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虽然没有去过其他牧场，但在低空飞行的飞机上也见过那样裸露的地面。在雨季还好，地面上会有一些草，但在旱季，露出地面的基本都是暗红色的土地。
不过不管他石头同情这个同行，他都只能略带抱歉地说：“弗雷德，如果你是想引种我们的牧草。我想我只能说抱歉。”
这些牧草虽然算是非常普通的，但在空间里也只生长在那个湖的周围。他也试过在丘陵区种植了一些，打算用作蜗牛的饲料。但在哪里种植的这种牧草同样能生长，但生长速度和对牛群的新引力都很低。后来他不得不种植更高大的甜象草用于蜗牛的饲料。
他想可能是那些牧草对那些湖水依赖性非常强。当初他开了那些湖算是误打误撞。
再说，如果这种牧草能在其他地方种植，他也不可能拿给别人种。因为这种草已经是寂静农场养牛业务的核心竞争力。如果牧草流传出去，他还用什么抢占高端市场？
弗雷德却没有没有太多的失望，而是笑着说：“李，你无需道歉，我想我能理解。”他顿了顿说。“不过我没想过要引种，因为如果是我拥有这样的优质牧草的话，我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只是想从寂静农场购买一些新鲜牧草。”
买新鲜牧草？牧草还能赚钱？李晟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第一次听说，只能说是他孤陋寡闻。事实上，所有的牧业大国，牧草都是一种商品。美国和华夏都是如此。不过很多时候，牧草只是以干草的形势储存起来，然后销售。
现在弗雷德却要购买鲜草确实是比较新奇的。
而弗雷德提出这个购买要求，是因为他看到寂静农场的牛确实长的很快，而且没有投喂任何的其他饲料。这也证明这种草对于牛的生长是非常有利。
“你是说要购买牧草？”
“是的。不过我需要实验一段时间，如果效果确实好的话，我以后会大量购买。当然我可以签订合同，不会用你提供的鲜草拿去研究。”弗雷德脸上露出若有所指的表情。
他的表情让李晟有点奇怪，问：“弗雷德，你说的研究，是指？”
弗雷德笑着说：“现在的生物技术非常高超。提取DNA进行研究并不困难。比如，我就听说正在有公司正在研究寂静农场的大米。”他顿了顿，说。“当然，我只是听说。”
李晟听了这话，可不认为他只是随口说的。他看着弗雷德，认真地说：“弗雷德，我非常感谢你给我们带来这个坏消息。不然等待我们的可能是更坏的消息。”
如果让其他人研究出了寂静农场的大米。就算依然竞争不过寂静农场，但也会让他像吃了死老鼠一样恶心。
别人偷了自己的东西然后拿出来和自己竞争，换谁都受不了。
不过弗雷德接下来的话让他意识到，情况可能比让他想象的更严重一些：“一些国家是承认粮食方面的专利。比如美国。如果他们研究出来并申请了专利。我想寂静农场会受到很大的损失。不管我听到的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想你该认真对待。”
李晟脸上一沉。弗雷德的话让他真正明白自己可能面临的局面。也许弗雷德只是真的听到传闻。但他更倾向于是得到了一些确切的消息。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那么寂静农场就反而成小偷了。
事实就是那么可笑，东西本来是你的。但是你没有专利，而是在别人手上，你就成了侵权。
不管这个事是真是假，李晟都得承弗雷德这个人情。如果不是他提醒，说不定寂静农场真的会陷入专利陷阱。
要应对别人想要抢夺自己的技术，并不困难。只要抢先登记就行。那些想要夺取寂静农场大米技术的人就算再厉害要也进行一段时间的研究。而寂静农场却可以直接进行登记。只要登记在册了，别人就别想抢走。
他很是真诚地对弗雷德说：“弗雷德，我欠你一个人情。另外，你想买牧草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
他心里计算了一下一头成年牛一天能吃下那种牧草大约八十斤左右——这食量有点大，但新鲜牧草含水分比较高，无法和粗饲料相比——而育肥期的牛每天能增重三斤左右。他确信这种牧草是一种非常好的育肥饲料。
他心算了一下说：“一吨一百五十雷亚尔。”
“你这个开价太贵了。干牧草也不过一千雷亚尔。”弗雷德当然要讲价。他来之前也算过。一吨牧草可以供应二十五头到三十头牛一天的饲料。而这些牛一天能增重一到一点五磅。算下来，一吨牧草能增加一百五十雷亚尔左右产值。如果按照李晟的价格，他确实没有太多钱赚。
这只能说两人的算法不一样。不过这也正常。李晟当然以自己最有利的算法计算，而弗雷德只会以最保守的公式。
李晟想了想，说：“最低的价格，一百三十雷亚尔。而且这只是给你个人的价格。寂静农场的牧草干物质占了35%，而且是非常优质的牧草。”
“我知道寂静农场的牛增重很快，但是牛肉的价格确实以肉质来划分的。而寂静农场的牧草还没有被证实对牛肉肉质的正面作用。”
李晟沉吟了一会，说：“那好吧。我们以每顿一百五十雷亚尔的价格签订合同。而合同期三个月。你可以用寂静农场的牧草育肥，如果肉质比不上你其他的牛，牧草的货款不用给我，这可以写在合同里。不过这段每天你只能购买最多五十吨的牧草。而且运输你自己想办法。”
“那之后呢？”
“如果肉质能达到或者超过你使用之前育肥方式的牛，而且你还打算继续购买，我们需要签订新的合同，而价格按照一百五十雷亚尔每吨。”
三个月后，正是旱季，旱季的亚马逊是不会长出多少牧草的。弗雷德肯定需要购买牛饲料。所以他这个建议好像让弗雷德吃亏了，但实际上对他来说前期的风险小了很多。
“好。成交！”事实上弗雷德希望牧草对牛肉的肉质是起着正面作用的。因为只有那样，他的牧场里的牛才真正具备国际竞争力，牛的价格也才会更高一些。
弗雷德心满意足地离开寂静农场，而李晟却在思考自己之前将农场主这个“职位”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种出东西、养出东西，然后卖掉就行。实际上，现在农业也变得和工业差不多，技术壁垒已经笼罩人类文明最古老行业之一的农业。
他马上找到安东尼，让他尽快去贝伦注册寂静大米这个商标。至于水稻的其他技术申请，他需要先整理一些资料然后才能申请。
他又急匆匆找到了张峰。他觉得张峰之前就是农场的管理者，对这些事情的了解肯定比他多。
李晟想的没错，张峰对这些了解的确实多一些。
不过张峰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先是道歉了一通。她心里也有点余悸。农场的稻米有多好，他自己是知道的。那至少比什么泰国香米好许多。如果专利被人抢走了，农场的损失有多大，他想都不敢想。而那是他的工作失误。
不过幸好，现在明白过来，农场已经在准备登记商标。补救应该还来得及。
他对李晟说：“接下来，我们要将我们的稻米的性征以最详细的方式描述下来，然后申请产品产地认证。这也是可以证明我们的稻米是早已经在生产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就算别人抢先注册了专利，那对寂静农场也不会因此无法种植。当然专利还不属于寂静农场。
而巴西是不承认“生物方式育种”的专利，所以这种纯天然的水稻，是没有办法真正获得什么专利的。这一点让李晟有点担忧。因为一些国家是承认的。
但他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谁让农场的水稻种子几乎是野生种呢？
“虽然这样不保险，因为很难证明其他稻米是利用我们的稻米进行转基因生产出来的。”
李晟接受了他的建议，不过农场里的各种作物，也需要做这样的登记才行。他这是打算一劳永逸，以免以后一直收这方面的困扰。
而这些事情大多需要他自己来做。除了那些粮食之外，张峰可以找人收集资料，而像那些丘陵区种植的经济作物，现在还是小苗苗，其他人根本无法得知他们长大后会是什么样的。只有李晟可以进入空间找到已经成熟的。
当然，这些他也不打算进行什么基因研究去申请专利。
他为此在空间里忙活了好几天。他需要准备文字材料，也需要拍摄一些照片。等整出来后，李晟又让安东尼跑了贝伦一趟。安东尼回来的时候拿回来一些签收单，都是相关部门接受产地认证申请的回执。只要有这些回执，那就证明他已经申请了那些认证。
就算无法通过，那么也能证明这些东西是在这之前就在寂静工厂种植的，就算其他人拿出了什么专利，李晟也不怕打官司。
为了通过认证，李晟花了一笔钱。所以相关部门的效率相当快，在两天之后，就确认了农场却是在种植这些东西。产地认证下来，寂静农场的利益总算是已经稳了下来。
而且有了产地认证，那么这些作物的地理标志就落在了寂静农场。这也是其中一个好处。不过这个好处还需要运作才能体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