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一熄灭,本来就不甚明亮的空间突然漆黑一片,我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火把差点脱手掉到地上。
黄主任本来胆子就小,当时就怪叫了一声,撒腿就跑,才跑没几步就听到“嘣”一声,大概是撞在了什么上,疼得嗷嗷直叫。
我掏出打火机,照了照火把,发现上面的毛毯燃头并没有烧完,不知道为什么火焰就突然熄灭了,难道是风吹的?可这里也没风啊。
闫一虎幸灾乐祸的笑道:“老孙,哈哈,你怎么连个火把都拿不住啊?”
我怒道:“明明是你的手艺不精吗?这个破火把说灭就灭的,差点没吓死老子!”
刘教授说:“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耍贫嘴了,快去看看黄主任,别摔在死人怀里了。”
我立刻就把火把又点着了,抬高一看,只见黄主任真的搂着一具死尸倒在地上了,那具干尸的下半身只剩下的却是骸骨了,现在骨头架子散了一地。
闫一虎过去一看:“对我们说,晕了,好骚气!这个黄鼠狼,这回真的尿裤子了!
我过去将他扶了起来,这家伙这次吓的不轻,眼仁都翻白了,我给他掐了半天人中,他才缓缓醒过来,醒来看到火把又着了,这次松了口气,但双手死死抓着我,说什么也不放手了。
闫一虎走过来一拍他肩膀,他就一哆嗦。闫一虎对他说:“黄主任您可真逗,就您这胆子,干吗哭着喊着非要跑这个地方来啊?
我强忍着他裤裆的尿骚味,让他抓着手,黄主任脸色惨白,嘴里哆哆嗦嗦的道:“刚才,有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凉气,冷飕飕的,我以为那东西来了,吓的没魂了!”
闫一虎大笑:“什么东西吹凉气,我看是你冷汗滴脖子里了吧?那东西来了肯定上了你的身,要不你咋抱着个死人就亲上了。”
我劝他道:“是啊,黄主任,镇静一点,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啊。”
黄主任见我们不信,急的直咳嗽:“两位爷,我没说瞎话啊,刚才真的有东西在脖子后面吹气啊!太他妈瘆人了,我看这里不止我们四个,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在!”
我看他的表情,想起刚才火把突然就熄灭了,觉得黄主任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
火把不比蜡烛,上面的毛毯燃头还涂了厚厚的凡士林,这些不烧光,是很难熄灭的,刚才这一下子,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在这种地方,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于是我给闫一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还是看看保险,闫一虎一摆枪,跟着我一前一后就往刚才黄主任站的地方走去,上下都是电缆,一目了然,只有地下一人多粗的管道了,管道下面还有空间,我拿火把一照,闫一虎拿枪就指,嘴里大喝:“不许动!举起手来”
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底下什么也没有。
我松了口气,觉得黄主任可能真是吓糊涂了,平时满嘴跑火车可以,真到这种地方来,没胆子是不行的。闫一虎白了我一眼,意思是我多此一举,摇了摇头。
两个人转过身子,刚想将枪收起来,突然“扑哧”一声,我手上的火把又熄灭了……!
我一下就蒙了,怎么回事,这火灭得也太突然了,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的老虎忽然大叫:“我~操!老孙,当心!这里真有什么东西!快把火把点起来!”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去掏打火机,还没摸到呢,突然背后一凉,一道劲风闪电般袭了过来,我心叫糟糕,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来的是什么,忙一矮身子,那道劲风贴着我的头皮掠了过去,同时我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
火把第二次被吹灭,有东西从背后袭击我,速度很快!为了躲避,我摔倒在地,这一跤摔得并不是很疼,我挣扎着爬起来,扒着铁条和电缆,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打火机将火把又点燃了。
一照之下,地上只见趴着刘教授和黄主任,这次实在是太吓人了,搞的刘教授和黄主任一起在念:“阿弥陀佛”两个人都是面如土色。
唯独不见闫一虎,我四下就找,突然角落里闫一虎低声道:“快照照,他娘的!刚才什么东西,速度这么快,我差点就开枪走火了。”
我咬牙挺起身体,举着火把一转,发现除了电缆和粗大的管道,四周什么变化都没有,连个脚印也不见一个,当下心里骇然,刚才那一道劲风急如闪电,可见对方靠得极近。
可这里电缆和尸体密布,就这么打起打火机的工夫,一片漆黑的,就算逃得再快,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我又转念一想,我~操,难道是真又碰上那个教堂的鬼了不成?
想起那个幽灵,我的后背不禁一阵发凉,火把灭了两次,那显然不是自己熄灭的,如果是鬼吹灭的,那这个鬼到底想干什么哪?这个火把的燃头这么大,我要吹都吹不灭,那个鬼非要吹灭他干嘛?
我将火把压到肩膀下,免得突然又给弄熄了,然后过去叫起刘教授,老头虽然受到惊吓,但现在还算不错,他和我一起把黄主任给架了起来,这家伙已经进入恍惚状态了,怎么拉都站不直,像摊烂泥一样。
我提了两把,实在拉不起来,闫一虎没有办法,上去就啪啪两个耳光。
我怕老虎下手太狠,忙将他拦住,这时候黄主任倒反应了过来,一看四周,号啕大哭:“哎呀我的娘啊,你说我这人真是多事,好好在家待着多好啊,上上班,喝喝茶的,干什么充好汉,干什么相信那个该死的老毛子的话,这下子完蛋喽,跑到这里来客死异乡--”
老虎看他没完没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骂道:“有完没完,一把年纪了害臊不害臊,再吵吵我们把你扔这儿,你自己爬回去。”
黄主任是情绪失控,被我们一吓唬,他马上抹了把脸,不敢再发出声音。
老虎转头问我道:“老孙,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这里面哪个死尸干的?”
我朝他招招手,说道:“不知道,你看我们打了个照面,连对方毛都没看见,而且你看这里的尸体都没有移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