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
啥样的将军带啥样的兵。
嘴炮都能毒死人的刘团座带出来的兵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鸟。
眼看着端着枪以还算标准的突刺冲过来的日军少尉,庄二脸上的狞笑愈加瘆人,手往腰间一探,再猛地一挥。
还做着梦的日军少尉一声惨叫仰面而倒。
他的额头正中,赫然扎着一根粗如婴儿指头长达十厘米的钢针,更确切的说是一支钢钎。
连人体最坚硬的额骨都穿透的玩意儿,哪能是根针?
缓缓走到惨叫声越来越小,几乎都不在滚动的日军少尉跟前,伸手拔出“长”在日军少尉脸上的钢钎,躲过喷得老高的血箭,拿着满是鲜血的钢钎在少尉衣服上轻轻擦拭,庄二笑得有些“温柔”:“对不起,除了军刺和刀,我还有这玩意儿,刚才忘记提醒你了。”
这人,惹不得。无论是日军降兵还是中国战俘,无不寒气大冒。
眼看这帮该杀的日军已经杀光了,这逼也已经装得够够的了,刘浪摆摆手,让一个步兵排把日本降兵全部赶到战俘营外。
本意只是想让他们滚得远一点儿,免得在这儿看得闹心,没想到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把一帮日军降兵吓得脸色青白,以为这位魔王级的胖子要对他们下死手了。大声哀求饶命不说,几个胆子小点儿的更是吓得屎尿迸流。
这让刘浪见识了日军特设师团的水准,怪不得当日军常设师团的老兵打没了之后,日军的战斗力一日不如一日呢?不过大哥莫说二哥,日军老兵没了,中国这边老兵也打得差不多了,曾经时空中最少有五年,两国都是新兵对新兵,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一旦搞什么大型会战,日军还是经常赢,但死伤却是远高于战争初期了。
对于这种软弱,只有枪托和刺刀才是最有效的,当日军降兵胆战心惊的被押走之后,刘浪站上了战俘营里日军造的一个木台上,第一次面向这帮战俘们。
脸色,很严肃。身体,很笔直。
随着他目光一次又一次的从战俘脸上扫过,刚才还在哄笑的战俘们的脸色也不由有些僵硬,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站直了腰杆。
“很好。”直到整个战俘营鸦雀无声,全部战俘都用惯常的军资站直,哪怕是身体虚弱的,也在同伴的搀扶下努力站稳后,刘浪金属质的嗓音传遍全场。“当我攻下石门听说这里有战俘营,是欣喜的,一刻未有停留挥军至此。但,当我走进这里看到你们的时候,却是失望的。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团座,为什么?”重新站在战俘前面的国字脸大踏步的往前一步,立正,并大声回问道。
“你认识我?”刘浪深深的看了国字脸军人一眼,肃然道:“告诉我,你的番号。”
“报告团座长官,原第二十九军第288团第3营第4连少尉排长,现第二十九军第288团第1营第2连连长李德彪向您报道。”国字脸军人眼含着热泪高声报告道。
“原来是故人。”刘浪点点头,挥手让李德彪重回队列。
长城之战,独立团和288团及289团合兵一处成立长城团,这位也算得上是他的部下了,怪不得敢喊他团座长官。
“本来,在这个时候没必要报番号,既然这里有故人,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我是第22集团军独立团团长刘浪。”刘浪先开口说道。
这名头一报出,已经站好的战俘队列里一阵躁动。
显然,刘团座的名头着实不小。
何止是不小,刘团座率领长城团顶着十道严令他撤军的金牌追着第八师团的屁股猛踢,最后将第八师团差点儿杀了个精光,最终还搬空承德城带着二万多百姓后撤的故事,在第29军中简直就是家喻户晓。
跟着他一起打第八师团的祁光远、白云岳等主官都升职了不说,凡是能活下来并回归第29军的军官,基本也都是官升一级,不少还捞到了国府的勋章。
可以说,在人数已经高达十万余的第29军里,不知道某旅旅长甚至师长的人有,但不知道刘团座的,却是少有。
“好,我现在再告诉你们为什么我会失望。”刘浪高声吼道。“因为,我看见的,不是士兵。哪怕他们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战败了,被俘了,哪怕是他们手中没了枪,但他们也曾经是战士,是和日寇作战的战士。可是,我看见的,是一帮难民,一帮在日寇枪口下麻木不仁期望苟延残喘的难民。”
“你们的眼里,没了做为士兵的骄傲,你们的眼里,只有虚弱,只有等待。你们甚至习惯了被枪口指着,哪怕是面对同胞同族的枪口,你们也选择了忍耐,却无人提出质疑。”刘浪金属质的声音犹如一根根利箭,刺得战俘们无比羞惭,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还好,你们虽然没有了骄傲,但你们还没有完全忘记你们曾经做为士兵的身份。”当战俘们被骂得抬不起头后,刘浪却是话锋一转。“日本人,用缺粮和缺水不是要渴死你们饿死你们,更重要的是消磨着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屈服,变成他们的傀儡。他们为什么屠杀,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害怕你们会反抗,在这一点儿上,在战俘营里死去的英雄们比你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资格称为战士。你们告诉我,你们还想不想重新找回士兵的骄傲?”
“想!”情绪有些低落的战俘们低沉着回答。
他们都是战俘,想重新成为士兵,何其艰难。
“大声一点。”
“想!”
“老子没听见。”
“想!”
“我们想!长官,我们做梦都想!”李德彪吼着吼着,泪流满面。
战俘们不少都痛哭起来。
“好,很好!把眼泪都特娘的给老子擦干。”刘浪却是笑了,指着西边,吼道:“六十公里外的娘子关,我军已经重创日寇第20师团,那里有我中国十万大军,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重新回归我军序列。现在,都给老子原地坐下,水和食物马上就会送到,等吃饱了喝足了,你们可都还有任务。”
在战俘们轰然答应坐下后,刘浪又现场任命了算是老部下的李德彪担任临时命名为雪耻营的营长,他推选的九个人包括他自己则分别担任雪耻营十个连的连长。
刘浪把他们这十个人召集一起就在广场上临时开了个短会,终于也搞清楚了这个战俘营的构成。
原来,战俘营里共关押了中国战俘5240余人,这五天被日军看守迫害致死有110多人,现在还有5130人左右。其来源主要就是第29军和万福麟的第53军,都是在半月前保卫保定及石门以及平汉线战败,因主力溃退,各部孤军奋战之下不敌被迫放下武器。
刘浪当然没有看不起这些战俘的意思,无论是第29军还是第53军在历史上都算是在抗日第一线的强军,力竭投降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战俘营里军衔最高者不过也是上尉中尉,显然,这些都是负责阻敌的小股部队,以及没来得及撤走被包围的。
此时应该还没有那种在战争中后期因为有了伪政府的出现而大规模投降的现象。
收编这帮战俘的同时,刘浪还获得了一个意外之喜。
刘团座率领着一帮特种士兵组团装逼当然是有效果的,辎重连的稀饭都还没送上来,李德彪带着九个临时连长就跑过来“委婉”的透露出了投靠之意。
五千人,别说刘团座吞不下,就是能吞也不好意思全吞了。第十七师和129师都还眼巴巴的等着补充兵员呢?他要是一口全吃了,两个大师长很有可能一口把他这一身肥肉同样给嚼吧嚼吧吞了。
“等到了娘子关前线,根据自愿以及优中选优的原则。有经验的军士及军官优先,尤其是在撤退行动中表现优秀的。”这是刘团座给战俘们的答复。
其中的含义无外乎是想来可以,你们得让我看到能力。
李德彪首先交出投名状。
还真是个大礼。
原来,第29军在撤退的时候,因为运输困难,日军追的又急,只得命令后续部队将拖在最后的炮兵部队所有拖不走的75山炮和野炮推入滹沱河。执行此军令的正是负责掩护炮兵部队撤退的李德彪率领的步兵连。
他要不说,刘浪还真的是彻底忘了这档子事儿。这事儿自然是真的,曾经的时空中,翻过年,未来的徐元帅可是带着人在滹沱河里捞起了12门75山炮和1门75野炮,组建了红色部队第一个炮兵团。
现在,自然只能是对不起未来徐元帅了,这些炮归独立团了,就算是要送出去,红色部队也只能承他刘浪刘团座的人情了。
正在此时,辎重连做好的稀饭也送过来了,一百口大锅熬制的浓稠还带着肉干的稀饭,被五千饥肠辘辘的战俘们给干了个精光。
也是饿得狠了。
还好,只被日军折腾了几天,如果再晚来半月,估计这帮汉子们就算还有气也只有半口气了,可不是一顿稠稀饭能补得回来的。
一顿饱饭下肚,战俘们的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
很快,李德彪带着一个连五百号人,由刺刀营一个排陪着去距离此地10里外的滹沱河里打捞推进河里的大炮,另外九个连则随同主力部队回归石门,火车站运送物资可又多了四千多劳动力,急得冒火的陈旅长应该是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