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下意识地向远处望去,但见一骑当先,飞奔而来的人提着长刀,破风而来,张口厉声冷笑:“隼钦宁,你要取了他们性命,且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那领着大批人马瞬间将隼钦宁的人马包围起来的人,不是隼摩尔又是谁。
“你……又是你来坏本王的事!”隼钦宁看着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孔,金银妖瞳几乎瞬间喷薄出杀气重重,抬手之时,他袖子里瞬间有古怪的蜂鸣之声。
但一边的几个巫师却立刻变了脸色,近乎哀求地看向隼钦,压低了声音:“殿下,不可,不可,这是咱们保命的东西。”
隼钦宁脸色在黑白红青几个颜色里转了一圈,才强行地一捏拳头,几乎把指甲掐进肉里去,恶狠狠地瞪着隼摩尔:“本王在追捕刺客,你休要插手,滚开!”
隼摩尔却冷笑一声,目光扫了一眼他的大袖,竟没有与他争吵,而是略让开了两步,露出他身后的一道窈窕的身影来。
那女子头戴金冠,耳边簪着月光花,神色沉静,不是旭旭大公主,又是谁。
她缓缓策马而出,冷冷地看着隼钦宁:“刺客,哪里来的刺客,又行刺了谁?本公主只看见您在对我们的客人狠下杀手,巫王殿下已经犯了一次错,让长生天神降罪烧了祭台,难不成还要一错再错,让整个赫金草原都为殿下的私怨负罪么,您还配做我们赫金人的大祭司么!”
她清凌凌的一句话,就将事件定格在了隼钦宁是为了私怨而出手伤人之上,顺便又给他套了玷污天神,不配做大祭司的帽子。
隼钦宁看着她,妖瞳里闪过愤怒的火光,只是手臂却被几个巫师强行拉住,所有的谋算都落空,让他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怎么着,本王的未婚妻是不是很希望被赶下这个位置,你也好另行嫁人去了是么?”
她休想!
旭旭大公主却略蹙了眉,细细的珍珠流苏掩了她的眉,只显出她冷淡无情的灰蓝色眸子来:“所有的部族首领都知道了巫王殿下的行事,您还是想着怎么与他们解释罢。”
隼钦宁当年虽然笼络了许多部落,但是他并无军功,不像隼摩尔靠着军功立身,这在崇尚武艺的赫金人里,是不配做一个王的,但他靠的就是身为大祭司的身份,就是这个‘信仰’的力量,让部落们的族长和勇士们听他号召。
他再硬气,但若是这个‘侍奉长生天神的大祭司’亵渎了神灵,只怕他自己的部落和士兵都要不听他的了!
隼钦宁气得眼前发黑,只眯起粗喘了好一会,才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你们这群蠢货,都被挑拨离间的汉狗利用了还不知道,竟还护着他们,总有你们后悔的一日!”
旭旭大公主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现在不将隼钦宁制住,她就一定会后悔!
隼钦宁闭了闭妖瞳,随后冷冷地扫过楚瑜一行人,咬牙切齿:“你们倒是命大!”
随后,他看向琴笙,却忽然抬手一指被霍三娘扶住,血流了满脖子的唐瑟瑟,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白,你不是一直很想解开身上的‘诅咒’么,但是本王手里的药物只有这么一份,只够你和她之中的一个解咒用,你生她死,你死她生,你选罢!。”
唐瑟瑟的脸色本就因为流血而异常的苍白,此刻根本不用任何演技,就抬起头朝着琴笙虚弱地摇头。
示意他不必管自己!
而隼摩尔看着这一幕,虽然目光冷了冷,但是却也没有搭理,只是低头去看那被霍二娘压在身下的楚瑜,但见楚瑜垂着脸,看不清表情,只是身形僵硬,却不知在拽着衣襟做什么,不禁担忧起来。
隼钦宁倒是看了眼唐瑟瑟,见她脸色苍白,血流了满衣襟,才得意地看向琴笙,冷笑:“你那位夫人,还真是长情。”
只要他愿意,就能控制着琴笙的女人自裁了断,甚至去亲自取了琴笙的性命。
琴笙神色淡淡,却上前了几步,似想要靠近了楚瑜一行人,但是下一刻,一把长刀和隼钦宁的士兵们都齐齐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想好了么,若是想好了,现在就跟本王走,本王这就替你解开身上的诅咒。”隼钦宁冷笑一声。
琴笙停下了脚步,微微眯了眼,仿佛在犹豫着什么,最终还是看向他,淡淡地道:“本尊跟你走。”
曜司众人皆是一僵,几乎不敢置信地看向琴笙。
隼钦宁却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声音满是轻蔑和讥诮——再情比金坚,在性命攸关时也不过如此罢了。
“哈哈哈哈……。”
琴笙却垂下了长长的睫羽,看向楚瑜的方向,轻轻翘起了唇角,似笑非笑地道:“总归,都是要死的。”
说罢,他径自转身悠然从容地离开,宽大的衣袖被风吹成两片宽大的羽翼。
那哑谜一样的话,却让已经恢复了神智的楚瑜,心头梭然一跳,转眼只看向他的背影,心头蔓延起一股子凉意。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