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赫金人的王帐合围。
一切都如骠骑少将秋子非的所推测的进行,但唯一的意外却是——
前锋左飞羽少将南亭羽在得知天鹰大营将独力挡住赫金人十几万大军时,竟违抗军令,私下抽调了一万寒羽卫半途折出去,打算循着天鹰大营进入冰川之路,前去支援天鹰大营。
却闯入了另外一股几万人得赫金人逃兵潜伏得山谷,这一批逃兵的主帅却是以勇武狠辣出名的赫金南王。
南亭羽毫无防备之下几乎全军覆没,却没有人能支援他这一支“战场逃军”。
这是公子羽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他等着看南亭羽死,又或者坐收赫金王帐大功?
秋子非最终还是选择铁甲红刃,孤身一骑绝尘杀入王帐内,吞噬锋芒如血,斩了王帐里所有活着人的头颅。
待得看到可汗和王子们的头颅全部都血淋淋地滚落一地后,赫金人彻底溃败,丧失了所有抵抗的勇气。
他转身策马带了天鹰大营再次折回永冻川的冰山雪峰里,折回救援南亭羽。
骠骑少将从不欠人情,更何况是自己——朋友的命和一万将士生死。
就算,那是陷阱。
赌一场,以你我性命为筹码。
秋子非知道雪有多冷,数年前,东宫的那场萤焰烧着他心里最冷的雪。
曾以为再没有比东宫的大雪更冷的冰雪。
然而,永冻川里一声巨响,无数冰雪翻滚而下时,他还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而那时,他的天鹰大营刚刚借着地形优势杀翻了赫金人南王的几万人马,准备接应寒羽卫。
却见寒羽卫忽然裹挟着南亭羽向后撤去。
人,定胜天。
却,胜不了最冷的人心。
秋子非眼前覆上冰雪的时候,轻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
天鹰大营三千将士,却闭不上眼,与敌人一起撕咬着被封印在永恒的冰雪下,至死维持着最后杀敌的模样。
而最后一刻,秋子非附近的曜司出身的军官们几乎做了同一个选择——
扑过来,将负伤的他推进一处冰川的缝隙,那里是一股仿佛永远不会结冰的暗流冰潭,也是他们曾经取水的地方,冰水刺骨,却是唯一不会被雪冰封住呼吸的地方。
同时一个接一个地靠在一起,挡在那缝隙上方,用自己的身躯为盖封住了缝隙的口,竭尽一切挡住冰雪的下落。
“几日后,老金得到金曜的通知,领着曜司所有的金字辈和人马赶了过来,终于和他一起将我挖了出来。”琴笙淡淡地道。
这个他,是南亭羽。
“你们若是不去救公子羽,南国公会放任南亭羽死在赫金人的手上么?”楚瑜问。
但是,不等琴笙回答,她又轻冷地一笑:“是的,他会,因为南亭羽若死,你和天鹰大营都是罪魁祸首,就算奈何不了你,天鹰大营却难逃责罚;而南亭羽若死,你心中也会永远有一根利刺,因为他是为你而被自己的亲人送上死路。”
有时候,一个人疯狂的时候,做出任何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在敌人的心上扎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