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生活区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生气,那是死一般的寂静,几十年来我们可能是第一批进来的活人,假如这里有什么的话,那只能是幽灵了,这里怎么看都是一片鬼魂居住的地方。
四周的静寂给人巨大的压力,我们全都被这里的奇怪的景象镇住了,谁都没有吭声,随着矿灯的投影转动,那些黑影交替着,就像是漂浮在整个区域上空的幽灵,它们好像也在好奇的打量我们。
我们进入到了原本以为是作业区的空间,眼前的景象却告诉我们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作业区,将防毒面具拿下后,我们怔怔的看着那些巨大的棚型建筑,那呈半圆形分布的楼房,看着明显异域风情的教堂,巨大的洋葱头圆顶在矿灯的照射下不断反射的奇怪的光线,我们面面相觑了。
“妈了巴子!还说不是苏联人,连老毛子的教堂都搬进来了!”
闫一虎突然愤愤不平的说道,他大踏步的走近一处大棚建筑的门口,他抬起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咣!”的一声,那扇门向后飞去,落入黑暗中,巨大的声响在整个空旷的山洞回响。
黄主任脸涨得通红,用手指着闫一虎却说不出话,半响之后才怒视着严斌道:“这简直是土匪吗?怎么会有这样的队员混进来?”
严斌横了黄主任一眼,平淡的说:“胡工是委员会亲自点名的人,老总非常重视,不是混进来的。”
黄主任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赶紧打圆场:“好了,老虎是莽撞点,现在我们到了这里,可是情况不明,周营长是不是安排人搜索一下啊?”
周营长点点头立刻安排人手去了,我对黄主任道:“现在的很多结论都下的早了,毕竟我们不是来纠缠这些的,下一步是不是先找地方宿营?”
黄主任回头看了一下小白,但小白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无奈之下,黄主任点点头:“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
这片居住区说大不大,但要在这里建这么多建筑,那肯定是要长期在这里扎根的,这些老毛子的脑子也确实不太正常,按照我的理解,这里说是居住区,还不如说是隔离区。
苏联人在这里开采的矿石所存在的放射性,肯定不能全部让人携带这跑到地面上去,但如果单纯隔离的话,也不太可能,这里必定还有特殊通道能够直接上到地面的。
对这点我不去怀疑,我只是很奇怪,在地底的矿洞仅仅一个临时居住区搞这么大规模有这样的必要吗?难道他们不简简单单只是挖矿吗?他们还在做什么?
大家全部散开搜索各自的区域,我一个却向我们进来的主矿道入口走去,其实也不难找,葫芦口的入口我很快找到了隐藏在山壁中的铁闸门,旁边倒塌碎石也藏着一个类似关口的建筑,但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了,我想这里就是检查通道了,那个铁闸门平时一定是关着的。
我转回头走向那个医院,那上面的红十字已经比较暗淡了。
看着它我脑子里闪过的是这样的画面:“一批一批的人,相互搀扶着来到这里,奇怪和恐怖的气氛笼罩这里,很多人被烫伤,莫名其妙的烫伤,很多人牙齿脱落,大量的掉头发,教堂里挤满了人,大家自发地来到这里祈祷,恳求上帝的原谅。”
教堂就坐落在医院的旁边,有敞开的通道直通教堂,我站在那个医院的门口怔怔的发着呆,这时候有人悄悄拽我,我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发现是闫一虎和严斌,我知道他们是最先进入医院里面搜索的,于是我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医院设施很齐全,很多东西可能对我们都会有用“严斌低声对我说。
闫一虎说:“嗯,很多密闭的空间,我怀疑不是藏医疗设备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闫一虎点点头,“嗯,估计是太平间,藏死人的。”
我问他:“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闫一虎说:“教堂后面,也是医院后面。”
我对严斌和闫一虎两个人说:“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如果死者是放化致死的,我想看一下严重性,原来有展月清在的话,这些事本不该我去操心,但她到现在生死未卜,不知道放化强度的数值,我们的安全都会受威胁。”
我们三人走进了医院,门口里间的房间有两个战士在查看,刘教授也在,他也意识到我们现在缺医少药,正带着人查找必要的纱布和酒精等物品。
我想对于放化伤害的不了解,他们不知道是否能找到合适的东西,于是过去告诉他们需要找那些必要的东西,看看是否有收获。
之后我们穿过走廊,进入医院后部,这里有住院区和手术室,房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这一片面积比较大,占了这个医院的大部分区域,房间不少,但我没有兴趣去查看,留给后面的人查看吧。
按照闫一虎指的地方,我们来到一个小走廊,走廊不长,两侧还有窗户,透过窗户我能看到旁边教堂的圆顶洋葱头,我知道东正教的教堂的葱头圆顶数量均出自圣经故事,3头、5头、13头,各有其说法和依据。
俄罗斯大教堂葱头最多的达到33个,象征耶稣在人间生活的33个月。这个教堂只有5个,这属于规格比较小的教堂了,一般都是一些兼职的神甫主持做做弥撒。
走廊的尽头就是教堂的后面,这里应该是整个区域的东面,东正教教堂几乎总是东西向的,建筑的主要入口在西端。这象征着礼拜者从罪恶的黑暗中(西边)进入到真理的光亮中(东边)。
这里实际上是一片封闭的区域,有一扇闸门立在我们面前,门上的标记是一个黑沉沉的十字架,我看看闫一虎,他点点头。
我说:“这分明就像个墓地,怎么也不像是个太平间啊!”
闫一虎道:“谁说不是,要不是我砸开锁进去看过,我也不相信这里是太平间。”
严斌说:“这里的尸体很多,但尸身的颜色很奇怪,”
闫一虎说:“哪里奇怪了?”
严斌说:“孙工你看过就知道了。”
我听他这么说,也不禁有些好奇了,伸手拉开闸门就进了太平间,走过两层厚厚的门帘,这里的空间十分的阴冷,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层层的架子。
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熟悉,这跟我在山洞内发现的藏尸洞的样子出奇的相像,密密排列的铁架子,一层层放置的尸体,每一个尸体上连白布单也没盖。
我记得严斌对我说过的话,“尸体的颜色很奇怪”我马上就去观察那些尸体,在手电白色的光线下,那些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尸体泛出一种青色的色斑。
由于水分的丧失,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干巴巴的,但却没有藏尸洞内那样形成干尸,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脱发和尸体溃烂,但范围并不大,轻触尸身,也是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