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了一路,回到自己家中,那种呕吐感才稍微减轻一些。
确实恶心,楚天齐既恶心那对狗男女的接触,更恶心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冲到卫生间,漱了漱口,恶心感才弱了一些。
尽管恶心,但坐到沙发上以后,楚天齐脑海中还是出现了那个场景,狗男女鬼混的场景。
之所以恶心,既是恶心眼见为实,更因为完全没有想到。楚天齐没想到这两人会接触,更没想到还会那样接触。
一个是和自己虽然不亲,但却有着血缘关系的人,是与父亲一奶同胞的二姑。一个是自己有仇,最起码对方这么认为,自己也把对方视作对头的明若阳。
在过往的思虑中,楚天齐也曾有过这样的担忧:徐卫军会不会和外人联手,共同整自己?
当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楚天齐给出答案:一半一半。他知道,以徐卫军的性格,以徐卫军对自己的敌对态度,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他又觉得,即使徐卫军有这样的想法,也应该考虑爷爷的因素,应该得等爷爷百年之后吧。
现在看来,那二人的确联手了,今天的所见就是明证。虽然有时眼见未必为实,但楚天齐相信今天眼见绝对为实,否则哪会那么不堪?而且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刚才徐卫军就是穿的那件桔红色衣服。她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她就不想想二姑父的感受,就不怕二姑父知道?
在疑问之后,楚天齐更理智了:以徐卫军的性格,以她对自己做的事情,包括她对爷爷做的事项来看,她完全能做出这种有悖人情的龌龊事。
他们见面会谈什么呢?不用说,肯定和自己有关,肯定是对自己不利,也可能对徐家也未必有利。
徐卫军对自己的仇恨由来以久,早就想为其子清除障碍。不用说,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和明若阳的纠葛,就是要利用这种矛盾,来达到她的目的。明若阳很可能知道了自己真实身份,最起码知道自己是徐家外孙女婿,也知道了自己与徐卫军的不睦。
这么一看,徐卫军与明若阳的联手,就是标准的臭味相投,狼狈为奸。两人是各揣小算盘,各有险恶目的。尤其为达目的,两人也真是不择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明若阳那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有名的恶少,徐不军不可能不知道。但她不顾其恶名,也不顾自己脸面,徐家脸面更不顾,竟然与对方那样勾搭。从今天的场景看,两人绝对有奸*情事实,刚刚徐卫军面部神情已经显出来,楚天齐相信自己的眼力。
再从明若阳角度来说,虽然自己不检点,但毕竟家族身份在那,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也得要点脸吧?可他却不管这些,楞是和一个可以做妈的女人通奸,他姓明的就不觉得恶心?他肯定应该恶心,可他却仍要那么做,事出反常必为妖呀。
想到这些,楚天齐忽然不寒而栗:对自己能这样,还有他们什么不能干的,尤其徐卫军更是如此。她既然能对自己这么下手,想必任何亲人都不在话下了。她焉会考虑垂垂老矣的父亲,又怎会考虑本就略有孱弱的弟弟?她会不会做出更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会,她一定会,恐怕早有向父亲和弟弟下手的策略了。
怎么办?怎么办?得让爷爷和老叔意识到危险才对,起码得让老叔知道,有所防备才是。可自己又如何讲说,如何能让老叔相信呢?
想了想,楚天齐拿出手机,在上面摁起数字。
一串号码还未摁完,手机却先响了。
看了看号码,楚天齐按下接听键:“俊琦,还没睡?”
“你在哪?”手机那头的宁俊琦答非所问。
“我刚从老宅回到咱们家。葫芦娃睡了?爸妈也睡了?”
“小家伙刚睡,妈还没睡,好像爸躺了。”
略一迟疑,楚天齐又说:“对了,你去医院生孩子的消息,都和谁讲过?我是说去医院的准确日期。”
“怎么?有什么事?”宁俊琦反问。
“你就说和谁讲过吧。”楚天齐催促着。
“我和……就是和家里人说过,咱们这家里人不用说,都知道,再下来就是和外公、老舅讲过。跟田馨提前都没说,还是生了以后告诉她的。”停了一下,宁俊琦忽道,“对了,徐卫军,你那二姑也知道,她还专门问过,在去医院的前一天还问了。呀,会不会是她泄露的行踪?”
楚天齐马上轻松的说:“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宁俊琦认了真:“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肯定是她。她当时问的可详细了,我只当作是假意关心,也没多想,后来只顾弄孩子,就忽略了这事。”
“也许只是巧合,她毕竟是你二姨,曾经对你还不错。”楚天齐继续说着解劝的话。
“哼,那时不过是披着和善外衣的狼外婆,獠牙还没龇出来。后来怎么样,不照样暗地里骂我?尤其知道了她用那些手段对你,还蒙蔽外公,我算是彻底看透了,她就是蛇蝎心肠。哎,还是自己太幼稚,听她几句假话就放松了警惕,竟然把去医院的事说的那么清楚。”叹息过后,宁俊琦又咬牙道,“你二姑最坏了。”
楚天齐马上接话:“你二姨才最……”
“谁二姑?没听说天齐有姑姑呀。”手机里忽然出现了母亲尤春梅的声音。
紧跟着宁俊琦声音响起:“妈,不是二姑,是二古,倪二古,这个人可坏了,尽给天齐使坏。”
“你……二……姑,这不还是你二姑吗?这人是干什么的?大官还是小官,管不管天齐,他怎么使坏……”母亲唠唠叨叨起来。
楚天齐知道,再想说徐卫军的事已不可能,母亲肯定要对“你二姑”刨根问底了,于是他挂断了电话。
……
沉吟了一会儿,楚天齐拿起手机,再次拨打先前没有拨出的号码。
两声回铃音后,手机里传出声音:“天齐你还没睡。”
此时楚天齐才意识到时间晚了,便赶忙说:“爸,打扰您休息了。”
“一家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再说了,我哪天十二点前睡过?今天稍微早了一些,刚处理完手头文件。你是在哪里?单位还是家里?有什么事吧?”手机里的声音很和蔼,透着浓浓的亲情。
“我在*,我们自个家里,刚从老宅那回来。和爷爷待了会,临出门又被徐卫军逮住,盘问了一番。”
“虽然她做事差些,可毕竟是长辈,你和琦琦现在直呼其名不好。”
“她不佩做长辈。以前的事您都知道,我就不说了。可她竟把俊琦去医院信息透露给明若阳,她……”楚天齐讲了对徐卫军的怀疑,也讲了今天白天的所见。
“你确认看见的是她?”手机里分明是质疑声,却透着已经相信的意味。
楚天齐略带无奈的一笑:“爸,肯定是她,我的眼神绝对没问题,而且是岳继先提前发现的,用望远镜又盯了好长时间。”
“不像话。”轻斥过后,手机里静了一会儿,才又传出声音,“你打电话是要让我做什么?”
“爸,您和她接触这么多年,肯定清楚她的为人。她既然能对俊琦和我,还有孩子下手,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我担心她对外公和老叔不利,可我又不方便说,只好请您帮着提醒一下。”楚天齐讲说了打电话的目的。
手机里没有回话,静了下来。静了足有一分钟,也没有回音。
楚天齐便又讲说起了相关的事情:“您也知道,明若阳娶了欧阳玉娜,现在欧阳玉娜虽然醒了,可也形同植物人。明若阳本就恨我,又把这事也怪到我身上,对我恨之入骨。但我和欧阳玉娜真没什么,当初也不过是上大学时帮过她一次忙,她曾经有过感激的表示。我的心思都在俊琦身上,对她连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过明若阳却不这么认为,几次欲置我于死地,绑架俊琦案就是他指使人干的。俊琦生产那天去医院,也绝对是他幕后指使,很可能定野百货大楼着火也是他所为。这几件哪一件不是丧心病狂?他们这样的两个人联合合,尤其徐卫军还是家里人,我可真怕出什么事,要是对老爷子不利就更麻烦了。”
这次对方说了话:“天齐,不用做解释,你对俊琦的心意,我和俊琦都清楚。至于你说的那两人联合,以前我一点儿都不知道,如果真到了你分析的那样,确实是挺可怕,对徐家的危险非常大。只是这事太大,你得容我想想,毕竟我只是徐家女婿,只是老爷子的前秘书。当然了,你虽然是长孙,却也有难处。”
“是呀,我们都有难处,可这事却不得不及时处置呀。”楚天齐语气中透着沉重。
“先这样吧,想好了再联系你。你和俊琦、孩子要多加小心。”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长长的嘘了口气,楚天齐眉头皱了起来。他既为这种新发现担忧,担忧徐卫军对爷爷不利,对家里其他人不利,也为没有更合适的讲说人选而发愁。疏不间亲,徐卫军可是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亲女儿,自己只是半地里冒出的孙子,岳父也是外人呀。
“叮呤”两声短促铃声响过,手机上跳出一条短信来:你二姑最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