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百里无忌不相信这些兄弟的忠诚,而是事情真要到了那个份上,叛与不叛,绝非是这些兄弟们能决定的,而是那些骄兵悍将逼迫的。
从龙之功,永远是对为人臣子最居you惑力的殊荣。
而做为二、三品大将的这些兄弟们,真要调到四万御林军中,恐怕位置是僧多粥少,难以满足他们的尊严和虚荣心。
所以,百里无忌暂时不动八万御林军的编制,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大限度地照顾好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况且,明国也并非象表面上那样安定详和,这不,现在不就出了中书省这番乱局吗?
百里无忌真实的想法是将御林军控制在四万人,如此既能保护皇室的安全,也不会拖累皇室的收支平衡。
因为百里无忌的原意是等到政治走入正规后,将御林军开支独立于明国财政之外,由皇室自己供养。
百里无忌无疑是财大气粗的,他所拥有的财产已经多到不可计算的地步。
这绝无一分一毫来自明国国库,而是这二十余年来,遍布明国各州各府醉仙酒的金字招牌产生的利润。
仅此一项收益足以应付四万御林军的开支。
由皇室独自供养御林军,既减轻了国库的压力,也保证了御林军的忠诚度,同时,令皇室真正地在明国政治势力中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
如此。中立的皇室将是明国政治最有力的定海神针。
这样一来,明国的政治局面将成为以中央朝廷文官执政并统辖各州驻军保境安民;参谋院统辖新军负责明国对外作战;而御林军保持中立,负责皇室安全。
三方面军队。新军与州府驻军数量相等,唯有御林军人数最少,这硬性的数量限制,保证了百里无忌后代继承者不会有实力染指执政权,因为仅凭四万御林军是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明国政局的。
如此,百里无忌就将军队这只猛虎收进了笼子,这不但不会令历史上宋朝扬文抑武的政局重演。反而能极大地促进军队战力的提升。
薪火相传,这些纵横沙场二十余年的宿将。卸职之后,在学府任职,以教导学子为己任,为明军的强大打下最扎实的根基。改变历朝历代以来,名将皆出自同一门下的陋习。
有了控制军队的方法,百里无忌自然将精力转到了朝廷这些官员身上。
这也就是百里无忌要从两学府中进升一批新生力量的主要原因。
年轻的学子是这个时代中思想最开放、接受能力最强、心灵也最干净的人,可以说把握了这个层次的人,等于掌握了明国的一半实力。
而最重要的是,这层学子可以对原有的旧势力造成最有力的打击。
新、旧,老、少,本就是两个天然的对立阵营。
勿须引导,就是天敌。
在御林军血腥的镇压之下。参与暴乱的官员不停地向中书省中心退却。
到了此时,再无一人敢以身试法,对抗御林军的清场。
因为他们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皇帝恐怕是要痛下杀手了。
真正死于御林军刀下的也就刚开始的那一批敢对抗者,杀鸡敬猴,在任何时候都有相同的意义,御林军之后的清场,非常顺利,再无一个官员敢自恃身份而对抗拘捕。
仅用了一个半时辰。近万人的暴乱被扑灭,事后清点。真正死于御林军刀下的仅五十三人,最大的伤亡来自斗殴中的踩踏。
这场群殴死亡人数总计达到八百余人,不包括死于御林军刀下的。
而死者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无一人。
四至六品官员三十一人,七至九品官员一百六十人,其余皆被召集来支援的官眷、衙役、护院,甚至还有地痞、流氓。
而杀于御林军刀下的皆是官员,其中三至五品的二十一人,五品以下者三十二人。
从上面的数字可以看出,这场暴乱的实质。
官位高者在sao乱发生时,并没有起到阻止事态发展的作用,而是有意识地呼朋唤友,组织起暴乱,这些人心怀不满,有心引起风波,以便乘乱混水摸鱼,以要胁皇帝,平衡甚至压垮新官员势力的崛起。
冯道就是其中一个组织者,发起者,但同样是一个受害者。
利益并非就是需要自己贪脏枉法,相反,冯道可以说是两袖清风,凡他手中经过的钱财,笔笑声在册,绝无一分落入他的口袋。
但这并不说明这次的暴乱中,冯道没有利益牵扯,相反,冯道牵扯得很深,相当深,否则,以冯道“不倒翁”的性格,何须亲自上阵,组织这一波的辩论。
只是冯道没有想到,这一波政见的辩论,到头来在有心之人的煽动下,发展成了暴乱。
这世上贪官有很多种,贪法千奇百怪。
最常见,也是最下等的是雁过拔毛式,只要有事求助于他,不管是谁,不管什么事,不管钱多钱少,他都会伸手,这种贪官往往一抓一个准,也是最引人注目的。
而中等贪官就比较“文雅”,他们的贪墨方式相当有学问。譬如,可以经过一个古玩店铺,如果有人要送礼,则去古玩店高价买一副字画,然后送字画给官员,官员收到字画之后,再将字画还给店铺,将钱取走。
这种贪官,一般不显山不露水,只有在认为安全的时候出手,一般出手次数少,一旦出手,价值较大,,而平时,生活上都很收敛,不会露财于外,所以很难被人发觉。
而最上等贪官,他根本不贪墨,甚至比清官还要清贫,他讲究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满口仁义道德,仿佛他就是世上忠臣的表率。
事实上,这种官员真不行贪墨之事,他只照抚他麾下的官员,成为那些官员的保护伞,而他的生财之道,就来自被照抚者的进献。
冯道便是这种官员的典型。
在暴乱发生之后,他本可以及时阻止,如果力有不逮,他完全可以直呈皇帝,如此纵然他有失职、失察之责,却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