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夏珺芙就是要坐山观虎斗,现在皇后和三皇子以为已经拉拢了上官家,上官家世代不参与皇权争夺,自然也不会有人会怀疑什么,这样一来,上官家就成为藏在皇后和三皇子背后的最大王牌,而王牌这种东西,自然是不能轻易露底的。
所以即使这次负责驻兵把守在狩猎场外的将军是上官毅,但是他们此次对付太子,是绝对不会让上官毅参与进来。夏珺芙和上官毅只要等三皇子将太子弄死,随后便可以上去抓他个人赃并获。
道那个时候,三皇子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弑兄这个罪名,他是如何都躲不掉的!
夏珺芙眸光如水,没有一丝波澜,淡淡的道:“到时候只要舅舅能够把握好时机,咱们自然可以大获全胜!”
“哎……芙儿,你说你要是个男儿,想必将来必成大器啊!若是你表哥能有你一半的心思敏锐,我也就不担心了!”上官毅眸光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低沉的叹息道。
听到这话,夏珺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道:“关于表哥,舅舅您放一万个心吧!他不会让您失望的!”
看着现在如此吊儿郎当的上官文轩,谁又能猜到,他将来会成为以三万精兵,大战十万敌军的不败战神呢?
只不过这一点夏珺芙并没有对上官毅说,要不了多久,北寒犯境,上官文轩就会偷偷跑去参军,若是提前让上官毅知道,指不定就会从旁阻止,到时候说不定他们南陵就要失去一名猛将了!
待上官毅离开之后,夏珺芙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此时暖月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包的东西,里面有换穿的衣服,银票,还有干粮,都是为江月茹准备的。
江月茹现在怀有身孕,虽说不能留在京城,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也实在不便远行,所以夏珺芙决定暂时把江月茹安排在上官家的庄子里。
那庄子在距离京城八百里外的望月山上,那庄子里的庄主,正是上官家曾经的老管家,上官毅体恤老管家身体不好,特地将庄子赐给他们一家,好让老管家在那里颐养天年。
庄子后山有很大一片杨梅林子,陆氏每年都会过去采些杨梅回来。
夏珺芙之前便已经同上官毅商量过此事,江月茹去庄子里居住,有人能够照应她,夏珺芙也要放心许多,前几日上官毅便已经写了信送过去,想来现在那边也应该接到消息了。
暖月又检查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朝夏珺芙道:“小姐,东西都准备妥当了,马车崔嬷嬷也已经命人雇好了!”
夏珺芙点了点头,淡淡的道:“暖月,你也去收拾一下,明天就由你陪月茹姐姐一道,你会武功,有你送她到庄子里,我也放心!”
暖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瞪大着双眼,道:“小姐,这怎么可以,后天便是你与贤王约定的时间,若是我不在,你一个人怎么行?”
夏珺芙颔首低低笑出声来,睨了暖月一眼,道:“就算你留下又有什么用?你打得过贤王吗?”
暖月被堵得说不出话,但还是不死心的道:“可是……有我在多少可以跟小姐您有个照应啊!就算打不过,暖月还有这条命在呢,大不了我豁出去以命相搏!”夏珺芙用指尖戳了戳暖月的脑袋,道:“谁要你以命相搏了?再说了,我与那贤王无冤无仇,他应该不会对我如何,若非要说……也就只能是因为你们家御王殿下!”
暖月瘪起嘴,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道:“小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什么叫我们家御王殿下,暖月已经是小姐的人了,心中自然只有小姐,难道小姐您到现在还不相信暖月吗?”
夏珺芙真是被暖月给气笑了,手指又戳了戳她的脑袋,佯装生气的道:“既然心中有我,那么我的话你为何不听?”
暖月小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原地跺脚道:“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决定了!你明日跟着月茹姐姐一同启程,现在就回房收拾东西!”
不容她再说些什么,就已经被夏珺芙推出了房门,夏珺芙心里清楚,夙雨泽要针对的是自己,因为她……江月茹已经受到了迫害,玲珑也被囚禁起来了,她不能再让暖月陪着自己一同冒险。
翌日一早,夏珺芙连同暖月便已经乔装打扮好,背着两大个包袱从郡主府后门离开,崔嬷嬷雇来的两辆马车停在郡主府后不远处的巷子口。
暖月从早上开始就一直黑着一张脸,一副极度不情愿的样子,夏珺芙叹了一口气,才柔声哄道:“等会儿见到了月茹姐姐,你可莫要这个样子!”
暖月努了努嘴,知道夏珺芙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改变,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皱着眉拉着夏珺芙的手道:“那小姐,您自己一个人可得小心!”
夏珺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在距离城西破庙大约几百步距离的小路边停下,破庙已经荒废了许久,马车没有办法直接行使到庙前,夏珺芙和暖月只好步行过去,两辆马车就停在小路边等她们。
走到残破的城隍庙门口,只见那里已经站着两个男子,看穿着虽然与普通人无异,但是却掩盖不住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柔之气。
“见过两位公公,请问……我那位姐姐呢?”
其中一名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太监连忙道:“郡主莫要多礼,我们都是奴才,怎么受得了郡主的礼呢?”
夏珺芙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太监拍了拍手,江月茹便从破庙里面探出半个脑袋来,虽然从天牢中出来已经梳洗过了一番,但脸色依旧显得有些苍白,在见到夏珺芙后,江月茹便笑了起来。
连忙从破庙里奔了出来,大笑着跑到夏珺芙面前一把抱住她,夏珺芙听得出那笑声当中带着的洒脱,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听见江月茹如此爽朗的笑声是什么时候了。
“芙儿,我终于自由了!”
夏珺芙看到江月茹不过在天牢中待了短短几日,就已经瘦了一大圈,顿时眼底有些发红。
那两名太监见皇后交代给他们的事情已经办妥,便朝夏珺芙行了一礼,道:“郡主,奴才这就将纯妃交给您了,咱们二人还得赶回宫中复命,就先告退了!”
夏珺芙朝暖月使了个眼色,暖月便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塞给那两名公公人手一张,那公公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嘴上却道:“郡主何必如此客气呢?”
夏珺芙微微一笑,道:“这事情辛苦两位公公了,这就当本郡主的小小心意了!”
那两名公公也不再推辞,将银票收了起来,便离开了。
暖月留守在庙门口,夏珺芙拉着江月茹进入破庙中,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神神秘秘的道:“月茹姐姐,芙儿还给你准备了两个惊喜!”
“哦?是什么?”
夏珺芙握着江月茹的手,道:“你的仇,芙儿已经为你报了,虽然留了江洛滢一命,但是她现在的情况也比死好不了多少!”
江月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眸光也暗淡了下去,片刻之后,她才反握住夏珺芙的手,道:“芙儿,我虽不如你聪明,但是我也看得出,你心中有恨!曾经我的确是恨江洛滢,可在皇后送来毒酒的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恨是什么?挣扎着要在死之前得到一个结果,值不值得?活在仇恨之中,会让我们失去更多,就算当真报了仇,又有什么意义?”
夏珺芙心头一颤,这些道理她又如何会不懂,心中怀恨,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折磨,多少个日日夜夜,她被那所谓的仇恨折磨得心如刀绞,可是……仇恨是唯一支持她走下去的动力,说放下十分的容易,可是真正能做到放下的,又有几人?
江月茹握着夏珺芙的手又收紧了几分,道:“芙儿,人生在世,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我们珍惜,例如……亲人!我走到如今这步,已经没得选了,你还可以!切莫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以免最后后悔莫及!”
夏珺芙心中苦笑,她现在还有回头路可以走吗?就算她现在愿意放下仇恨,放下一切,只求安稳过日子,可是那些人会不会因此而放过她?她不愿参与皇权争夺,可最后皇后为逼她就范是怎么做的?想要真正高枕无忧,就只能先铲除了身边的一切威胁,即使她再怎么不想,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暖月的声音在破庙外响起,道:“小姐!”
夏珺芙知道应该是张氏与江林逸来了,脸上又溢满了笑意,道:“来,咱们去看看给你的另一个惊喜!”
在江月茹见到张氏和江林逸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没想到,在自己离开之前,还有幸能见到自己母亲和大哥最后一眼。
夏珺芙默默地退出了破庙,将时间留给他们一家人,这次江月茹离开之后,再见面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或许……这一辈子,也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也说不定!
一个时辰之后,江月茹才扶着张氏走出了破庙,夏珺芙看时间也不早了,便道:“夫人,江公子,还是让月茹姐姐快些上路吧!我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地方,到那里之后,自然会有人照顾她,你们尽管放心!”
张氏感激的握住夏珺芙的手,双眼湿红,心中满是感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感觉不论现在说什么也无法表达她对夏珺芙的感激之情。
江林逸眸光坚定的道:“郡主今日对舍妹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若他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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