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驱散阴霾,蒸干晨露,冉冉升起、逐渐升温却无法抹除心坎上的冰霜,痛心疾首的伤疤、凉飕飕。
上千人陆续云集孤峰周边,肃立凝望山巅,泪汪汪,心创伤,劲风呼呼吹得神惶惶,人人欲把嘴张、却没有几人敢攀上孤峰去声张,就这么沉浸在心伤、沐沧桑的悲凉之中。
“滚开,谁让你们烧纸钱?老子就是魔鬼、阎王判官敢当道老子灭了他们,滚,都滚开!”杨关搂紧爱妻沉浸在伤痛之中,闻到烟味呛鼻沙哑着嗓子喝斥,馨兰走了,家又破了,老子还有什么奔头,杀再多的鬼子能挽回恩师师娘与馨兰的命吗?
他果然心乱如麻,尚军初听他的破嗓音泪如泉涌,朦胧着双眼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加剧,撇开左权的扶持、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摆手挥退队员撤去烧纸,侧回头盯着他说道:“老伙计,人死不能复生,让弟妹入土为安吧!”
无动于衷,一心沉寂在悲痛之中,他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把一切悲痛化作力量杀鬼子,杀出战神之名,在小鬼子心目中留下魔鬼的烙印,可他就这么一点点念想为什么还要被剥夺?
以前权当他在说笑,现在我懂了,他曾说过:恩师与师娘惨死那是一辈子的伤痛,老子要为他们报仇雪恨,杀绝小鬼子安家田园,因为那是恩师与师娘的期盼,和谐中华,所以唯有阖家欢乐才是对恩师与师娘最完美的报答,他们想见到那一幕、就为这老子赴汤蹈火也要去实现,圆梦田园,可特么的自己以前就不信他的鬼话。
不求功名利禄、试问世上有几人可以做到?自己自问做不到,也就怀疑他食五谷、免不了俗,可是他身边从不缺女人,也曾动过心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只为圆梦。
曾今跟他开玩笑、笑他性无能,可他以一箭双雕噎死你,声称他自己是火箭炮,笑咱们这小钢炮跟他不是一个档次,那概率,档次,咦,不对,也许孩子可以舒缓他的伤痛?
“别碰我的馨兰,滚开,她睡着了,别吵她!”杨关感知左权替爱妻拾来鞋子意图穿上、抬腿踹飞了他,亲手替爱妻穿上。
“噗通”左权摔了一个大马哈,手按疼痛的腹部爬坐起来,摔落一脸心酸的泪水,朦胧间窥见尚军在地上写字,孩子,对,怎么忘了这茬,馨兰妹子牺牲,两个孩子于情于理都应该祭拜,不,不对,他的意思是让孩子来稳定这头倔驴?
顺风耳麻木的站在一旁,偶感两双锐利的目光逼视过来、连眨眼皮济落泪珠侧头一瞥,他们、咦,写字,孩子,呃,该死,我怎么忘了这茬?
“啪”顺风耳猛一拍脑门转身奔下孤峰,左权与尚军二人对视,凄惨一笑,苦笑,皆看出对方心中的忧虑,这家伙万一缓过劲来率领先遣队对小鬼子展开疯狂报复,不按预定方案出牌该怎么办?谁又拦得住他?难道限令先遣队与同志们与闹分裂?
“尚跛子,瘸子,你真没用,小鬼子咬你一口瘸了左腿,跳个伞摔折右腿,如今先遣队把虎子救出来了,你知道吗?为了救孩子先遣队人人带伤,八路军损失了半个团,依我之见你赶紧写辞职报告,完事之后与玉芬妹子隐居山林,就你这样的累赘跑不了三步被小鬼子抓到……”左权絮絮叨叨打感情牌,也在刻意介绍现状。
“去去去,老子第一次跳伞歪了脚而已,孤峰老子都走上来了,你以为老子瘸了腿就不能抗战?况且先遣队带动全国抗战歼敌二十余万,渗透临汾机场正在展开,少了老子为你擦屁股,出主意、你洗洗睡吧!”尚军劈头盖脸的附和,临了抓起一把沙子撒在他身上。
“哟呵,你老小子还来劲了?今天老子好好跟你掰直掰直,你能是吧?那你给老子说说,山田惠子逃逸怎么抓?先遣队集体罢工怎么管?二十三艘军舰指不定与日军航母编队干仗你指挥得了吗?”左权横眉怒目,火冒三丈,抬手指着他的鼻子尖训斥。
“收起你的猪蹄子,你还留学生,高材生,就你这军事指挥水平也好意思开口,你刚才说的那一条不是军事行动?无能,窝囊废,遇到一点挫折……”尚军分豪不让,拍开他的手指怒斥,一声比一声严厉,惊得山下肃立的队员纷纷瞩目。
“滚犊子,你们别打扰馨兰睡觉,都滚开!”杨关怒不自抑,惊抬头厉声喝斥,老子累了,杀得鬼子也够多了,贡献不贡献皆化风吹散,临了保护不了家人、老子没脸见人。
“你谁呀?山大王,战神,魔鬼,你省省吧,这天大地大你管得了别人说话,咋地,你还敢瞪眼,想吃人还是想干架,来,老子瘸了两条腿也能揍得你满地找牙,试试?”尚军蹭的站起身来,疼痛得冷汗直冒,咬牙切齿的训斥,老伙计,气不顺就揍我一顿消消气,抗战大业不能停滞啊!
“去去去,就你一个瘸子也敢挑战战神,你洗洗睡吧,管后勤还差不多,这干仗的事属于军事行动,你老小子想越权,一边呆着去!”左权一蹦三尺高,一掌推倒他训斥,老伙计忍着点,咱们的苦肉计还得演下去。
“左蛮子,你他娘的敢推我,老子跟你拼了……”尚军痛得遍体抽筋,跌跌碰碰爬起来干仗,一边训斥一边流下心酸之泪,老伙计,你真想看着小鬼子祸害国人不闻不问吗?
“你们特么的究竟想干什么?老子只想与馨兰安静的待会,地球少了谁都一样在转动,你们为什么要逼老子?滚,都滚远点,你们吵到馨兰谁觉了,呜呜,滚啊!”杨关泪干的双目再次泉涌而出,撕心裂肺的喝斥二人,老子累了,累了……
“你自私,一心记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抱着恩师的遗愿欺骗你自己,你还敢瞪眼,老子说错了吗?我们与小鬼子干仗图什么,不就是为后人过上天平日子吗?”尚军双手叉腰,恶狠狠的训斥,老伙计,别怨我心狠,弟妹不幸牺牲谁心里好受?
“别搭理他,等四个孩子过来好好看看弟妹这副模样,以及他那熊样,都跟他学做缩头乌龟,走走,我们走,对一个没救的人费什么话?”左权边说边搀扶尚军离去,无视他的咆哮。
“你们混蛋,为什么让孩子过来,孩子还小,你们特么的混蛋,都是混蛋……”
“快,兄弟们快挖墓穴,造灵柩,你们特么的还楞着干什么?”
“馨兰,对不起,我不能让孩子见到你这副模样,留个美好的影响给孩子,对不起……”
“好了,好了,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安心了,下次,呸呸,没有下次,这苦肉计老子一辈子再也不演了,你老小子再拉上我跟你急!”左权回头瞅着孤峰上颤悸的身影,耳闻撕心裂肺的哭音心疼不已,都是小鬼子闹的,他们都该死!
“滚开,老子摔折了腿,这回还得被那老伙计记恨,指不定被他折断两条胳膊,老子没脸见人啊!”尚军推开他洒泪离开,这特么的是什么事,断腿断胳膊不及心疼之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