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主仆三人越过那群宫女,径直朝前走去,进了婉纯宫,夏珺芙才一进大门,就见到江月茹坐在花园中赏花,见夏珺芙来了,她礼貌的朝夏珺芙笑了笑,才道:“芙儿妹妹,你来了啊?”
如今在夏珺芙眼前的江月茹,和进宫前大不相同,只见她带着恰好好处的笑容,一身华服更显得十分高贵,整个的人气质也都变了。
夏珺芙走到江月茹身边,行了一礼,才道:“永安参见纯妃娘娘,娘娘万福!”
江月茹伸手虚扶了夏珺芙一把,才莞尔一笑道:“芙儿妹妹何须多礼,院子里风大,咱们进屋聊吧!”
说着,便执起夏珺芙的手,不紧不慢的摆动步子朝屋内走去,进屋之后便朝身边的宫女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
一众宫女行了一礼,便恭敬的退出屋内,将门关了起来。
江月茹见宫女都散了下去,这才将挺直的腰板放松,一把便保住了夏珺芙,笑嘻嘻的道:“芙儿妹妹,我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你都不进宫看看我,还非得我命人去找你你才来!”
夏珺芙身后的玲珑和暖月两名丫头顿时瞠目结舌,才到婉纯宫初见江月茹的时候,玲珑心中还甚是好奇,怎么这江大小姐原本与自家小姐感情那么要好,怎么这才进宫没多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显得好似有些生疏。
哪曾想才关上房门,原本她们印象中的那个开朗活泼的江月茹又出现了。
江月茹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个丫头的诧异,这才松开夏珺芙,有些尴尬的道:“在宫里,什么都要讲究礼仪,若是让人揪到一点错处,还不知道要做多大一篇文章,芙儿妹妹,你不会对我方才的疏离感到不高兴吧?”
说着还边拉着夏珺芙在一旁坐下。
夏珺芙笑了笑,道:“姐姐这样我很开心呢!在宫中本来就应该敬小慎微,一言一行都要十分小心!姐姐,入宫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江月茹抿了抿唇,握着夏珺芙的手,道:“若说习惯,那都是骗人的,在这四面红墙的深宫大院中,不免会觉得有些孤单!”
夏珺芙双眼柔和的望着她,笑道:“那我以后就多来陪陪姐姐便是!还有,姐姐你如今承蒙皇上宠爱,身边最好是找两个熟知药理的丫鬟才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进宫那么长时间以来,她不论心中有什么苦闷都不敢与人诉说,只因夏珺芙曾告诫过她,身在皇宫之中,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也因此她心中感到十分孤寂。
可在见到夏珺芙的这一瞬间,心中便也觉得暖了几分,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可夏珺芙这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便听到门外宫女来报:“娘娘,贤妃带着和熙公主过来了!”
“请她们进来吧!”江月茹朝门外淡淡的回了一声。
可夏珺芙却明显的捕捉到了江月茹眼底的那一丝慌乱,贤妃身后的沈家三代为官,其背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只可惜并未能产下一名皇子,如今就只有和熙公主一个女儿,她为了在宫中能站稳脚,所以便归顺了如妃一派。
而后沈家跟着太子一并造反,却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在背后将太子和他们一并算计了去,最终也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虽然距离那场叛乱还有几年的时间,但是她相信这件事情他们早就已经开始在盘算,而今平南王府已经没有了实权,相当于一枚无用之棋,想必他们的谋划应该要比前世提前了许多才是。
现在看来,如妃一直深得皇上的宠爱,可是自打江月茹进宫之后,便被皇上冷落了不少,贤妃此次前来,恐怕也是得了如妃的命。
夏珺芙握了握江月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别怕,她们不敢拿你怎样的!”
话虽是这么说着,但夏珺芙的眼神也锐利的起来,那贤妃与和熙公主早不来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着自己入宫的时候来,想必此前对付平南王府一事还是触怒了如妃,如妃要针对的不仅仅是江月茹,还有自己!
江月茹虽然没有同夏珺芙说,可是自她入宫之后,便也尝过了宫中各种滋味,虽说皇上对自己宠爱有加,可是那些眼红的嫔妃们,成日里还是会时不时的过来,或是冷嘲热讽一番,或是刻意刁难一番。
遇到的这种事多了,她自然也就习惯了许多,所以虽说她现在脸色不是很好,但面色却也还算是淡定,没有表露出半分的局促不安。
就在这时,珠帘被人撩开,夏珺芙面带笑容,弯下身子对着进来的女人伏了一礼,道:“臣女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
江月茹则是微微屈了一下膝盖,算是见礼,道:“妹妹见过姐姐!”
贤妃似是没有见到她们二人那般,拉着和熙公主的手边直接坐在了屋内的椅子上,没有说话,眼睛只是粗略的扫过她们二人一眼,便将视线落在了别处,好像她们是什么脏东西那般,生怕多看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和熙公主微挑着下巴看着江月茹,摆着一张高高在上的一张脸,阴阳怪气的道:“贱人!”
江月茹的脸色顿时一白,身子也微微颤抖了一下,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和熙公主这般辱骂,江月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开水浇了那般。
江月茹初来乍到,虽然才进入宫中便已经被封为妃子,但是她在宫中还未有根基,贤妃是如妃的人,而如妃又是这六宫之中唯一一个敢跟皇后平分秋色的人,她又怎会选择与贤妃发生正面冲突?
虽然她现在心中万般的委屈,但是也得将这口气生生的吞入腹中。
贤妃故意带着和熙公主来找麻烦,又怎会制止和熙公主骂人呢?宫女给她们端来热茶与糕点,如妃端起桌上的茶盏,一双眉眼狭长的眉眼间,露出了一丝嘲讽,道:“和熙,莫要同小人一般见识,将了自己的身份!”
和熙公主看了贤妃一眼,她自然听得出来自己母妃这话,重点不在说她,而是在拐着弯儿的骂另一个人。
也不知道江月茹是用了什么不要脸狐媚的法子,竟然爬上了自己父皇的龙床,前几日她见到江月茹养的小猫,便命人将猫抓住给弄死了,谁知江月茹这小贱人居然跑去父皇面前告状,害得她被罚跪了一整天,现在腿脚头还不利索呢。
“纯妃娘娘身为皇上的妃子,那便是和熙公主您的长辈,和熙公主这般辱骂皇上的妃子,怕是会惹得皇上龙颜不悦啊!”夏珺芙慢条斯理的说着,声音柔和而清亮。和熙公主顿时脸上就露出了不悦,她扫了一眼站在江月茹身旁的夏珺芙,自然是知道这名女子正是父皇日前亲封的永安郡主,但是她却故意装作不认识夏珺芙,冷笑道:“哪里来的低贱东西,竟敢在本公主面前乱吠!”
她们如何辱骂自己都好,但如今听到和熙公主竟然将夏珺芙说成事低贱的东西,江月茹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抑制不住了。
要不是夏珺芙此时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恐怕她这会儿已经大骂起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公主殿下,这位是夏珺芙,也是皇上亲封的永安郡主!”
和熙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夏珺芙说话都毫不留情,更别说是她本就看不上眼的江月茹了。
和熙公主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讽刺的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一个是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下贱的手段爬上父皇的龙床,另一个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无耻的方法,让父皇册封为郡主!下贱和无耻,难怪会凑到一起!”
“呵呵呵!”突然间,夏珺芙发出几声愉悦的笑声,和熙公主满脸不解,以为这女子是不是被自己给骂傻了,哪有人挨了骂还会笑得如此开心的。
夏珺芙这才缓缓开口道:“公主殿下虽然身份高贵,但是也断不能质疑圣意,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和熙公主刁蛮任性惯了,在宫中从来都是横着走,除了在太后和皇后还有如妃面前她会稍微收敛一下,其余的嫔妃贵女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如今却被夏珺芙三番两次的将皇上搬出来压自己,她如何能不生气。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质疑圣意了?又如何大不敬了?父皇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被你这个小贱蹄子给蒙蔽,才会封你为郡主,你嚣张什么……”
贤妃见自己女儿越说越过分,连忙一把捂住了和熙公主的嘴,若是再让她这张口无遮拦的小嘴说下去,即时皇上再宠爱她,都要被降罪的。
收到了贤妃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和熙公主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只能乖乖的闭上的嘴,气鼓鼓额将头撇朝一边。
贤妃睨了夏珺芙一眼,果然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三言两语就将和熙那丫头耍得团团转,难怪今天如妃特地交代她要注意着点儿这个丫头。
她不会傻的去与夏珺芙一较长短,而是将目光转朝一旁的江月茹,似是好心的提醒道:“纯妃,后宫是什么地方你不是不知道,怎能让闲杂人等说来就来呢?”
事到如今,江月茹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气急的道:“姐姐难道觉得我连召个人进宫的权利都没有吗?更何况,芙儿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并不是闲杂人等!”
没想到这个臭丫头如今还敢跟自己顶罪了,贤妃的目光冷意浓郁,道:“你一个连规矩都没有学会的新晋妃子,不好好的向教习嬷嬷学习宫规,成日只知道玩乐,若是伺候皇上的时候除了差错,你们定国侯府有几个脑袋可以被砍的?”
她看了夏珺芙一眼,冷笑道:“永安郡主,纯妃还要向教习嬷嬷学习宫规,恐怕是没有时间招呼你了!”说着便朝一旁的宫女吩咐道:“还不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