点失望,又有些期盼。失望,是因为她不被关禁闭就必须今晚离开这里,那就不得不离开宋刚了,再也不能在铁丝网附近看见宋刚了。期盼,杨莹在失望中又有种期盼,她觉得,今晚,在墙外面接应她的人可能就是宋刚,他们很快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永远离开这被高墙和铁丝网隔离的世界。
“刚才谁和狱警吵嘴了?”杨莹被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惊醒了。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盯着杨莹鬓角上的梅花问:“是不是你呀?听说你拒绝狱长要你去陪客?”
杨莹看着眼前的狱警,她的鬓角上也有朵梅花。杨莹说:“是我,关我禁闭吧?走吧,我在等着呢。”
“哈哈,聪明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关你禁闭的。好,跟我走。”说完,那位女狱警出去了。杨莹回头看了看十几对怜惜她的眼睛,说了声:“再见,姐妹们,你们保重。”
“你们是谁?”杨莹问坐在她旁边的女狱警,那女狱警笑了笑,没有说话。此时,杨莹已经坐在一部警车上,前面的司机听杨莹问,回头看了看她,笑了笑,说:“你叫她孟姐吧,我是余佑。宋刚的兄弟。”
刚才,也就是十几分钟前,这位叫孟姐的人一路沉默地带着杨莹走向第三号岗哨,偶尔的声音是岗哨的问话和孟姐的答复,他们说的话,杨莹一点也没听懂。就这样,杨莹很顺利地出了高墙,跟着前面的女人上了等候在那里的一部警车。
“宋刚什么时候出来?”杨莹问。
“应该不久了。”余佑回答说。
“我们这是去哪里?”杨莹又问。
“北京,陈红在北京等候你。”余佑说。
“啊?陈红?”杨莹一声轻呼。
此时,在北京的陈红正和张文静争吵着。
“我准备进中南海,请他们介入此事。”陈红对张文静说。
“别激动,陈红,再耐心等等吧。”张文静说。
“……这时间也太久了,我早就应该进中海,再这么下去,别说婷婷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了。”陈红激动地对张文静说。
“陈红,你应该相信宋刚,他有这个能力。黄庭宏也是个很有谋略的人,他们坚持的时间越久,说明他们的运筹越有把握。他们不是在小打小闹,是准备来此彻底的行动。陈红,你一向是很稳健的人,怎么也会沉不住气呢?”张文静坐在陈红的对面自信地说。
“你们和我们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一样。男人,眼中的世界和我们不同,你知道婷婷是怎么生活的吗?你知道天舒受了多大的委屈?男人,为什么不能为女人和孩子多想想?当然,我理解你们,男人需要打拼,需要征服,可是,应该适可而止吧?再说,想彻底改变全省的现状,可能吗?文静副主席,你说,你不觉得他们太理想主义了吗?”陈红说。
已经担任国家政协副主席的张文静说:“陈红,你说的很有道理,男人与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是有所不同。男人,除了家庭,还有社会的责任,当然,女人同样如此——你就是这样。你说他们太理想主义了,这点,我也认同,不但是我,就连黄庭宏和宋刚他们自己,都有同样的感觉。他们不能改变整个,但是,世界总是在改变中前进的,他们这次付出了很多,不能半途而废。再说,黄庭宏和宋刚走到这一步,并不是他们当初就是这么设计的,这就和下棋是一个道理,很多步棋,并不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对手,这与下棋的对手有关,对手*着你走这步棋时,你不得不应。陈红,我之所以一直阻止你去见黄庭宏和进中南海,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能让他们的棋下到一半就噶然而止。婷婷,是个很不错的女性,她跟着宋刚几乎没过过什么安稳的日子,但是,她以宋刚为荣,天舒也是这样,他为有这样一个爸爸自豪。”
陈红说:“为什么以退为攻?正义的力量永远大于邪恶。他们这样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生?背水而战只是在弱势的情况下采取的谋略。可是,他们一开始就先把自己放在绝境上,不利用手中的权力,反而置自己于危险中,这种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当然,他们的理解是引蛇出洞,这种策略该付出什么代价?也许是生命。”
张文静说:“正义的力量永远大于邪恶,对。为什么以退为攻?这正是黄庭宏和宋刚雄才大略的表现。我在那里干过几年,可是,积弊太深,我费劲了心思,收效却甚微。要是我当初还年轻点,或许也会这么来一次,但我老了,没有这份勇气与激情了。”
陈红说:“你不同,因为凤姐与小玉,你的心已经老了,或更成熟了。”
张文静淡淡地笑了笑说:“也许是吧?我的心已经老了。”
陈红沉默了一会,“文静副主席,道理我懂,但是,我越来越担忧,我有种预感,宋刚将会遇到很大的危险。你和黄庭宏联手吧,该出手了,到时候,别悔恨一辈子,万劫不复哟。”
张文静身子一震,“到时候,别悔恨一辈子,万劫不复哟”,这句话让张文静震动了。他哝哝地说:“到时候,别悔恨一辈子,万劫不复哟。到时候,别悔恨一辈子,万劫不复哟。……对,陈红,我得出手了,我这就去见黄庭宏。”
婷婷觉得对门的邻居走得太突然了,新来的住户在老住户搬走的第二天就住了进来。这是件很蹊跷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