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乔捂着脸,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目的的确是要将夏珺芙激怒,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不论自己怎么言语刺激,夏珺芙都一副平淡如水的样子,今日却那么容易的就上当了,自己此前在肚子里面准备的好多话都还没说出来,便迎来了夏珺芙这火辣辣的一巴掌,想来如今自己的脸应该已经红肿不堪了吧!
夏珺芙的声音里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怒声骂道:“小乔,若不是我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今日就不是一巴掌便能了事的了,你娘自己都做出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来,我也不指望她能教你些什么,所谓长姐为母,我今日就好好的教教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想陷害我没有关系,但是你若敢继续毁我清白,那就算是要告到皇上那里,我也定不会轻饶了你!”
夏紫乔看着一脸盛怒的夏珺芙,顿时有些懵了,往日里她从没有见过夏珺芙这样正面与她争锋相对过,可是眼看着人越走越近,也容不得她多想,立马又是一阵抽泣声,哭求道:“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胡说八道,说你倾慕……”
不等夏紫乔将话说完,啪!的一声又是一记耳光打了下来,比刚刚的那一巴掌只重不轻,而且还是打在同一侧的脸颊上。
连续吃了两记耳光,夏紫乔这回可不依了,如今脸颊火烧般的疼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颊如今已经红肿一片,待会儿晚宴可叫她怎么见人,此时,她也顾不得装可怜让夏珺芙上当了,也愤然的骂道:“夏珺芙,我看得起你才叫你一声姐姐,但是也不代表你就有那个资格来打我,信不信我回府便去告诉父亲,让他责罚你这个虐打家妹的泼妇!”
边骂着她还一边又嘤嘤啼哭起来,这回儿可是真的想哭了,她打小以来,别说谢氏舍不得打她,就连夏正源不也一直将她捧在手心,何尝受过这等罪?
“夏家大小姐好威风,竟然躲在这里偷偷虐打自家妹妹,先前便听说过夏家大小姐心思歹毒,原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夏珺芙回过身,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怯意,反而大大方方的朝萧韵珊点了点头,算是见过礼了,萧韵珊虽然是平南王的女儿,可是到现在为止还并未分封,说到底也就是个没有品级的贵女,最多就是家世比别人显赫一些罢了,夏珺芙没有必要朝她行礼。
而后她又朝穆乐郡主欠身行了一礼,礼貌的道:“穆乐郡主安好!”
虽然夏珺芙心中对这个穆乐郡主并不喜欢,但是人家的郡主身份放在那里,有品级在身,自然不能怠慢,否则反倒是显得自己没有礼数。
穆乐郡主微微点头,免了她们的礼,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刚才看见夏紫乔被修理,心中还是比较畅快的,也觉得自己犯不着去为难和她夙无恩怨的夏珺芙。
虽然穆乐郡主没有说什么,萧韵珊可是觉得恼火不已,她可是还记得夏珺芙此前在珍宝轩是如何让她难堪的,又加上上次在尚书府看到夏珺芙那般欺凌自家妹妹,今日又看到这种场面,免不了要偏帮一下那位二小姐。
因为在萧韵珊心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于是她松开挽着穆乐郡主的手,走过去扶起夏紫乔,还十分好心地递了一块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慰道:“夏二小姐,快别哭了,你看你脸都哭花了,真是可怜,自家姐妹居然也能下这么重的手,悄悄这脸,都肿成这样了!”
夏紫乔虽然是故意要让夏珺芙出丑,让人看看她有多么的凶悍和泼辣,但是她没有想到事情发展的居然会那么的顺利,而且这位看客明显很愿意帮助自己,这下可是乐坏了夏紫乔了!而且穆乐郡主也在这里,只要她继续将这场戏演下去,想来这位穆乐郡主一定会讨厌夏珺芙,找她麻烦的!
可是站在一旁看着的穆乐郡主,见萧韵珊这么帮夏紫乔,当下心里便有些不悦,如同夏紫乔这样的人,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实在想不通萧韵珊为何要帮她。
穆乐郡主自小就和萧墨渊青梅竹马,她对萧墨渊也十分倾慕,若不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愿意时时陪着萧韵珊这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现在萧韵珊既然决定要帮夏紫乔,那她也只能袖手旁观,待日后有机会再收拾夏紫乔这小贱人。
夏紫乔擦了一把眼泪,带着一丝羞愧的看着萧韵珊,感激的道:“多谢萧小姐,不碍事的!姐姐……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否则又是我的不对了!”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听在别人耳朵里,只觉得夏紫乔十分的善良,宁可自己受屈辱,也不愿意坏了自家姐姐的名声,而且似乎隐隐的透露出,若是自己不帮着夏珺芙说话,那夏珺芙日后定会加倍的欺辱她那般。
原本萧韵珊只是想借着此事好好羞辱夏珺芙一番,这会儿看到夏紫乔竟然如此善良,在外面夏珺芙都尚敢这样对夏紫乔动手,那平日夏紫乔在府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可想而知,难怪上次尚书府老夫人大寿那日,夏紫乔会当着众人向夏珺芙下跪,想来也是被逼无奈的。
想到这里心中更加同情夏紫乔,她和她哥哥萧墨渊的脾气大致一样,最怜惜这样柔弱可怜的女子,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侠士,喜欢给人打抱不平。
萧韵珊轻拍着夏紫乔的手背,坚决的道:“你放心!今日这事若我没看到也就罢了,既然我看到了,就绝不会袖手旁观,你且放心,我定要她不敢再欺负你!”
说着便朝自己身边的两名丫鬟吩咐道:“喜鹊,鸳鸯,将夏家大小姐拿下,掌嘴!”
喜鹊和鸳鸯可不是一般的丫鬟,那是平南王专门训练出来的女侍卫,专门用来保护平南王府和萧韵珊的,所以身手了得,并且唯命是从。
所以听到自家小姐的吩咐,便二话不说就要上来拿人,玲珑现在急得不行,夏珺芙是一个白丁,身上没有半点品级,又不会武功,若是自家小姐被人打了,那可如何是好。
“我看谁敢动我!”夏珺芙面无表情了冷喝一声。
“为何不敢动你?既然你都敢这般虐打自己的妹妹,那我也教教你,怎么当一个姐姐,如何爱护自己的妹妹,你别以为仗着自己长女的身份,便可肆意妄为,喜鹊,鸳鸯,动手!”
她可是身份尊贵的平南王府大小姐,等她及笄了,那便是韵珊郡主,更何况她的父亲平南王可是手握兵权的朝中重臣,谁敢对她这个平南王的爱女不敬?平日里她便骄纵惯了,教训个把臣女对她来说,那便是等同教训府中的下人那般。
而喜鹊和鸳鸯做这样的事情,也都是家常便饭,那里有丝毫的顾忌,果断的上前便要去拿人,夏珺芙将腰间的银针取出,手中银针寒光乍现,蓄势待发。
却在喜鹊和鸳鸯伸手就要触及夏珺芙的时候,下一秒便哀嚎起来。
夏珺芙有些怔愣住了,她则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暖月,暖月则是一脸无辜的朝夏珺芙摇摇头。
萧韵珊也是一愣,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是看着自己两个身手十分了得的丫鬟,如今正抱着自己的手不停的哀嚎,便想着定是夏珺芙使诈,于是怒声骂道:“你这贱人,竟敢伤我的人,你当着不要命了?”
夏珺芙看着萧韵珊,似乎并没有丝毫害怕恶毒样子,平静的让人觉得她并不像是个正常人那般,一旁的玲珑则是看了暖月一眼,心中窃喜,她知道暖月是会武功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觉得方才是暖月暗中出手教训了那两个丫鬟。
过了半晌夏珺芙才缓缓开口道:“不知萧小姐是否是我夏家的人?若不是我夏家的人,你又凭什么干涉我管教妹妹,就算我真打了她,那也应该由我们夏家的长辈来责罚!若是萧小姐认为我这行为是犯了法,那也应当由京城府尹发落,亦或是将我交由大理寺卿,不论怎样,也轮不到你萧小姐来教训我!”
萧韵珊背夏珺芙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平日里她习惯了见不得谁便教训谁,反正也没有谁敢跟她叫板,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是掩面哭泣,默默忍受,谁敢反抗?谁又会这般责问她?
可是夏珺芙偏偏就反抗了,还责问了,并且说的理直气壮,而且每一句话都不无道理,让她无言以对,可是萧韵珊是谁?她可是平南王的宝贝女儿,她的母亲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外甥女,在她这里从没有什么道理可说,只有她喜欢疑惑是不喜欢!
因着自己父亲战功累累,就连皇上见到她父亲都得礼让三分,许多公主亦或是其他郡主见了她也都得对她客客气气的,从不会这样让她没脸,更别说夏珺芙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了。
所以萧韵珊直觉心中的怒火瞬间窜到了脑门上,如今和夏珺芙结怨,已经不是因着夏紫乔了,而是夏珺芙真的惹怒她了!
上回在珍宝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她不好教训夏珺芙,如今这里可没什么人,她要真把她打了还不是打了,于是便毫不犹豫的自己走上前去,扬手便要打人,却被夏珺芙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毫不客气的甩开。
“萧小姐,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好,不要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才好!虽然你是平南王府中的小姐,但是说到底现在身上并无品级,并没有资格打我,而且,你多试无缘无故的责打吏部尚书之女,我们尚书府绝不会善罢甘休!”夏珺芙一字一句,说的义正言辞,毫无惧色,从气势上就将萧韵珊给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