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宫家少主对本尊的婚礼很是不满意,所以才送上这两份大礼,又是飞火流星炸筵席,又是安排了海盗来光顾。”琴笙微微弯起精致的唇角,轻笑了起来,让人揣摩不出他的想法。
此刻堂内只有曜司众人,老金、金大姑姑和红袖等人都忙着去安抚客人们去了,无人敢应,也不知该如何应。
堂内一片沉寂。
只是楚瑜静静地在一边坐着,忍不住闭了闭眼,也没有说话。
任由谁被毁了盛大的婚仪,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主上,这些西洋海盗如何处置?”土曜还是问了一句。
琴笙曲指轻敲了敲椅子把手,声音温柔幽凉:“割喉放血,吊在城门口就是了,大婚见红,是大喜呢。”
楚瑜听他说话,莫名地有点骨子里发寒。
她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可怖的‘大喜之事’。
土曜却笑嘻嘻地应了,隐约里竟还有点兴奋愉悦的的样子。
楚瑜忍不住想,这一屋子……都是变态么?
……
琴笙却忽然抬手握住了楚瑜的手,微笑:“小鱼,咱们这堂可是要继续拜下去?”
楚瑜一愣,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的手有点莫名地冰凉,隔着手套渗进她柔荑的皮肤里。
他的笑容温柔清雅,他眉宇之间的澄净温柔与对自己的专注,莫名地有一种蛊惑人心的气息。
楚瑜怔怔然地看着他,心中莫名地有一点子近乎不安的情绪,但随后她只将之归咎为琴笙也许是有些生气了。
不管是仙仙还是白白,对于她的独占欲,容不得他人觊觎半分,何况是他精心筹划的婚礼被毁成这个样子。
楚瑜愧疚地反手握住他的手,想了想,还是咬着唇说了实话:“笙儿,是我大意了,若是我早点告诉你昨日宫少宸挟持了三娘来过绣坊,也许还能早作防备。”
她欠了他一个解释。
“哦,他昨日来过,来做什么?”琴笙挑了挑眉,却并没有生气的丝毫预兆,依旧是淡雅温和的模样。
楚瑜叹了一口气,道:“你信我,他只是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过来添堵,我已经给了瑟瑟,若是你要查查,我就让她拿过来。”
琴笙看着她歉疚的小脸,幽幽琥珀眸里夜雾浓重,温柔地弯了唇角,指尖轻轻地搓着她细腻滑嫩的手腕:“嗯,我总是信你的,是了,咱们还拜堂么?”
他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瑜袖子下的晧腕,指尖慢慢地顺着她的手腕一路轻轻地抚上去,仿佛在享受什么一般。
琴笙的手套是一种极为特殊的金蚕丝所制,水火不破,刀割不断,细腻得近似皮肤。
楚瑜听着琴笙的话一愣,随后察觉他的动作有些诡异,他冰冷的指尖抚在她的小臂上,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抽回手,又有些丧气儿:“我倒是想拜堂,但如今这样子……。”
怎么拜呢?
廉亲王身子本来就不好,刚才那一番惊吓混乱,他支撑不住,都昏了过去。
如今真是不上不下,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那就不拜了,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如今云州城里谁人不知我迎娶了自己的小姨。”琴笙却忽然微微收紧了手臂,看向楚瑜有些凉薄地微笑:“咱们就直接进行最后一步骤,圆房罢?”
楚瑜被他陡然收紧的手捏得有些疼,只是他那并不遮掩的话语,让她瞬间红了脸,有些羞窘嘀咕:“你……你……。”
“我什么?”琴笙却似笑非笑地凑近她,睨着面前的少女,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莫测地微微勾起唇角:“还是要我像……抱着你回去安歇,小鱼?”
楚瑜一愣,又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她更担心这霸道的猫儿一会又不管不顾地扛着她就往新房去。
这一路走过去,她就真不用见人了。
她梭然起身,压低了声音:“你别乱来,我跟你回房就是了,这外头乱的,明日里也不知道外头多少流言。”
琴笙妙目幽幽,随后轻笑一声,便转身向前而去,手上却没有松开楚瑜的胳膊,近乎拽着她走一般。
……
金大姑姑早已派人收拾出了楚瑜和琴笙的新房,就在他们长居的小楼里,那小楼本就是琴家绣坊里最精致的一处,还有露天的温泉池子。
如今打扮一新,更显奢华。
曜司武卫们都只护送着楚瑜和琴笙进了房间,没有再跟进去。
金曜原是习惯性地想要跟着进去,却见琴笙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必进来了,金曜。”
金曜几不可查地僵了僵,这才想起这是自家主上的洞房花烛之夜。
他看着自家主上桃花眼微闪,似强压着激动的心绪,但随后他又看着楚瑜一脸无奈的样子并着她纤细的侧影,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担忧的复杂光芒,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平静无波,只恭谨地道:“是。”
出了这样的变故,原本在新房里等候的喜娘和侍女们都撤了下去,更不会有人来闹新房。
如今房内空无一人。
琴笙站定之后,目光微微扫过房间,随后径自向温泉房而去。
楚瑜是知道他爱干净的,便也跟了过去。
琴笙进了温泉房,忽然一转身,静静地面对着她。
楚瑜一个不防,直接撞上他的胸膛:“哎……。”
“宽衣。”他抬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的柔荑搁在自己的领口上,垂下眸子幽幽地看着她,妙目里依旧笼着深浓的雾气。
楚瑜一怔,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莫名其妙的闻到了危险而陌生的味道,迟疑了片刻:“要不,你先沐浴,小姑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