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学宫是私学,就财力而言,远比不得有帝王公卿倾囊相赠的国子监来得阔绰。
春秋时学宫尚有豪阀世族资助,如今一个个朱门高墙都变作断壁残垣,是越发拮据落魄了,故而除去精研历朝历代战事的兵家子弟,大多稷上先生和稷下学士都对北凉徐家天生恶感。
徐凤年拉着张燕歌、李淳罡一起与徐渭熊用饭。
徐渭熊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她不说话但是另外三人完全不在乎。
徐凤年问起了剑开天门,李淳罡对他也是毫无保留,讲得十分认真。
最后还是拐到了那条恶龙身上。
徐渭熊放下快子,轻声叹息道,“此行考核稷下学士的望气功夫,不过是个幌子。
地肺山新近出了恶龙,王祭酒推算出与地肺山一脉相承的龙虎山有关,只是被天师赵丹坪压下,钦天监才没有向朝廷发难。”
徐凤年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咬牙道,“燕歌不是说了吗,就是那赵黄巢偷天换日的歹毒手段!姐,要真是如我所猜,这事情钦天监根本不敢管!”
徐渭熊看向张燕歌,她似乎想问问张燕歌是如何知晓的,但张燕歌只是笑了笑没有作答。
他不想回答,便不会有人追问。
这便是实力带来的好处。
“燕歌,你说徐骁不想造反,我他娘虽然与离阳有几笔账要算,但是造反我也没有想过,你说那赵黄巢为啥总是要找我的麻烦?”
徐凤年狗腿的给徐渭熊剥了一碟子的河虾。
“我这句话不够贴切,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比别人优秀一点点,别人嫉妒你;你比别人优秀许多,别人崇拜你。你比别人优秀到他此生都追不上你,他会敬你如神。”张燕歌说道。
他不喜欢这些河鲜,吃了两口便与李淳罡喝着那壶黄酒。
徐渭熊听到这话若有所思,徐凤年狠狠的咬了一口河蟹。
“反正北凉存在就是错误!”
“但是没有北凉,离阳的那些老爷们都又觉得不行。”徐渭熊嘲讽的说道。
一顿饭吃完,徐凤年安排好一切。
他们三人便跟着这些人一起上路,一路上那些学子们对张燕歌与李淳罡不冷不热。
不过对徐渭熊这位先生倒是非常的尊敬。
徐凤年倒是与那些兵家学子聊了一路,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
张燕歌与李淳罡聊着剑道上的心得。
不过张燕歌偶尔会听几句他们寻龙定穴的方法,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会挖墓吗?下墓后会在在东南角点蜡烛吗?”
若不是那些学子知道张燕歌的名头,说不得要与他打上一架。
最后徐渭熊开口说道,“按照离阳律,偷坟掘墓斩立决!他们只是勘探地舆,不会挖掘的。”
“哦哦,抱歉、抱歉!是我无知了。”张燕歌歉意的对他们说道。
那些学子见他如此态度,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在密林中走了三四天,再往前走只见树木植被变得异常茂密,而且这附近不见任何的野兽的踪迹。
“看来快到了。”一个年轻的学子轻轻拿起一口土舔了以后,“龙煞之气越来越重了!”
“你小子在北莽斩的那条蛟有多长?”李淳罡好奇的问道。
每次听到这事,徐凤年就很害怕。
尤其是张燕歌给他讲过白蛇报恩的故事之后。
他就更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