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如今已经贵为郡主,还有上官将军为你撑腰,她们明着不敢动你,但不代表他们不能想其他法子,你往后的日子最好是多加小心才好!”
夏珺芙这会儿算是彻底的看清了皇后的意图,此前平南王府一事,皇后保持观望态度,而日前她在江月茹那里遭到欺辱,自然成为了皇后的契机。
看来这是冲着挑拨离间来的,皇后与如妃之间那些矛盾,早就已经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至于太后……自古婆媳之间便一直是矛盾颇多,更何况……当年太后本就对立她为皇后持反对意见。
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早年便已经病逝,而后皇上因可怜皇后的丧子之痛,便将生母已故的三皇子过寄给皇后,虽然现在已经立了太子,但是在太子还未正式登上皇位之前,一切都还存在变数,所以这些年皇后一直都在尽心竭力的扶持三皇子。
如今这是拉明了想要将夏珺芙拉到自己的船上,甚至想通过夏珺芙将整个上官家都拉到她的船上,不得不说皇后的这如意算盘,真是打的又精又响啊!
夏珺芙此前愿意出风头,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增加复仇的砝码而已,但并不代表她会傻的去参与皇权的争夺之中,对于已经提前知晓未来之事的她,更是不可能会上皇后的船。
夏珺芙微微露出一些苦恼的神情,道:“多谢皇后挂心,臣女只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当时一心只想着要保住自己的清白和名誉,并没有要得罪平南王府的意思,更没有要得罪如妃和太后的意思,若真是有人想要对付臣女,那臣女也没有办法!”
说着,她稍微顿了顿,才又接着道:“若是真的避不过,那臣女也只能将这条命交代给他们了!”
皇后没有想到夏珺芙竟然会给出自己这样的一个答案,依着她这些日子对夏珺芙的观察,这小丫头的心思十分缜密,走的每一步都有着十足的把握,扳倒平南王府,更不可能只是无心之笔。
且此前听闻如妃与贤妃带着和熙公主去婉纯宫找麻烦,夏珺芙一个人便将她们三个都堵得哑口无言,最后没有讨到半点好处,还弄得自己不得不灰溜溜的离开。
这样聪明的一个丫头,怎么可能做事不考虑后果,一味的闭眼横冲直撞呢?她只能猜测夏珺芙是故意在和自己说场面话罢了!
“永安,本宫也不与你饶弯子了,你能在得罪了平南王府之后,不然毫发无损,反而还能成为郡主,难道你想告诉本宫,你只是运气好吗?”
夏珺芙却是依旧一脸真诚的道:“皇后娘娘未免也太高估臣女了,臣女能全身而退,且还幸而获封郡主,都是靠已故的外祖父还有臣女的舅舅庇佑,皇后也应该知道,舅舅他可是请出了先皇赐给外祖父的金牌的。”
虽然表面看起来的确如此,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凭借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便能撼动根基稳固的平南王府,但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也只有夏珺芙一人最清楚。
若是上官毅不出现,平南王府只会倒更大的霉,区别只是在于,她会吃上更多的苦头而已,至于会被封为郡主,她却是从未想过,但是既然有这样的好事,她自然是来者不拒。
皇后见这丫头居然如此不上道,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面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此前的和善,不满的道:“看来你是不愿意信任本宫,或者说……是不打算信任本宫,本宫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到老爷昏花的地步,先皇的金牌固然起了作用,但是你能在太后的面前讨得那么大的好处,若你真是没有几分本事,恐怕就算有先皇的金牌,你也不一定能当得上这个郡主!”
太后是什么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那老太婆可是皇上的生母,而且太后出来名的护短,若是太后执意要与上官毅过不去,皇上自然得各退一步,要让萧墨渊当众下跪可不容易,更别说还给了她一个郡主之位。
夏珺芙此时心下有些无奈,皇后这般追根究底,看来是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她,但自己又不能明着拒绝,否则她不但得罪了太后,如妃,太子,平南王府,恐怕最后还得多得罪一个皇后。
她仔细的想了想,起身跪在地上道:“臣女不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只是……皇上方才召见臣女,大抵也是想要告诉臣女,臣女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既然如今已经成为郡主,就应该放下一切,莫要再惹是生非,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皇后眸光一转,此前她还好奇皇上怎么会突然召见夏珺芙,如今看来,恐怕皇上早已经洞悉了这女子的过人之处,再加之身后有着上官家这么一个庞大的靠山,也清楚她可能会成为各方势力的争夺对象,所以才提前提醒夏珺芙安分点。
既然皇上有话在先,如此一来她反倒不好将话挑明了,否则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追究起来,她更是不好交代了,皇上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希望夏珺芙和上官家成为任何一方势力的人。
皇后想了想,这样也好,就算自己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就让夏珺芙和上官家站在中立,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才笑了笑,道:“既然皇上已经早有安排,永安你又得到皇上庇佑,自然是不怕别人的明枪暗箭,是本宫多虑了!”
夏珺芙这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虽然皇后放过了自己,但是恭维的话却依旧不能少,于是她伏在地上,忠肯的道:“多谢皇后对臣女的一片怜悯,臣女感激涕零!只可惜臣女愚钝,不堪大用,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女愿意多来陪娘娘说几句贴心话,为娘娘稍解烦忧!”
皇后听了心头一喜,看来这夏珺芙也不是个顽固不化的,还算是聪明伶俐,如此她也就安心了。
“莫要跪着了,让别人见着了还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你,不过呀,你这张小嘴还真甜!你好不容易进宫一趟,不如就留在宫中用了午膳再离开吧!”皇后娘娘又恢复了一脸和善的笑容。
夏珺芙如今才逃过一劫,哪里还敢推脱拒绝?只能谢恩,道:“多谢皇后娘娘垂爱,臣女荣幸之至!”
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哪个不是肚子里存这点儿东西的,更别说是后宫之主了,还好夏珺芙识趣,加之她十分懂得哄人,倒是让这顿午膳用的其乐融融,皇后也对夏珺芙越发有了好感。
夏珺芙如今已经摆明了立场,不会搀和进皇权争夺之中,且还能如此嘴甜,哄着她,不像其他人,都是为了某样目的才对她表面恭顺阿谀,背地里却不知怎样算计她。“郡主,您往后可要多来皇后娘娘这里走动才好,您看您将娘娘哄得多开心,有您陪着娘娘用膳,娘娘吃的都比平日多了些!”一旁的宫女笑呵呵的道。
皇后也是笑得眉眼弯弯,从开始用膳笑便没有停过。
“是啊,永安,以后你可要多来本宫这里陪陪本宫!”
夏珺芙似是撒娇的看着一旁的宫女道:“姑姑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何时哄着娘娘了?我都是实话实说而已,就我这样笨嘴笨舌的,哪里知道怎么哄人开心呀?也多亏皇后娘娘宽厚,疼惜我,换了别人,还指不定因为我说错话而治我的罪呢!”
皇后和那名宫女听了之后更是越发的乐呵,而后便睨了夏珺芙一眼,道:“之前见你还以为你是一个稳重的女子,没想到私下却是个鬼灵精!”
“那也是因为皇后娘娘亲善,才会这般任由臣女胡闹,这要是换在其他贵人面前,臣女可不敢造次!”
皇后故作生气的道:“合着你这话就是欺负本宫性子好咯?”
夏珺芙吐了吐舌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臣女岂敢,臣女只是看着皇后娘娘便觉得十分的亲切,就如同对着自家长辈那般,所以才敢拿真性情来面对娘娘!”
这些话听在皇后的耳朵里自然觉得舒坦,一个有心哄,一个有心亲近,自然宾主尽欢。
夏珺芙在离宫之前,皇后又赏赐了她不少好东西,算是补送她晋封郡主之喜。
夏珺芙留在皇后宫中用膳,除了不便拒绝之外,也有着另外一个用意。如妃和皇后这样的关系,势必会在皇后这里布满眼线,见她与皇后相谈甚欢,自然会联想到夏珺芙已经与皇后结盟。
只要让她觉得自己和上官家的势力都归顺到皇后这里,那么如妃那边定然是坐不住的。
今日唯一的乌龙便是,夏珺芙当着以为皇上同她说那番话,是在告诫她不要搀和那些宫廷争斗之中,她却是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今日召她入宫,就只是为了帮心爱的儿子看看未来儿媳妇儿罢了。
时间悄无声息的便已经到了夏天,转眼也就迎来了夏珺芙及笄的日子。
这日一大早整个将军府便已经忙活了起来,夏珺芙沐浴完毕后便端坐在铜镜前,上官芸儿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仿佛昨日夏珺芙还是襁褓中的奶娃娃,一转眼她便已经成为了大姑娘,就要及笄了。
崔嬷嬷为夏珺芙梳好了一个及笄发髻之后,便开始为她更衣。
今日上官文轩知道是夏珺芙的及笄礼,所以提前便向书院请了假,回到府中观礼,因着夏珺芙的要求,此次及笄礼并未宴请其他宾客,都是自家人。
此时花厅中已经陈设完毕,香案置在堂上,三炷香摆放于香炉前,香炉旁边以一托盘盛钗冠放于桌面。
上官毅和陆氏,上官文轩,还有上官芸儿如今已经在花厅的位子上坐好,吉时已到,夏珺芙在玲珑和暖月的搀扶之下走入花厅中,在堂上跪下。
崔嬷嬷则开始赞礼唱,道:“吉月令日,始加发笄,弃而幼志,顺尔成德,孝考维祺,以介毕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