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钦宁怒气冲冲地甩了帘子出来,一眼看见边正冲着自己笑嘻嘻的猫眼少年,只觉得他笑得让人渗得慌。
他略蹙了眉,冷嗤一声:“把他们看好了,不许出圆帐一步!”
他身边的巫师和侍卫们团团地将宫少司等人都围住了,宫少司倒是也不着急,只笑嘻嘻地转身就进了帐内。
他毫不意外地看到满地狼藉,便轻笑了一声:“哎呀,看起来哥哥你还真是不讨人喜欢,怎么,闹翻了?”
或者说,从隼钦宁对琴三爷心里起了意的那日,他们就闹翻了。
宫少宸轻嗤了一声,懒洋洋地躺进了那些软枕里:“他既然不信本少主,就让他再去碰碰钉子,随便罢。”
宫少司走近了宫少宸,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看了下他略显苍白的脸孔,伸手就去摸他腰上的玉带:“那位爷允了哥哥过来漠北,还给了咱们那么大的方便,可不是为了得个‘随便’的答案。”
“那又如何,只不过我们和他的目标相同,合伙为同谋罢了。”宫少宸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躺进了软枕之间,双手垫着自己的后脑,任由他动作,仿佛享受着他的伺候一般。
“我们和他有交易。”宫少司看了宫少宸一眼,随后轻手轻脚地解开了他的腰带。
“岛上的那些老东西们要做本少主的主,难不成那非亲非故的老头儿也还能做本少主的主么?”宫少宸闭上眼,莫测地轻勾了唇角,那风流的笑容里却隐了一种诡异的戾气。
宫少司没有再和宫少宸多言,只熟练地一颗颗地脱了他衣裳上的盘扣,随后掀开了他衣衫的下摆,露出一片精瘦,肌理清晰的性感腹部和……
上面刚刚长出鲜嫩肉牙的伤痕。
“啧,虽然愈合了,但是还是没有完全长好,思Chun的小姐姐的匕首上也不知抹了什么毒,这般厉害,养了那么久,用了那么多药,这伤反反复复地腐烂,如今才勉强愈合,她可真是恨毒了你呢。”宫少司伸看了看那伤痕,肆无忌惮地笑着伸手去摸了摸那伤口上嫩肉。
伤口初愈合,娇嫩的肉芽正是最敏感的地方,这么一碰,也不知是痛还是麻痒,宫少宸微微皱眉,眯了下他的丹凤眼,目光微沉,有些讥诮地嗤了一声:“呵,可本少主到底没有死。”
宫少司看着他那模样,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只是从自己怀里取了一只瓶子出来,往他的伤口上倒了些里面的药露出来,给他抹匀了。
宫少宸躺在软枕间静静地看着帐子顶上坠下来一盏油灯,腹部的伤口一阵麻、一阵痒、一阵痛、一阵酥,一直蔓到心里去。
就仿佛那个她,给自己带来的感觉一样。
她恨不得他死……么?
“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对小姐姐做了什么,你要么就早点下手,趁着琴三爷没开窍的时候,在蜀中的破林子里就得了她的人和心去,别再回蜀中了;要么就干脆放手,当初你总想着算计她好从琴三爷身上谋藏海图的时候没下手,后来又那样子不择手段地对她,总想着藏海图也要,人也要的两得,这世上啊……。”
宫少司一边替宫少宸上药,一边忽然讥诮地轻笑了起来。
“哪里有什么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宫少宸听得他说话,才发现自己方才无意识地将心底的话给问了出来。
他脸色梭然阴沉了下去:“世间既然没有双全法,琴笙又凭什么得了一切?!”
宫少司看了眼宫少宸,见他容貌在有些昏暗的空气里显得有些森冷,却也丝毫不畏惧地扯了扯唇角,收起了手上的瓷药物瓶:“凭什么?就凭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能为小姐姐舍了一切,你能吗,哥哥?”
宫少宸看着他,瞳里闪过幽寒暗沉的色泽,忽然抬手挑起他的下巴,露出个温柔惑人的笑,很是感慨的样子:“小司,你真是长大了呢。”
宫少司看向他,但见那笑容,忽然有些失神。
却不想下一刻,忽然宫少宸长腿一伸,蓦然一脚踢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看着宫少司‘哐当’一声被踢飞,撞倒在隼摩尔大帐里堆着的各种东西上,半天爬不起来。
宫少宸方才慢条斯理地也坐了起来,轻蔑地睨着宫少司:“说什么大道理,真当人不知道你那龌蹉的心思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在本少主面前放肆。”
宫少司扶住肩膀,只觉得那里一阵剧痛,就算骨头没有断裂,只怕也好些天抬不起手来。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扶住自己肩膀的手略略收了收,抬起大大的猫眼,一副天真到近乎挑衅的模样:“哦,我只知道哥哥要对小姐姐做的事儿难怪她要杀你,至于我自己有什么龌蹉心思呢,不如哥哥你点出来?”
宫少宸讥诮地扫了他一眼,冷酷讥诮地开口:“滚出去,别脏了本少主的眼。”
宫少司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扶着自己的肩爬了起来,踉跄却利落地爬了起来离开帐篷。
他出了帐篷,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边的巫师看着少年那瘦弱又带着些沮丧的样子,眼里闪过轻蔑的光,抬脚就朝着少年膝盖上狠狠地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